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大仇得報施復志

紅溪，這是位於巴達維亞，也就是後世的雅加達城西的一條小河，三十七年前，1740年的紅溪慘案，就是最先從這個地方開始的。

施復志也就是石富志眼含熱淚的走在這條溪邊，他現在已經恢復了施姓，自從踏上了巴達維亞的土地，他的眼淚就沒有干過！

施復志身後，十幾個個施家的族人拖着著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二千餘個還能找到籍貫姓名的遇難者名字，其他已不可考的，則被紅溪慘案罹難者幾個字代替了。

施復志和弟弟施復興手裏抱着兩塊牌位，一個是他的爺爺，巴達維亞城外華人領袖施班讓，一個是城內甘達里亞糖廠的華人首領黃班。

「給我拉上來！」施復志一聲怒吼，一行哭哭啼啼，反綁住雙手的人被拉了過來。

雖然裏面有幾個帶着爪哇土著的面部特徵，但大部分人仍然能一眼就看出來是華人。

「林老頭，當年你父親出賣巴城華人的時候，是不是沒想到有這麼一天？」

施復志揪住一個帶着瓜皮帽，留着豬尾巴髮型的老頭子怒喝道。

林楚，當時的巴達維亞城華人雷珍蘭，就是他去向荷蘭殖民者告密，說城內華人要暴動的。

雖然他肯定沒想到荷蘭人竟然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屠殺萬人的舉動，但其出賣同胞的舉動，是不會被原諒的！

雖然他已經死了十幾年了，但他的後人還在，今天就是還債的時刻。

「饒命！饒命啊！」林老頭站都站不穩了，他被施復志揪住衣領涕淚橫流的求饒著，心裏則把自己的父親罵了個狗血淋頭！

林楚出賣同胞后，實際上並沒有撈到什麼好處，華人都沒有了，他去給誰當雷珍蘭？

荷蘭人嗎？怎麼可能！

土著呢？美得他！

再到後來，消息傳回大陸后，澄海縣林家立即就把這個叛徒逐出了家族，沒收了他的全部家產。

即使在大屠殺后，還有華人去往巴達維亞，但也絕不和林楚及其後人接觸，他們孤獨的困守在巴達維亞，猶如野人，一直到今天！

「阿爺！黃阿公，你們可以瞑目了，今日復興公司的葉總長為你們討回公道了，他還要為你們立碑，孫兒不孝，一直等到了今日，不過總算可以雪恨了！」

施復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隨後仰天大哭！

「饒命！饒命！」林老頭癱坐在地上抖成了一團！

「饒命？」施復志戚然慘笑，「你知道饒命了？當年這巴城內外，萬家哭嚎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饒命？」

「阿弟！把他們全家都砍了！」

施復志吩咐著自己的弟弟，隨後看向了帶兵的黃老四和陳文淇。

「兩位將軍！請封閉巴達維亞四門，今日城中之爪哇土著，雞犬不留！」

好嘛！加多寶和王老吉打架，結果和其正死了！

華人要報仇，沒法找荷蘭人報，但作為幫凶的土著，呵呵！那就等著毀滅吧！

巴達維亞有土著上萬，正好用來祭奠紅溪慘案的死者！

按照葉開與愛德林總督簽署的。

一、華人自行組織武裝，清除巴達維亞的爪哇土著幫凶，荷蘭人不得干涉。

二、巴達維亞土著佔領的華人房屋等其所有財產，全歸於華人所有，作為紅溪慘案的賠償。

三、華人可以在巴達維亞紅溪邊立碑紀念，聯合公司總督，巴達維亞市長等高級官員需到場瞻仰，並就紅溪事件鄭重道歉。

四、當日下令之總督亞拉恩.華爾庚尼爾與具體負責執行的范.陰霍弗，已經被聯合公司囚禁審判，並死在了獄中，不另外追責，但愛德林總督必須在紀念碑前承諾，不再有針對華人的非法行動。

五、華人可自行組織軍隊參與巴達維亞當局懲戒日惹蘇丹的行動，蘇丹宮中的財寶，其中六成將被用來賠償華人之損失。

六、華人需承諾，不再抵觸聯合公司巴達維亞當局，其正常的商業活動，接受當局的管理，但無需再接受嚴格的審查。

其實荷蘭人能任由華人處置巴達維亞城的土著，也是有另外約定的，那就是清除完土著之後，華人需搬遷一些人過去，不能把巴達維亞變成一座鬼城。

關於這條，葉開是考慮了很久的，最後他還是同意了，雖然他現在也很需要華人，但他也不能強制讓華人到某個地方去。

巴達維亞的荷蘭殖民者和混血白人有六七千人，光是他們的日常消費需求，就是一個不錯賺錢行業，肯定會有華人想去的。

再說了巴城也確實比葉家的彭亨和雪蘭我要好一些，所以葉開最後還是答應了。

這六條合約，在後世人看來，還是極為不平等的，荷蘭人導致了萬人被屠殺的紅溪慘案，除了早已被懲罰的華爾庚尼爾和幾個荷蘭軍官以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荷蘭人為此負責，鍋都被土著給接過去了。

但在這個時代，荷蘭人還在南洋擁有不俗的實力，事情又過去了快四十年，能得到一個這樣的結果，在除了葉開以外的所有人眼中，已經是極為滿足了。

而這一個看起來雜七雜八和稀泥的條約，已經是華人得到的相對公平的條約了。

至少這上百年來，多少死難於屠殺中的華人，從沒有得到過巴達維亞華人這樣的待遇。

不但昭雪了他們的冤屈，還立碑紀念，得到了歐人總督的道歉，更讓傻嗶呵呵的土著賠上了上萬條性命！

在巴達維亞的爪哇土著付出代價的時候，葉開則在北大年的林姑娘廟中，接待了還沒走的華人首領以及荷蘭人的代表——巴城本地事務官布隆霍特。

北越和菲律賓乃至真臘等地的華人已經回去了，留在這的，基本就是馬來半島、婆羅洲和爪哇等地的華人首領。

在他們每個人的面前都擺着一個木盒子，盒子裏裝的是葉開早就弄了出來，但是一直沒有大規模銷售的白砂糖和冰糖。

「陳老，你們陳家一百多年來都是熬糖的大家，你給看看，我這糖怎麼樣？」葉開出聲問道。

陳老就是陳問泰，三寶壟陳家的三房的族老，這一次他帶着兩萬多族人，遷到葉家的彭亨來居住了。

「色白如冰，甜勝蜂蜜！這是難得的好糖啊！陳某從六歲起就在糖寮中給我父親打下手了，但也從未見過品質如此之高的糖！」

「那陳老你覺得，這糖該價值幾何？」

陳問泰又捏起一粒冰糖，透過窗外的光仔細的看了看，如同拿着一顆寶石一樣。

「此糖遠勝一般的糖，想來得來也不易，我覺得它可以賣到尋常白糖的三倍以上！」

葉開笑着點了點頭，「不過好叫陳老得知，這糖，我只準備賣到尋常白糖的一倍五，而且它得來並不難，一點點小小的脫色技術而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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