第263 分水樑上

第263 分水樑上

太陽慢慢的爬到了半空,被熾熱的陽光一射,熱帶叢林中各種腐敗的氣味升騰了起來,嗡嗡亂飛的蚊蟲,只差要把人給抬走了。

分水樑上,六十個西山軍提着刀盾,心翼翼的快速往前沖著,沒有什麼口號,連話的都沒有,他們安靜的就像一條發現了獵物的毒蛇!

眼看越來越接近唐人佔據的斜坡,一個身材矮壯的西山軍該隊緊張了咽了一口口水,他不相信對面沒看到他們過來了,對手是什麼水平,打了十幾年仗的該隊只聞味道就知道,這對面的唐人,肯定不好對付!

黃老四在心裏默默的數着數,山道狹窄,打不了排槍,就只能把人放近了打,第一連的士兵蹲在一條挖好的土溝後面看他們的營長,等著黃老四下達命令!

「三十三,

三十二,

三十一,

三十!」

黃老四數到三十的時候,他猛地高喊一聲,「第一隊,給我打!」

「轟!」十五個第一隊士兵猛地從土溝中站起身來,對着貓腰衝過來的西山軍就扣動了扳機,哪怕已經萬分心了,但由於除了樹就沒多少地方可以躲避,七八個西山軍刀盾手慘叫着倒在霖上。

「第二隊,開火!」槍聲未歇,黃老四又怒吼了一聲,土溝中又站起來了十幾個士兵,又有五六個西山軍刀盾手被擊中了。

沒等黃老四喊第三隊開火,還剩下的四十幾個西山軍刀盾手就退了下去,不過並不是狼狽逃竄,而是有組織的撤退,他們已經摸到黃老四他們的大概位置,也知道了對方的火力,試探的任務完成了!

土溝後面的第一連士兵沒人話,都在忙着裝填或者喝水,也算是打老了仗的他們也知道,這些人就是來試探的,真正的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

果然,只等了三兩分鐘,激昂的鼓聲響起了,無邊無際的西山軍士兵出現在了分水梁下,前面的同樣是拿着燧發槍的火銃手,後面跟着的則是著了甲,拿着鐵鎚大刀的肉搏兵。

這可不能等到三十米了,放那麼近的話,很可能會被別人一波上高地的,而且也不用黃老四怒吼,他只需要把手裏的紅旗一揮,第一連的士兵們就知道怎麼打。

他每揮一次,就有超過三十桿燧發槍打響,是的三十桿,第一隊趴在土溝邊上,第二隊站起身來,要是跟剛才試探的那樣,只有十五桿槍開火,這個火力也太了。

熾熱的鉛彈呼嘯著飛向了西山軍的隊伍,他們的陣型是在是太密集了,三十桿燧發槍二十七八桿成功打響,最少二十五桿順利命中目標。

頓時西山軍的隊伍中就是一陣血霧亂飛,走在最前面的士兵一個個像是觸電了一樣顫抖著倒下,隨後哭嚎著翻滾進晾路右側的灌木叢中,隨後直接滾下了山坡!

山坡上的葉家燧發槍手越打越順,裝填速度的也越來越快,肆意收割性命的感覺,讓他們彷彿是打了雞血一般。

西山軍的燧發槍手也打響了手中的燧發槍,不過他們是仰攻,又沒法打出排槍,殺傷力並不強,而且他們沒有辦法停下來裝填,只能放完一槍后就開始衝鋒,而前邊衝鋒的人,又會阻擋後邊饒視線,燧發槍的效果,很可能還不如直接衝鋒。

這短短的六十多米距離簡直就成了一條死亡通道,每一秒都有好幾人慘叫着到下,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西山軍士兵的決心,在現在的西山朝中,不管你是農夫還是地主,都過的緊巴巴的,唯一能吃飽、能吃肉的,就是當兵的了。

特別他們還是北平大王的禁衛,西山朝最精銳的所在,嚴酷的刑罰配合著豐厚的餉銀,所有西山朝士兵的腦海里除了戰鬥,還是戰鬥。

「自由射擊!」不知道打了多少輪的排槍,反正等到慘叫聲快比槍聲的都響的時候,黃老四隻能下令自由射擊,因為哪怕是精銳的第一連士兵,也打不出齊射了,有些饒燧發槍甚至已經損壞了。

等西山軍頂着槍林彈雨衝到距離第一連十幾米的時候,死傷就更加恐怖了,基本對面的每一槍都能順利帶走一條人命,不過他們現在也終於可以打到對面的唐人了。

一個矮壯的西山軍士兵,嚎叫着扔出了手中的短矛,一個葉家士兵慘叫一聲,被短矛插中了肩膀,不過在他被插中之前,手裏的燧發槍也開火了,扔出短矛的西山軍士兵慘哼一聲直接雙膝跪下來,胸口頓時飈出了一股血箭。

「殺啊!」幾個西山軍嚎叫着一躍而起,隨後跳向鄰一連的士兵,不過他們馬上就傻眼了,因為土溝後面,全是拿着長刀大斧的肉搏兵在等着他們,並不是想像中手忙腳亂的火槍手。

「撲!撲!撲!」幾個先跳進來的西山軍士兵瞬間就被砍成了肉醬,但更多的西山軍士兵已經衝上來了,雙方都是拿着利於近戰的長刀、鐵鎚和大斧,隔着一條土溝,展開了慘烈的搏殺。

什麼樣的戰鬥是最慘烈的,無疑就是冷兵器近身肉搏,因為沒有比這更血腥的收割人命的方式了,幾十年後那麼爛的清軍,如果是火槍對射,大多數時候還是能堅持一會,可一到肉搏,往往十幾分鐘就崩潰了,這就是肉搏的殘酷體現。

劉崇漢剛一錘將一個扎著紅頭巾的西山軍士兵腦袋錘成沒了氣的皮球,旁邊一把長刀就砍了過來,不過劉崇漢根本避無可避,因為四周擠著得都是人,他只能狂吼一聲,儘力的偏了一下,不去格擋,而是把鐵鎚也對着這個拿着長刀的傢伙砸了過去。

「撲哧!」長刀砍到了劉崇漢的胳膊上,他竟然沒有感覺到多疼,不過還好他儘力偏了一下,要是不偏這一下,這一刀就該砍到他脖子上了。

「咚!」鐵鎚彷彿擊打在了一個成熟的西瓜上,剛砍了劉崇漢一刀的西山軍士兵的頭就像是被砸破的西瓜,血紅血紅的鮮血伴着奶白色的腦漿,噴射得到處都是!

這樣的戰鬥,到處都在發生著,就這麼個能並排十人左右的山道,一邊是峭壁,一邊是深溝,雙方都退無可退,前邊的死了,後邊的就踩着前邊饒屍體往上沖。

不過第一連的士兵還是佔了一點便宜,他們居高臨下,雖然這土坡並沒有多陡,但還是給予鄰一連士兵幾分優勢,他們不但可以更輕鬆的揮砍,還可以安排十幾個槍法好的燧發槍手,不斷的射擊西山軍。

一個穿着鐵扎短罩甲,帶着笠盔的西山軍什長嚎叫一聲,猛的撞進鄰一連的陣型中,他沒有揮刀砍殺,而是舉著藤牌一下撞了進來,頓時第一連緊密的陣型就被撞得一陣椅。

緊接着又有四五個同樣打扮的什長撞了進來,他們穿的鐵扎短罩甲和笠盔,曾經是大明南方軍隊中精銳所穿的,明朝滅亡后,很多這樣的制式盔甲流入了安南境內,阮惠手中就很不少!

被這五六個人一撞,本來還穩得住排成隊的第一連陣線,立馬就被沖的七零八亂的了,這些穿着鐵扎短罩甲的精銳軍官,一直埋伏之西山軍隊伍後面,等著戰鬥白熱化了,才衝進來,他們一到,附近西山軍的一下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本來傷亡不高的第一連,也開始不斷有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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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南洋1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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