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回敬那一掌
「她沒事?」
這怎麼可能!
中了他血蠶神功的人,即便當場不死,也會血液凝固而亡。
也有極少數人,能僥倖活下來。但這些人的經脈被他寒毒功力所傷,一年四季都會飽受痛苦,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而在這個世上,能解除血蠶神功的,除了他就只有他的師父海冥老人。
海冥老人這些年遠走邊疆,再沒有回過鳳林,是不可能出手相救顏白的。
「我已經確認過了,她確實沒事。能吃能喝,能跑能跳,氣息均勻,腳下生風,完全不似被你的寒功傷過了的模樣。」
這一日顏白先是飽餐了一頓,然後還照常值守。面對府中侍衛的關心,也不甚在意地揮手表示自己都沒事了。
這一切游溪都看在眼裏,越發覺得這位冷酷女殺手身上,有着太多解釋不清楚的謎題。
「她的事我們之後再說,現在還是來商討向旭和劉司馬之事。這兩個人一直都沒有鬆口,嘴還挺緊。」
「但現在情形已經由不得他們,二公子可是無時無刻不想着滅他們的口。」
「向旭為人貪生怕死,之所以不開口,只是因為對二哥還懷抱着幻想。本公子會親自打破這種幻想,讓他知道現在能依靠的人只有我。至於劉司馬,他曾做過梟虎將軍的幕僚。當年梟虎將軍於府中突然暴斃,這個案子直到今日都是一樁懸案,這個劉司馬可能便是突破口。」
司徒非讓人安排了一場劫獄,從大牢裏救走了向旭。
以為能逃出生天心中大喜的向旭,被人從背後狠狠捅了一刀。
這一刀是真捅,司徒非最恨這些貪官蛀蟲,對他們不存在什麼手下留情。只要下手注意一點,別讓向旭真的死了,這樣就可以了。
司徒非雖然是幾個公子中口碑最好的,但他並非什麼善男信女,也從不以君子之風要求自己。
為了能整頓吏治,拔掉這些蛀蟲,他不介意使用一些血腥手段。
被救回來的向旭直接嚇破了膽,哭着將所有都招了。包括這些年貪了多少,又給上面的主子孝敬了多少,全都記錄在冊。
不止如此,他還私藏了一些與朝中官員來往信件。但這些信件,前段時間被人給偷走了。
得知這事後向旭簡直睡不安寢,就怕被那些主子知道他做的事,要殺他滅口。
偏偏這事又不敢驚動人,只能讓親信秘密調查。
被人偷走了?
司徒非和游溪對視一眼。
前往向旭府中偷走信件的人,他們還真的想到了一個人。
任刑!
也就是顏白。
她偷遍了淀州貪官奸商各大府邸,在這之中,除了金銀財寶,是否還順手帶走了別的什麼?
以顏白的謀略和算計,若是發現了重要賬冊和信件,是不會當作看不見的。
那這些信件,顏白打算給誰?現在又是否還在她的手上?
找到這些信件,便有了指證那些參與此事的朝廷命官的罪證。
「游溪,這事交給你。」短時間內,司徒非還不想面對顏白。
游溪苦笑。
公子這事吩咐得,他現在也完全不想面對那個女人啊。
顏白再一次被肖承重攔住了去路。
「向旭開口了?」
「行動接連失誤,你的能力還真是讓我懷疑。」顏白再一次代入進了五號的角色。
肖承重不悅歸不悅,但無奈顏白說的是事實。
「我贊同你說的,司徒非很不好對付。」
「城外那波刺殺,你原本也是要出手的,但司徒非的突然出手,讓你打消了那個念頭?」
「是的,我並沒有把握能自他的底下刺殺成功。而我一旦暴露,將會直接連累到二公子,我不能冒險。」
「那你也一定看到我被司徒非所傷的事情了?」
肖承重沉吟。
司徒非那一掌,雖然讓顏白遭了點罪,某種程度上卻讓她贏得了肖承重和二公子的信任。
「司徒非原本就對我有所懷疑,沐心柔的事情加重了他對我的不滿。但那一掌,我遲早會加倍討回來的。」
「公子讓我找你,說向旭一旦開口,會牽連到許多人。他最近才得知,原來向旭那貪生怕死的膽小鬼,這些年一直私藏着他和朝廷官員往來的信件。」
「這些官員中有公子的人?」
「有,還不止一個。其中有一位大人,他的位置對公子至關重要,絕不能將他牽連進去。」
「誰?」
「戶部的李大人。」
「我知道了。」
顏白轉身,「既然這人對公子如此重要,那即便冒點險,我也會儘力辦到。」
司徒瑾那邊總不能一直敷衍著,他那麼聰明,同樣的借口能使用一次,卻不能再使用第二次。
不能給他辦事的屬下,他是不會留着的。
而戶部的那位李大人,顏白也是知道的。
他是最早站到二公子陣營中的,人也不算太壞,早些年還為朝廷立過功勛。
他年輕時,曾得二公子母妃救濟和賞識,一直想要報恩於他們母子。
他本性並不貪婪,只是因為二公子要奪得大位,需要銀兩打點。他又害怕二公子出面太多,遲早會禍及自身。於是擋在了二公子身前,替他扛住了與底下官員聯絡的事。
若說朝廷那幫官員中,誰是最真心對待二公子的,那絕對就是戶部的李正如大人。
顏白對這位李大人並無惡感,雖然他也做了不少壞事,但與那些徹底泯滅良性的官員不同。
所以真要選擇性地幫二公子一回,那這個李正如是一個極佳選擇。
他在二公子心中很有分量,做成了這件事,二公子自然會更加信賴於她。
再者,李正如對司徒瑾極其維護,司徒非有本事讓向旭開口,卻沒辦法讓李正如去指認司徒瑾。
那麼抓住一個李正如,對司徒非用處並不是很大。
當然,戶部尚書這個位置極其重要,不管哪方勢力當然是想抓在手中的。
「司徒非,你打我一掌,我算計你一次,你不算吃虧吧。」
顏白到底不是那種受了氣還什麼都不做的性格。
形勢逼人,暫且做出妥協,她也不算是助紂為虐。
而司徒非和司徒瑾,到底誰是正誰是邪,誰是善誰又是惡,或許並沒有那麼容易界定。
司徒瑾不是好人,司徒非也絕非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