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有驚無險

「這些該死的英國佬想幹什麼？一上來就要縱隊決戰？」皮特.海因斯上校有點無語的放下手中的望遠鏡。

現在荷蘭海軍早就不是一百幾十年前那個縱橫海上，左擊西班牙，右打英格蘭的無敵艦隊了！

特別是在前年，也就是1784年結束的第四次英荷戰爭，英國海軍徹底把荷蘭海軍按到地上反覆摩擦蹂躪，荷蘭人最後不得不依靠法國人的調停，喪盡顏面才獲得了和平。

自此，不但是荷蘭的國家聲譽如山體滑坡一般掉到了最低，就連荷蘭海軍也被徹底打掉了魂，已經出現了全國自上到下，對是否繼續發展海軍產生懷疑的地步了。

可以說，第四次英荷戰爭徹底打掉了荷蘭人的大國夢，打斷了荷蘭人的脊樑，他們正在向一個得過且過的純商業國家飛速墜落。

「我們...我們是不是？」身邊的二副艱難吐出了幾個字，剛剛從北美海戰中撿回一條命的他，完全不想再跟英國人打什麼海上決戰了。

摸著帽檐轉頭看了一眼，二副先生髮現不但自己露出了猶豫的神色，整艘船上的荷蘭海軍官兵，都是一臉的忐忑。

皮特.海因斯上校沒有看見手下們的表情，不過他也不準備去打什麼決戰，他手裏的這支艦隊，是維持荷蘭共和國最後顏面的艦隊了。

而且現在荷蘭國內情勢異常緊張，因為屈辱的戰敗於英國人手中，導致當年威廉三世去英國繼承王位時，向荷蘭人借貸的一百年巨額國債也被英國人給賴掉了，大批荷蘭人，從資本家到平民都虧了個七葷八素。

加上荷屬東印度公司也被英國人一頓胖揍，又鬧出了塞里斯侯爵將要去進攻南洋巴達維亞的消息，買了大量荷屬東印度公司股票的荷蘭奸商們，又狠狠的虧了一筆！

現在，不管是荷蘭政府還是荷蘭海軍，都經受不住哪怕一點點的失敗了。

因為一點點的失敗，都有可能導致國內民眾的極大憤怒，歷史上在明年1787年，荷蘭就會爆發愛國者革命，這就是荷蘭人對於荷蘭國家前途的悲觀，和對政府的極度絕望導致的。

「不！我們不能去跟英國人硬碰硬，先跟着吧！」皮特.海因斯上校又嘆了口氣，與葉開想的不一樣，海因斯上校根本就沒指望着能在公海上攔截到葉開，除非葉開自己作死露出巨大的破綻。

海因斯上校跟出來，不過是做一個姿態而已，做給阿姆斯特丹的小商人和平民們看的，政府想以此向他們證明，荷蘭共和國政府有不惜一切保衛荷屬東印度公司的決心。

但海因斯知道，這也就僅僅是個姿態而已，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天知道東印度公司的股票會跌倒什麼地方去，那樣的話，他們這票大人物不久虧慘了？

現在先做出一個姿態，給普通人一點信心，好讓大人物快點把手裏的股票賣出去。

出身貴族海因斯上校明白，荷屬東印度公司根本救不了了，不單是面對塞里斯人的威脅。還因為公司內部還有一個巨大的貪腐地雷還沒引爆呢！

這玩意要是引爆了，一準能把整個阿姆斯特丹的金融中心地位炸成粉末，到那個時候，海因斯打了個寒顫，到那個時候，整個荷蘭就完蛋了！

曾經的海上馬車夫、曾經的世界第一海軍，以及曾經根植在荷蘭人心中的大國夢，都會隨之而去！

「嘭！」一枚炮彈擊中了海鰻號雙桅橫帆船左舷一百多米處，巨大的水柱衝天而起，高速穿插的海鰻號一陣搖晃。

「少校！我們打不過的，他們是最新式的三桅快速戰艦，裝有18磅的長炮，而我們只有9磅炮！」一個臉色蒼白的火炮長對着艦長大聲的喊道。

「是啊！不知道我們來這裏是想幹什麼？難道又要去和英國人打一仗嗎？

這他媽的，英國人一頓19磅炮能把海鰻號打成兩截，最多挨上三炮我們就完蛋了，可我們的9磅炮就算命他們中六炮，人家也照樣沒事！」一旁的另一個軍需長也惡狠狠的吐槽著。

「升滿帆，全速前進，老子可不為那些東印度公司的奸商賣命！」看着左右兩個副手一臉緊張和不願意的表情，艦長的臉也黑了！

他知道這一仗根本打不成，兩年前的海戰還可以說是為了共和國的未來，那現在算什麼？

替那一票腦滿腸肥的奸商去賣命？

他可沒這麼傻，就算他『傻』船上的其他人也不傻！

「指揮官！荷蘭人的雙桅橫帆船正在逃跑，他們的主力艦隊也並沒有來搶佔上風位，這不是荷蘭人的作戰風格！」

一位來自皇家海軍軍校的航海士官，興高采烈的跑到了吉恩.威爾遜身邊大聲的報告著。

吉恩.威爾遜的臉上露出了萬分自豪的神采，「他們害怕了，看來兩年前的海戰，已經打斷了他們的脊梁骨了，在偉大的不列顛海軍面前，荷蘭人只配回到母親的懷抱回憶着他們曾經的威風！

光榮屬於不列顛皇家海軍，光榮屬於喬治三世國王陛下，現在，我命令，全速向荷蘭人出擊，趕走這些膽小的鬣狗！」

「上校，英格蘭人的戰艦在像我們靠近！」荷蘭人旗艦上，前部桅杆上的航海士官急速的揮舞著旗幟。

「走吧！表演結束了！」皮特.海因斯上校黯然的下達着命令，隨後往自己的艦長室走去。

走到半途，這位在荷蘭海軍服役了十幾年的艦長，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嘆息了一句，「一切都結束了！」

「轟！轟！」一直追逐著荷蘭人戰艦的三桅快速戰艦發出了一陣陣雷鳴的怒吼，超過十門18磅加農炮同時開火，在斜前方的海面上組成了一片密集的火網。

濺起的海水如同從天上潑下來的一般，驚慌失措的海鰻號完全沒有還手的意思，只顧著全力狂奔，離開向他們開火的三桅快速戰艦的射程。

「打旗語！讓他們都回來吧！命令商船和補給艦回到艦隊的行列，我們繼續出發！」一臉得色的吉恩.威爾遜對着身邊的海軍學院候補生下達着命令。

「這就結束了？」葉開有點詫異的問道，他砸吧了一下嘴，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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