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四.抉擇

葉逍有點接受不能。

然而除了葉逍之外，沒有任何人會有這種感覺。

兩名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走在一起，一個英武豪放，一個儒雅隨和，兩人顏值又都很高，這種視覺上的衝擊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種享受。

人群中傳出陣陣歡呼聲。

有人在喊軒轅，有人在喊蚩尤。

尤其以一些人族女子的喊聲為最。

而感受着這些人們的熱情，兩名少年也是暫時停止了交談，笑着向兩邊的人們揮手致意。

呼聲更熱烈了。

看到這一幕，葉逍無力的拍了拍也舉着手跟着喊一聲蚩尤，又喊一聲軒轅的廣成子，一臉無語道：「我說師兄，他們喊也就罷了，你跟着喊什麼？」

廣成子看着一臉嫌棄的葉逍，訕訕的放下了手，笑道：「我喊喊我將來的徒弟不行嗎？」

「那你還兩個都喊？」

「因為我還沒想好該選哪個。」

葉逍又翻了個白眼。

然後他就聽到廣成子道：「小師弟，你難道沒覺得他們兩個很般配嗎？」

葉逍一愣。

他看了看遠處並肩朝着陳都走來的軒轅和蚩尤，又看了看廣成子，很懷疑他是不是聽力出了什麼問題。

般配？

這個形容詞是用在這種地方的？

面對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的葉逍，廣成子頗有些慷慨激昂的描述道：「一看，這一長一幼，一武一文，珠聯璧合，這豈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葉逍就這麼盯着廣成子，什麼都不說，一副請繼續你的表演的樣子。

終於，廣成子忍不住了。

他問道：「我說小師弟，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師兄，你是來選人皇的。」葉逍道。

「對啊。」廣成子點了點頭。

「人皇只能有一個。」葉逍道。

廣成子：......

蚩尤和軒轅距離陳都的城門已經越來越近。

城門下面，神農親自出面迎接，可以說是給足了兩人禮遇。

城門上，廣成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蚩尤（軒轅），拜見人皇！」

看着站在城門外的神農，兩名少年皆是面露激動之色，同時向著神農行禮。

城門上，看着下面和神農交流起來的二人，廣成子輕聲道：「可是現在他們的關係很好不是嗎？」

「所以呢？」葉逍反問道：「終歸是要從他們當中選出一位人皇來的。他們現在關係再好，又能怎麼樣呢？能為了對方放棄人皇之位嗎？」

「不能。」

「就算他們自己願意，他們背後的人也不會願意。」

「他們所代表的，並不僅僅是自己。他們要考慮自己的族人，自己的部落，自己的盟友。」

看着面無表情的陳述著一個個事實的葉逍，廣成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那你覺得我該選誰？」

神農都已經把蚩尤和軒轅召進陳都考察了。

在這種情況下，按理來說，無論如何他都應該做出選擇了。

面對廣成子的問題，葉逍本應該毫不猶豫的告訴他要選擇軒轅，但是看着城門下站在那裏，一臉自信，一臉朝氣，你來我往，相繼回答著神農一個個問題的蚩尤和軒轅，他猶豫了。

看到葉逍這個樣子，廣成子笑了：「很難選，不是嗎？」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選了。」

說完，廣成子也不待葉逍再說什麼，直接一揮衣袖，飄然落下城頭。

「貧道玉虛門下廣成子，見過人皇。」

一身道袍，仙風道骨的廣成子出現在神農面前。

聽着廣成子自報家門，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是神農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然而，看着面前的蚩尤和軒轅，神農卻是猶豫了。

他問道：「不知道長來此，所為何事？」

這本該是沒有任何疑問的一個問題。

因為他在年少的時候，就接受了藥師的教導。

伏羲年少的時候也接受了玄都大法師的教導。

所以，廣成子的來意已經很明顯了。

但是神農卻問出了這麼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因為他心中的那個答案，卻並不是他現在想要的答案。

如果放在多年前，他剛剛萌生禪位的念頭的時候，廣成子出現在他面前，他會很高興。

因為那個時候他空想禪位，卻沒有合適的人選。

如果廣成子能幫他確定人選，那自然再好不過。

可是現在，雖然他僅僅只是和面前的兩名少年交談了幾句，但是他能夠感覺到，這兩名少年每一個都是優秀至極。

在他看來，不管廣成子選擇了哪一個，對於另外一個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這麼說。

所以他才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神農靜靜等待着廣成子的回答。

不止是神農，暗中保護者蚩尤和軒轅來陳都的人也在等著廣成子的回答。

伏羲和神農的例子就在眼前。

在廣成子現身的一瞬間，他們也和神農一樣瞬間就明白了這意味着什麼。

雖然蚩尤和軒轅都很出色，但是如果廣成子選擇了其中的一個，那麼結果將毫無懸念。

因為廣成子背後的是闡教。

是聖人。

在這種龐然大物面前，人族內部的異議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伏羲和神農用他們的成功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廣成子的回答。

就連軒轅和蚩尤也在好奇的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道人。

在萬眾矚目之下，廣成子淡淡道：「貧道為收徒而來。」

「哦？」

神農的語氣稍微有些僵硬。

儘管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當廣成子真的說出了這個結果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悵然若失。

瞥了一眼蚩尤和軒轅，神農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不知是哪位俊傑，能有幸入道長法眼？」

廣成子轉身看向了一旁的蚩尤和軒轅。

「你們兩個都很優秀，不知誰願意接受貧道的教導？」

廣成子一開口，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然而等廣成子說完，他們的心提得更懸了。

廣成子這是什麼意思？

是試探，考驗，還是什麼？

這一刻，不管是保護著蚩尤來陳都的九黎部落修士，還是保護著軒轅來陳都的有熊部落修士都想提醒讓自家少主答應。

但是沒人敢開口。

所有人都在看着蚩尤和軒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