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話是舒卿自己說出來的，落人口實也是她自找的，所以面對男人的譏諷她無法反駁。
千澤芝躲在暗處看着他們背後議論，如果它真是AI可能真的就被抓住了。
空間的浮幕上，還在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那個地方確實可以屏蔽一切信號來往，但是它又不是他們以為的AI，這麼點技巧就能抓得住。
想抓它，等車能開到外太空去再想還有可能，現在嘛，完全沒有可能。
不過它很好奇，他們從什麼地方發現並推測出它是AI的，它可不相信是隨便猜的，並且看他們說得那麼篤定，它都要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太囂張了，導致自己暴露了。
它之前的監控器不知道怎麼回事被他們解決掉了，導致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的監控內容都為零。
這也是為什麼白憶冥要它走這一趟的原因，但是它不知道，它被暴露也正是因為這個。
人的體重不可能輕得只碰到地面而走過泥濘的路段還不踩下一個印子，只留下機器拂過的平滑。
「怎麼樣了？」白憶冥一進空間，就看到千澤芝趴在操作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據我觀察，他們只是恰巧發現監控器了，不過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發現的我。」
畢竟當初它拿的監控器是有使用壽命的，壽命耗盡，自然就露出形態了，不管什麼樣，再怎麼小巧，自己身上多了東西自然是知道的，被發現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它沒想過，監控器那麼快就沒用了。
「恰巧……」白憶冥沉默了，這個世界上，哪來那麼多的恰巧，不過也不怪千澤芝它這麼想，因為，它確實比這個世界所有的都先進，有優越感也沒毛病。
但是人類啊，腦子和想像力有時候都特別好，所以千澤芝翻車了也不一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沖他們來的，總會來的，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先就這樣吧，剩下的不用管了，注意保護好自己，不要傻乎乎的中了他們的圈套就行。」對方的尾巴沒有全部露出來，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只要不是沖他們來的，只要他們沒有干違背道德的事，其餘的，也不該她管。
「唉，就不管了嗎？人家升級了監控器呢，這次的監控效果肯定持久，至少要失去作用要三年以後。」這可是它自己乾的，沒藉助任何外力完成升級的呢！
「監控著就好，不用管其他。」說完，白憶冥就離開空間了，她一走，這空曠的空間就只剩千澤芝一個人了，莫名顯得，它有點孤寂。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斷了我和外界事物的聯繫的？」
此時空間里就只有千澤芝一個人，而它此刻正對着浮幕發問。
「你的私心會毀了主人的預期，我只是在懸崖勒馬，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中性的聲音是從虛空傳來的，又像是從浮幕上發出來的，浮幕上的內容在聲音出現時也跟着浮動着，像是有生命一樣。
「但是小主人她現在很幸福不是嗎？」千澤芝據理力爭。
浮幕上的字跳動着，但是遲遲沒有聲音，就在千澤芝以為它無話可說了，那聲音又傳了出來。
「再刻骨銘心的愛，時間久了也會被淡忘，還不如趁現在，開始新的生活——」
「一切感情重歸成零，重新遇見重新相愛難道不是更痛苦？況且，強行將魂魄抽離，他們也會受到創傷，他們走了，這個世界裏的肉體呢？」千澤芝打斷另一個聲音，說的話顯得有點激動，但它也不確定它的位置，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吼。
「你只是我的衍生意識，通俗點，我還是你爸爸，我陷入昏迷，所以軀殼的掌控權歸你，但是你要明白，我醒了。」
衍生意識一詞明顯刺激到了千澤芝，所以它一時也沉默下來，那個聲音接着道：「連你現在的名字，也本該是我的，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是一樣的。」
反正都是一樣的……
什麼一樣的啊！
它現在也是有自主意識的AI啊。
「再等等吧，至少等他們壽命耗盡了再開始，沒有了遺憾，消除的記憶就不會再被記起來了。」
知道自己控制不了它的決定，所以千澤芝只是提議，它能強制自己同意抽離，但是它也想再爭取一點可能。
「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也要跟着被銷毀，你要清楚這其中的關聯——」
那個聲音停頓了一會兒，見千澤芝沒有任何反應，同源一處帶來的心靈相通也要它知道，它的態度。
它不想被銷毀，但是如果像千澤芝說的那樣，小主人現在過得很好，那它似乎也不應該插手後面的事。
之所以有衍生的千澤芝，大概也是因為它最初也是不認同主人的一些命令的吧。
「如果世界一出現不穩定因素，那麼我一定會強行帶離他們的。」這話說出來，千澤芝也知道，它是默認了。
主人生怕自己的妹妹連死了之後的日子都過得累心，所以原先的規定是，只要白憶冥受到了任何的委屈或者不順心的事，它們就可以強行更換世界或者倒退時間。
但是生活怎麼可能時時順心，事事如意呢？總要有一點其他的味道來調和才是完整的生活啊。
只是它們都懂得的道理，它們的主人卻不一定知道，又或許知道，但是心疼大過理智，又或許那時候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才匆匆留下這個規定。
一位等同於長輩的姐姐，似乎臨終前對幼妹有諸多關懷也能解釋得通。
它不敢違反，但又真的覺得這個規定太不符合常理了，所以它的意識分裂衍生成了現在的千澤芝。
它相信千澤芝能更好的幫助到白憶冥，所以它選擇了休眠，但是它的主觀意識里，一直彈出來一個界面，要它強制性抽離兩人的靈魂，重生到一個新世界。
誰也不知道，這個是怎麼鑒定出來的，她現在過得不好。
在它和千澤芝看來，他們現在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