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九.考教(4000)
「洪荒之逍遙小劍仙()」
跟在馬車後面,葉逍和廣成子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皇城。
雖然皇城之中除了正常的戍衛之外,也有針對他們這些修行中人的手段,但是那些小手段頂多也就能應對一些低級的修行者,對於葉逍和廣成子這樣級別的仙人來說,有和沒有幾乎沒什麼區別。
而馬車在進入皇城之後,那些隨行護衛的軍士也就撤去了。
等到來到一處皇家園林外時,就連馬車也停了下來,姜子牙和申公豹則是被從馬車上叫了下來。
看着從馬車上下來的姜子牙和申公豹,隨行的內侍也是小聲解釋道:「兩位賢人,大王和丞相已經在飛雲閣設宴,就等兩位賢人了,請兩位跟我來。」
聞言,姜子牙和申公豹對視了一眼,均是有些訝異。
有一說一,以他們現在的身份,帝乙願意親自接見他們,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禮賢下士了,更何況還是在飛雲閣。
要知道,飛雲閣一般都是用來召見朝中重臣或者各方諸侯的。
而現在帝乙不僅親自接見,還帶上了當朝丞相,而且還設宴準備招待他們,這種待遇,已經有點超出他們的理解了。
他們兩個無名小卒,憑什麼能讓帝乙如此看重?
是因為帝乙實在求賢若渴,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心裏帶着幾分疑惑,姜子牙和申公豹在內侍的帶領下朝着園林之中走去。
............
飛雲閣。
一身常服的商王帝乙和一身官服的老丞相商容早已各自落座。
而在老丞相商容的對面,還擺放着兩個空着的食案,顯然是為即將到來的申公豹和姜子牙而準備的。
估摸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帝乙先是吩咐讓宮娥呈上酒食,然後他自己則是斟了一杯酒,對着商容遙遙舉杯道:「老丞相今日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陪寡人一起見見這兩位賢人,實在是辛苦了,寡人在這裏先敬老丞相一杯。」
見狀,商容也是不疾不徐的端起酒杯,然後起身回禮:「大王言重了,能為大王分憂,是老臣的福分。」
說到這裏,商容微微一頓,然後才繼續道:「不過大王,對於兩個無名之輩,大王卻以這般隆重的規格設宴招待,是否有些不妥?」
「無妨。」看着面無表情的進諫的商容,帝乙擺了擺手,笑道:「寡人只是私下接見,又不是在朝堂上召見,私下裏寡人做點什麼事,沒必要上綱上線。」
聽到帝乙這麼說,商容才明白帝乙今天為什麼要穿常服,顯然是已經猜到了他會藉此進諫。
不過,現在那兩人未至,商容也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和帝乙糾纏,於是便順勢道:「大王所言極是,是老臣唐突了。」
說完,商容就又坐了回去,靜靜的等待着那兩位「賢人」的到來。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居然真的敢響應帝乙的招賢令而來。
這些年來,整個大商的晉陞渠道基本上已經被佛門聯合各大名門把持,如果有人想要做官或者晉陞,首先就要有佛門或者各大名門望族的舉薦。
商王雖然也能提拔自己的心腹,但那畢竟只是少數。
這一次帝乙下達招賢令,無疑是想繞過佛門和各大名門望族來用人,自然會受到各方面的抵制。
也正是因為如此,響應帝乙招賢令的人才會寥寥無幾。
現在,居然有兩個人膽敢無視佛門和各大名門望族的威嚴,應招賢令而來,商容倒想好好見識一下這兩個人。
就在這靜默的等待之中,姜子牙和申公豹也終於是跟着內侍來到了飛雲閣外。
「兩位賢人在此稍待,我這就進去稟報大王。」
低聲叮囑了姜子牙二人一聲,那內侍便匆匆進了飛雲閣。
「啟稟大王,應大王招賢令而來的兩位賢人已經到了飛雲閣外了。」
聽到內侍的彙報,正獨自淺酌的帝乙頓時來了精神,殿內老神安在的坐在那裏,彷彿睡著了一般的老丞相商容也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快快有請!」
帝乙道。
帝乙的命令很快就被傳了出去。
片刻后,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也是從飛雲閣外走了進來。
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帝乙,以及坐在一側的商容,姜子牙和申公豹也是同時行禮道:「草民姜子牙(申公豹)拜見大王,見過丞相。」
看着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姜子牙和申公豹兩人,帝乙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快快免禮,兩位還請入座。」
「謝大王。」
兩人謝過,然後就坐到了商容對面那兩處空着的食案後面。
食案上,早已經擺好了各種精緻的酒食。
看着入座的兩人,帝乙舉起酒盞,朗聲笑道:「寡人下達招賢令這麼久,卻遲遲未有賢才赴京,時間久了寡人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失德了,否則怎麼沒有賢才願意來投效寡人。現在寡人見到兩位,方知不是沒有賢才,而是賢才未至啊!來,寡人敬兩位賢才一杯!」
聽到帝乙這麼說,姜子牙也是連忙舉杯稱謝,就算是申公豹面對帝乙的這種態度,也是老老實實的隨着姜子牙回敬了一杯。
畢竟,以他們現在的身份,帝乙居然能給出這般禮遇,他實在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由於帝乙態度和善,姜子牙也有心投效,申公豹看在姜子牙的面子上,也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因此,推杯換盞之間,也是主賓盡歡,君臣相得。
唯有商容,獨自一人坐在一邊,自斟自酌,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時間一長,就算是姜子牙和申公豹對這位老丞相不了解,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帝乙身為商王在那裏笑容不斷,商容作為大商的丞相,怎麼能是這樣一副姿態呢?
想到這裏,姜子牙和申公豹也是不禁心生疑竇,宴席之間的氣氛也是漸漸變得微妙起來。
而直到這時,帝乙才彷彿剛發現氣氛不對一般,一臉疑惑的看向老丞相商容道:「老丞相,可是準備的酒食不合老丞相胃口,不然老丞相為何悶悶不樂?」
隨着帝乙開口,姜子牙和申公豹也是同時把目光投向了商容。
對於這位老丞相,他們之前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商容這個名字,卻是如雷貫耳。
據說這位老丞相乃大商的肱股之臣,先王還在是就已經是大商的丞相了。
這些年來,老丞相兢兢業業,為國為民,唯才是舉,實乃忠君愛國之人,就算是如今大王也依舊很倚重老丞相。
放眼天下,或許有人不知道當今大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卻絕對不會有人沒聽說過老丞相商容的名頭。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很好奇這位老丞相為什麼在這裏擺出了這般姿態。
面對帝乙的明知故問,老丞相商容面色不變,徐徐起身道:「回大王,並非今日之酒食不合老臣口味,只是老臣今日前來,是來幫大王考教這兩位賢才的,而不是為了赴宴來的。」
在說到「賢才」二字的時候,商容的語氣明顯重了一些。
而直到這個時候,姜子牙和申公豹才幡然醒悟——這位老丞相剛才的那番姿態,居然是針對他們兩個人來的!
一時之間,不管是姜子牙還是申公豹都有些愕然。
不過,姜子牙在驚愕之餘,更多的是不解,他不明白這樣一位賢名遠播的老丞相,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針對他們這樣兩個想要為大王效力的人。
至於申公豹,他在驚愕過後,便是惱怒了。
老匹夫,這才剛見面就無緣無故的針對他們,真當他的姜子牙好欺負是不是?
不管怎麼說,隨着商容的這一番話,大殿中的氣氛愈發的微妙了。
唯獨帝乙,卻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些變化一般。
只見他揮了揮手,斥退了殿內的那些內侍宮娥,然後笑道:「原來如此。既然老丞相這麼說,寡人覺得兩位賢才吃的也差不多了,那現在就開始考教如何?」
看着恍然未覺的帝乙,雖然不知道商容的敵意自何而來,但是姜子牙還是起身迎道:「草民沒有意見。」
不管商容是什麼目的,但是要考教才學的話,姜子牙自問不虛什麼。
而姜子牙都答應了,申公豹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見姜子牙和申公豹都答應了下來,帝乙便又看向了老丞相商容:「不知老丞相以為如何?」
「老臣本就是為此而來。」商容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看到老丞相商容也沒有意見,帝乙便宣佈道。
面帶笑容的他,彷彿完全沒有感受到商容的態度一般。
而隨着帝乙宣佈開始,姜子牙和申公豹也是正襟危坐,等待着商容的考教,亦或是刁難。
在他們的對面,老丞相商容緩緩放下手中的玉箸,終於自姜子牙二人進了飛雲閣之後,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兩人。
「你們從何而來。」
萬萬沒有想到商容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般,姜子牙不禁愣了一下。
只是,不管商容為什麼會這麼問,但既然問了,他就要答。
略作思索,姜子牙緩緩道:「姜某在家鄉聽聞大王下達招賢令,自認有幾分才學,故而應召而來。」
面對姜子牙的回答,商容並沒有給予半句點評,而是好不停頓的繼續問道:「為何而來?」
同樣看似簡單的問題,但對於身為答題人的姜子牙來說,難度卻完全上了一個層次。
他也是意識到,商容剛才的第一個問題,只是為了後續做鋪墊罷了。
甚至,就連這個問題,也只是個開始。
心裏這樣想着,姜子牙也是打起了精神,一臉認真的回答道:「為輔佐君王,為匡扶社稷,為福澤蒼生。」
「好大的口氣。」商容面無表情道。
對此,姜子牙只是淡淡道:「老丞相過譽了,若胸無大志,又如何敢應召而來?」
聽到姜子牙把他的話解讀為誇獎,冷哼一聲,不過也並未在這一點上糾纏。
他只是繼續道:「誇誇其談之人老夫見得多了,有真才實學的卻沒有幾個。既然你口氣這麼大,那就詳細說說,如何輔佐君王,如何匡扶社稷,如何福澤蒼生!」
面對商容的提問,姜子牙暗道一聲來了。
如果說,在商容問第一個問題的時候他還有些疑惑的話,那麼在商容問到第二個問題的時候他就明白接下來要面對什麼了。
很顯然,要過這一關,光誇誇其談是不夠的,他必須得拿出點乾貨來。
雖然現在也沒法驗證那些東西,但起碼他要把自己的想法擺出來。
能不能實現那是日後的事,但有沒有規劃卻是現在的事。
深吸一口氣,姜子牙明白能不能打動帝乙,就看他這一次回答了。
緩緩閉上雙眼,姜子牙仔仔細細的整列一番那梳理過無數次的理論,然後毅然正眼,朗聲道:「好!既然老丞相問了,那姜某就談一談自己的興國之道。」
興國之道。
不管是輔佐君王,還是匡扶社稷,亦或是福澤蒼生,概括起來不外乎興國二字。
國興,這一切都會自然而然的實現。
國亡,這些東西說的再好也都是鏡花水月。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葉逍啃著從下面順來的燒雞,笑着對身邊的廣成子說道:「師兄,好戲就要開始了,你可要聽好了。」
聽到葉逍這麼說,本就已經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殿裏的廣成子更是打起了精神。
他很想知道,姜子牙的抱負到底是什麼,居然能讓葉逍對他這麼賣關子。
大殿裏,姜子牙在說完那一番話之後便沒有再看商容,因為他知道自己接下來這番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
遙遙的對着主位上的帝乙行了一禮,姜子牙朗聲道:「大王,在姜某看來,如今的大商,其實已經沒有了昔日的強盛。用內憂外患四個字來形容現在的大商,並不為過。大王既然能下達招賢令,必然是有道之君,既然如此,大王肯定也能看出這一點。」
「姜某不知道大王想要如何改變這一切,但姜某竊以為,欲興國,必先滅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