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小丫頭還太嫩啊
「算老婆子和你這小姑娘投緣，說吧，你想知道些什麼？」
「婆婆，你來到四和客棧，是否也是為了這東西？」
「哦，這你也猜到了？」
顏白點點頭，「我來其實是想與前輩談合作的。」
「合作？」
「是的，我們只想救人，至於這東西可以留給前輩，但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只要能讓這東西不再害人，顏白不介意由誰來做這件事。
「你為何會認為老婆子需要與你們合作呢？」
「婆婆雖然深不可測，但你來此也有段時間了，遲遲沒有動作，我想你肯定也被什麼東西限制着。我們雖然是些小輩，比不上前輩本領高強，但我們會有你用得着的地方的。」
顏白這話說得足夠謙虛了，也符合她流雲山弟子的身份。
「小丫頭，你到底是什麼人？」老太太眼裏迸射出精光，看着顏白的眼裏滿是嚴厲的審視。
知道她不尋常，卻也沒料到她如此聰明，聰明到連她都有些忌憚。
「婆婆，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流雲山弟子，一個普通的修道者，只要你不禍害無辜，我永遠不會是你的敵人。至於其他，你又何必追問？就像我知道你來歷不簡單，也不對你窮根究底、依然願意和你合作一般。」
老太太明顯感覺到了顏白口氣的變化。
剛開始時她是很謙遜的，但在她對她表示出好奇時，她又堅決表明了態度。
她不是將自己放在一個弱勢地位，而是與她對等的合作者。
有意思，這個小丫頭。
她越是這樣，老太太就越覺得合作是可行的。
實力平平的傢伙，在她面前絕沒法擁有這樣的底氣。
「說來聽聽，你想怎樣合作？」老太太坐到桌子旁，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顏白便跟着坐了過去。
「不如前輩先和我說說限制你的東西是什麼？這樣結合雙方情況，我也能判斷合作的可行性，還有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你倒是機靈，不想一開始就透露出全部的底牌。」老太太一眼便看穿了顏白的心思。
顏白也不在意，笑笑道：「我已經說得夠多了，既然是合作，前輩多少也得表現出一點誠意才是。」
老太太沉默了好一陣，才終於開口。
「就這東西，原本是無涯山一棵長勢普通還有些歪脖子的拓柏樹。因為無涯真人經常在樹下打坐悟道，後來在此地飛升成仙，這棵樹沾染了仙氣，才逐漸修鍊成人形。」
「它成人形后，便離開了無涯山，到人界逍遙。這種樹很懶，又因為修鍊成人形的過程太過於容易，不知道成仙者一路要歷經的艱辛，就走了邪道。拓柏樹能以人的精氣還有生命力為食，吸收得越多，它就越強大。」
「一開始它四處獵食，但我說過了，它非常懶。就連獵食都覺得麻煩，後來乾脆將自己幻化成了一間客棧。凡是住進這裏的人，都有可能被它給不動聲色地拖走。這家四和客棧開了有些年頭了，前些年還只是一個一個的失蹤，近些日子它的胃口是越來越大。」
「老婆子粗略一算，算到它飛升在即，才會胃口大開。你那幾個師兄弟的到來，可是給它送了最好的禮物了。畢竟數十個凡人，也比不上一個修仙者有營養。」
「它還想飛升？」血債累累的傢伙，還想成神仙？
「丫頭，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如今天界道貌岸然、欠下一屁股紅塵債的神仙多了去了。飛升成仙，是一個結果。為了追求這個結果，許多人可以不問手段、不問善惡。」
顏白何嘗不懂？
她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炸碎她三觀的修仙界，她也沒少接觸到。
只是有些事不管經歷多少，還是讓她接受不能。
「呵呵！小丫頭還是太嫩啊，這就受不了了？不說別的，就那無涯真人，當年做的事情多缺德。他和妖族護法大戰時，那洪水差一點就淹沒了他的無涯山。你猜他是怎麼做的？他居然將洪水引入了另一方向，就為了避開他的無涯山，讓下游數萬民眾家園被毀，還有不少人在洪水中喪生。」
「當時他確實挨了不少罵，但結果怎麼樣？只因為投靠天界一大神，捧他的臭腳，他就飛升成了神仙。仍然享受着百姓對他們的朝拜和供奉，還有誰記得他過去做的惡？」
顏白沉默。
有些事情還真是，不管放在古代還是現代，天界或人界，都一樣的扭曲啊。
「對了，無涯真人這些年是做了一些事情，吸引了大批的追隨者。這些人就跟瘋了一樣，誰要是再提無涯真人當年的事情、或者說他一句不好，他那批追隨者便不依不饒。像一群見人就咬的瘋狗，可笑！」
「婆婆與這無涯真人相識？」
要不然怎麼這麼清楚他的事情？
「我可不認識那號人，他的那點爛事，也都是我聽人提起的。」
顏白直覺老婆婆在說謊，但她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這東西和無涯真人一個樣，都是極其的自私和冷血。為了實現他們的目的，他們可以犧牲任何人。無涯縮在天宮我奈何不得他，還能允許一棵拓柏樹在我眼皮子底下放肆？」
「只是這東西在我到來后，便將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就像是那王八，躲在自己龜殼裏不出來。這龜殼很堅硬啊，我給它幾下它都是不痛不癢。但我就不信了，它還能躲一輩子？」
「所以婆婆就買下了這間客棧，並且住了進來？」
按照老婆婆的說法，那許多問題便得到解釋了。
「是的，我老婆子有的是時間跟它耗。」
「但它也並不是什麼都沒做，它將我二師兄、五師兄還有六師姐全部都不動聲色地擄走了。」
「沒事，它現在也就能悄悄做這些。就指望着我打盹的時候，將那些食物享用了。但我老太婆偏不讓它稱心如意，它每次進食時，身體必然會出現大的波動。這個波動逃不過我的眼睛，那便是我出手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