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背後一刀
「七師弟,你在說什麼?」四師兄舒漣沉着臉問。
其他人也愕然看向武魄。
「四師兄,別這麼嚴肅么。我是覺得千萬年來,天地都遵循着同一個規則,未免有些無趣了。不去推翻現有的神所制定的規則,又如何知道是不是有更適合更好的。一起去建立嶄新的世界,聽起來也格外熱血啊!」
「閉嘴,武魄!你在流雲山修習多年,今日卻說出如此違逆的話。你修的是什麼心、正的又是什麼道!」魁師叔呵斥道。
「魁師叔,你們就是被天庭那幫傢伙奴役慣了,我們難道還沒有受夠他們高高在上、對我們發號施令的模樣嗎?還有師父,我看他才是那個最糊……額。」
正在滔滔不絕的武魄,被焰刀一個手刀給敲暈了過去。
「不尊敬師父的人不可原諒,無論是誰,也無論什麼情況。」
其他人都鬆了一口氣,幸虧大師兄出手了,否則還真不知道七師弟會說出什麼樣的胡話來。
「七師弟到底是怎麼了?這肯定不正常,我是絕不會相信七師弟在正常情況下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的。」珠茫愁眉緊鎖。
「他的癥狀和外面那些人很像。」這是青鸞。
「該死!什麼時候着了道的!明明之前還很正常。」半仁也焦急起來。
「現在想想,七師弟似乎是從進入這個冰屋后才開始說一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的……水!是那碗水!」溫沾衣驚道。
「水?對啊,七師兄進來后就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起來——」半仁連忙走到桌邊,也端起了其中一碗水,狠狠嗅了嗅。
沒什麼味兒。
他又取出一枚小珠子,丟入了碗中。觀察了一會兒后,搖搖頭:「這碗水沒加東西,就是普通的冰水。」
「安全起見,接下來我們還是不要喝雪域裏面的水了。」語師叔建議。
「好!」眾人都點點頭。
晚上,一人佔據了一個角落在冰屋內休息。焰刀和溫沾衣今夜輪流為大傢伙兒守夜,一人上半夜,一人下半夜。
大多人都睡不着,但還是閉着眼睛在調息。
雪域裏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危機四伏。能休息的時候不抓緊時間好好休息,等危險到來狀態不佳可是很容易吃虧的。
顏白閉着眼,精神卻高度集中。暗暗觀測著周圍每一個人哪怕再細微的變化,結果是沒有任何發現。
第二天天亮了,大傢伙兒也陸續醒過來了。
「接下來我們打算怎麼辦?」溫沾衣問兩位師叔。
「當然是繼續尋找雪妖女王的下落,我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魁師叔表示。
「那麼多人都出事了,師叔還讓我們去做這件事,這些弟子的命在你們心裏到底算什麼?」青鸞質問。
「六師妹,你怎麼……」珠茫錯愕。
「我說的不對么,三師姐,你好好看看同行的這些弟子們,他們都還這麼年輕和稚嫩。師叔們只為了能向天庭交代,為了他們自己有朝一日能位列仙班,便不顧我們的性命硬是要找雪女王。我們在他們心裏只是顆聽話的棋子罷了,反正要找你們自己去找,不願意去的弟子跟着我,我們迴流雲山——」
珠茫還要說什麼,卻被溫沾衣攔住了。
「沒用的,你難道沒注意到她對雪妖女王的稱呼?」
「……雪女王?」
「嗯。」溫沾衣早已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所有無形中被改變的人對雪妖女王的稱呼都變成了雪女王,不管他們以什麼樣的理由在質問、反叛,從稱呼上就能判定他們真正的屬性。
「為什麼會這樣啊,青鸞可沒有喝冰屋裏的水。」
如果水不是令他們發生改變的東西,那又會是什麼?
溫沾衣下意識看向了顏白,對方臉上同樣有着不解之色。
而接下來被改變的人越來越多,那幫小弟子們,珠茫、舒漣、半仁,甚至是溫沾衣,還有兩位師叔,對雪妖女王的態度都發生了重大改變。
而他們這些人看向顏白和焰刀的眼神也越發奇怪,就像是混入了兩個異類,要活活處死他們。
就在他們要動手時,顏白抓着焰刀躲入了切割后的空間。
那群人還在尋找着他們兩個,一股不殺死他們不罷休的架勢。
是留下,還是離開,成為擺在顏白和焰刀兩人面前的重大難題。
留下,這群人已經視他們為敵,一心要殺死他們。
離開,這些人又會如何?
他們不能丟下自己的同門,更不能在這裏放棄他們。
「這裏是哪裏?」焰刀問顏白。
「我切割出來的空間,他們看不到我們。」
焰刀不是很理解顏白的話,但想着應該是顏白又一項不為人知的能力,便沒有多問。
「你知道師叔他們是怎麼了?」焰刀哪裏能想到,這種情況下最後陪在他身邊、與他一起面對這些的人會是顏白。
顏白很抱歉地搖搖頭。
「我不知道,我完全沒有辦法去阻止他們這種改變。」
俗話說,對症下藥。
根本不知道癥結所在,顏白又如何去阻止?
這些人變化太過突然,可能前一秒是正常的,下一秒觀點和思維就會發生徹底地轉變。
但他們仍然理智清醒,可以條理清晰地說出一二三四去駁斥你的觀點、對你進行說服。甚至他們會自動構建了一套新的理論和標準,把不接受這一套的人都看作是敵人。
剛受影響的人,行為不會太有攻擊性,對身邊人還能做到手下留情。
一旦某種觀點變得更加牢固,那對於站在和他對立面的人就會被視為異端消滅。
這兩天,顏白接連看着自己的師兄弟、師姐妹還有師叔們一個個變成了陌生的模樣,除了幫助焰刀阻止他們動手,她什麼都做不了。
深深的無力感攫住了她的心。
她也越發感覺到雪妖女王的強大和可怕。
照這樣下去,越來越多人的思想會在無形中被她操縱和扭轉,或許乾坤真要顛倒了。
「你真的不知道,也什麼都做不了?你可是戰神轉世,別人不行,你一定有辦法。」焰刀來到了顏白的身後,有些憂慮地說道。
「對不起,大師兄,我真的不知……咳!」
燃着火焰的刀鋒刺穿了顏白的胸膛,她難以置信地低頭,望着胸口染血的刀尖,鮮血一滴滴往下落。
在她的身後,傳來焰刀冷酷的話語:「沒有人可以反抗雪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