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 帶你去見一個人

第九百一十四章 帶你去見一個人

牢門再一次被打開,顏白撐著倦怠的眼皮,睡眼惺忪地打量著來人。這人她認識,記憶中尚驚鴻被關到這裏后,就是他負責看守着她的。

既然現在她是尚驚鴻,那她也會表演得敬業點,不會輕易讓人看出不對勁來的。她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那獄卒,便閉上眼繼續睡。

獄卒似乎對顏白的表現並不感到奇怪,事實上,這位女將軍被押到這裏半個月,就沒有一刻正常的時候。

不似其他的戰俘哀嚎頓腳,也不似那些居功自傲的將軍們不知所謂的在他們跟前擺譜,她很安靜!這種安靜中隱隱的還帶有一絲閑適,就好比這裏根本不是一間隨時可以要了她小命的囚牢,而是她家一樣!

她不哭、不鬧、也沒有絕望。相反,她的嘴角時刻掛着一抹奇怪詭異的笑容。似是在笑這小小的牢房本就困不住她,又似是在輕嘲。

顏白嬌小的身子輕輕鬆鬆就被兩個獄卒架了起來,獄卒腳下不停,健步如飛的將顏白請出了牢房,三拐兩拐地就到了一個地方。

顏白自始至終都沒睜開眼,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因為就在她閉眼被他們架走的這段時間裏,她已經清楚地摸清了從她的牢房到這裏的路線,並且自動在腦海里繪成了一副地圖。

之前的尚驚鴻,也一直在做這件事。

只是誰都想不到,篤定自己能出去的驚才絕艷的女將軍,就那麼被人在戰俘營里暗殺了。

死得那般突然,又那般簡單,一點都不像是個傳奇女子應該有的死法。

這一次,他們帶她來的完全是個陌生的地方,不同於前幾次,兜兜轉轉還是沒出地牢。地牢的地形她已經摸了個七七八八,只要弄清楚天牢死角那些個暗樁和地牢入口的兵力分佈情況,她就會毫不耽擱地離開這裏!

在獄卒丟下她之前,她隱約地接收到了一束光,一束不同於地牢透氣孔里折射出的新鮮的光亮。

被獄卒丟在地上,顏白也不呼痛,也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就勢斜倚在牆上,懶懶地睜開眼睛。

又被帶到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小房子裏,滿室的陰暗和潮濕讓顏白情不自禁皺了皺眉。

這戰俘待遇也太差了,好歹是個鼎鼎大名的女將軍。

韓瀟安靜地坐在暗處,透過暗窗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面囚室里的女子。

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曉之花,頭戴一片氈巾,生得風流韻致,恰若翩翩才子。

顏白的慵懶、皺眉,臉上每一個小細微表情,都沒有逃過韓瀟的眼睛!

事實上,在第一次見到裏面那個女子的時候,他是吃了不大不小的驚的。他實在沒有想到,傳說中能力罡千斤、氣罷山河的竟然是面前的這個……他甚至一隻手就能將她拎起來並且毫不費力將她丟出去的嬌小女子!

世人皆傳這個女將軍有巾幗不讓鬚眉之勇,排兵佈陣無一不通,智慧卓絕。但願她的腦子與她的名聲相匹配,不是一個空有聲名的草包!

不過……就這樣被他帶了回來,而且似乎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的確算是個草包了!

只是,一個草包又怎能在短短時間創下這麼大的功績?韓瀟來不及細思,因為裏面的人動了。

顏白不知何時悄無聲息來到了那扇暗窗前,眼睛直盯盯地瞅著那道暗窗,低眸凝思着什麼。

韓瀟心中一跳,望着陡然與自己近得只有一窗之隔的女子,眼裏不復往日的平靜。悄悄翻過手掌,掌心吸著兩根寒光閃閃的毒針,若是顏白剛才真那麼不自量力地闖進來,他手中的毒針或許已射到了她的胸口。

韓瀟仍然不動聲色,只是他的眼裏已多了一絲戒備,審視着暗窗另一頭盯着暗窗半天沒有動靜的女子,眼眸越來越深。

她是在看什麼?是察覺到了這暗窗背後有人,還是在愚蠢地找所謂的機關密道?

顏白嘴角翹了翹,身體退後,重新坐到一個乾淨的角落裏,悠悠哼起歌來。

哼哼!比耐心?她這個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韓瀟隱在暗處的俊臉不自覺地抽搐了兩下,知道那個女人是等着他先出去,心裏不由閃過抹狠辣!但不消一會,就恢復了冷靜睿智的神色——

好!既然那個女人等着他出去,那麼他就成全她!但願過一會,她還能跟現在一樣唱得出來!

想到此,韓瀟示意護衛明燭拍開按鈕,暗窗嘩啦一聲打開。

顏白驀地睜開眼,望向從暗窗處怡然走進的男子——

韓瀟嘴角噙著笑,意味深長的與她對視。頭上的氈巾在密閉的地牢裏服帖垂在背後,眼裏簌簌閃過兩點寒星。

不經意間,掃到了她赤著的雙腳。深秋的傍晚,溫度本就不高,再加上這裏又是地牢,可想而知會有多冷。

怪不得她的臉和腳有一股異乎尋常的白和紅!

顏白髮覺來人一聲不吭,反倒總盯着她的赤腳看,她大大方方認他看。

一雙腳而已,有什麼打緊。

但放在這個時代,女子這樣的行為還是很大膽的。

韓瀟一愣,少頃,輕哼了聲,不再看她那雙髒兮兮還比其她女子整整大了幾號的腳。

一個大腳婆子,也好意思露給別人看!該說她性情直爽,還是說她舉止輕浮?

不過……這雙腳上似乎少了點什麼……若是給她加上腳鐐,用生鐵將她腳上的皮肉磨破,給這雙大腳再磨出幾個血泡,看她還在那裏怡然得起來……呵呵!韓瀟不禁惡意的想。

顏白注意到韓瀟眼裏一逝而過的陰狠,悄悄收回腳,垂下眼悄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暗暗退後了一步。

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小心點,別隨便犯著瘟神,丟了小命吃了虧可就不值得了。

在朔水之戰時,尚驚鴻因喝了皇帝駕前龐護衛的一杯祝勝酒,還沒出營寨便昏了過去,不醒人事。醒來時就發現自己深陷地牢,運功一看,才發現自己中了肖家特製的奇毒——

「明月散!」

在這三個月里,她的內力全失,縱有再深厚的武功也施展不出。換句話說,在她武功恢復之前她都是別人砧板上認人宰割的魚肉!

幸好,這具身體的主人還會些別的本事。就算一時打不過他們,安然離開這裏也並不是不可能。

他們之所以不給尚驚鴻上腳鐐,除了對他們的這個牢房有着足夠的自信,也就是看準了她失了內力根本無還手之力了。

「知道你現在在誰手上嗎?」韓瀟正色道。

「你叫韓瀟?」

「你知道?這算不算是我的榮幸?」韓瀟不無輕蔑的道。

「我當然知道你,是你在我碗裏下毒才把我帶到這兒來的。不過我真的很好奇,明月散是肖家特製的奇毒,無色無味。而且據我所知,肖家人在九年前一場滅門慘案中幾乎死絕了,明月散也隨着肖半天的死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你是怎麼得到的?」

韓瀟高傲地抬抬頭,沒打算為她解惑。

「難道是肖家那個尚在人間的小女兒——肖-半-紅?」顏白忽然湊近了問。她說得很慢、很輕,眼裏帶着狡黠。尤其是「肖半紅」三個字,一字一鏗鏘,彷彿每一聲都敲在韓瀟內心最深處,擊潰他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高傲。

韓瀟一怔。

九年前那場滅門慘案,肖半天是死了沒錯,但是肖家的明月散卻遺留了下來。伴隨着他那幾歲大的小女兒留了下來。

他在肖家一門五十二具屍體中找到了肖半紅,將她帶了回來。肖家的每一個人都會下毒,即使是三歲的孩童,八十歲的老嫗。肖半紅本人就是一味最好的毒藥,什麼毒藥到了她那裏,將不再是毒藥。相反,一樣最平凡、普通不過的物什,只要經過她手,便是世上最可怕的毒藥!

而明月散,在她五歲的時候,便被她親手調製出來了。

「你知道又怎麼樣,不也是照樣倒在明月散下?」稍瞬,韓瀟隱去臉上的驚怔,重又換上了譏誚之色。

顏白抿抿嘴,沒有出聲。

要不是那碗酒是由陛下駕前龐護衛親自端來的祝勝酒,尚驚鴻也不會放鬆警惕。

「那你今天來這是幹什麼的?總不會是來問我幾句無關痛癢的廢話吧?」

「我來是帶你去見一個人。」

「可以決定我生死的人?」

「是!」韓瀟側過身道。

鶴梯皇宮。

「怎麼,韓卿,這就是你興師動眾邀請來鶴梯『做客』的尚女將?」鶴梯帝秦傲行隨手將批過的一份奏章扔到一旁,抬起頭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靜靜站在韓瀟身後的顏白。

沒想到名動六國的女將軍,竟然是面前這個好似一隻手就能將其捏死的嬌弱小不點兒?秦傲行狐疑地看看他最為倚重的韓卿,發出了所有人第一次見到顏白都會產生的疑問。

「回陛下,她確是顏白無疑!」韓瀟凝神站立,恭謹答道。

顏白適時抬起頭,不卑不亢地直視着這個當今天下最為尊貴、實力最不可小覷的鶴梯帝。

年輕的帝王面如冠玉,俊美絕倫,厚薄適中的紅唇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乍一看起來讓人如沐春風。但那雙眼睛黯沉得只餘下一點黑,輕眯閃動間,侵略味甚濃。幽深陰沉,彷彿再明亮的光茫也難以照至他眼底。

不可否認,秦傲行是個很好看的男子。只是,這種美美得太陰險,太讓人透不過氣,一般的人是決計消受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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