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有沒有背叛我親自來鑒定
「她死了。」
「死了?她死了關老娘什麼事,又不是我下的手。」杜薔這段時間都沒有接到二公子的任務,對朝中的消息知道得很少。
「她是我殺的。」
「……是二公子的命令?」
「二公子讓我殺了五公子,但我失手了。她突然闖出來,被我殺了。」
「你、失手了?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千面毒火,居然也會失手。不對!既然失手了你為什麼還好端端站在這裏,你應該知道二公子對失手的殺手,都是怎麼處置的!」
「過去的千面毒火,在那次刺殺中便已死亡。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五公子司徒非的死士,我只遵從他的命令。」
「你敢背叛二公子?」杜薔的臉上立即便現出殺意。
「我說過,千面毒火已經死了,我是奉五公子的命令前來。」
「……這樣看起來,你確實和以前不一樣。」杜薔說着,一隻毒蜘蛛從她的袖子裏鑽出,在地上飛快爬著,不一會兒就到了顏白的腳下。「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將這些告訴我?而不是趁我不備,直接取我性命?」
「或許是因為你是我作為死士顏白殺的第一個人,我想讓你做個明白鬼。」
「這一點你又和她不一樣,她從來不會想這些,她只會不惜一切完成二公子的命令。」
「我已說過,我不是她。」
「想要我的命,也要你有命拿!」
伴隨着這句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到顏白指尖的毒蜘蛛,對着顏白狠狠咬了一口。
毒液立即四散。
「這是天下間最毒的天狼蛛,只要一滴毒液,就能毒死一頭大象。」
顏白身體踉蹌了一下,跪倒在地。
杜薔婀娜多姿的沖她走來。
「你確實和她不一樣,她永遠不會將背對着我,更不會像你這樣心慈手軟,你真是一個最失敗的殺手。」
杜薔取出短刀,抵在顏白的脖子上,準備收割她的性命。
「我早就想讓你死了,謝謝你給了我完美的理由。」
「這句話應該送給你。」
「呃——」
前一秒還在微笑的杜薔,忽然發現整個身體都已經麻痹了,僵在那兒一動都不能動。
手中的刀被打落,顏白已經沒事人一般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到底做了什麼?!又是什麼時候……」
「你忘了我叫什麼了?」
「千面——毒火!」
「以前在接受殺手訓練時,用毒方面你就一直比不過我。」
「可你不是她。」
在顏白說出她殺五公子失手了的時候,她就認定她是個冒牌貨。
因為她們這些人,最不能說出口的就是「失手」二字!
可她卻能說得那般雲淡風輕,彷彿全然不放在心上!
再想到她出現后,言談和舉止間種種不對勁,杜薔就已經斷定她是假的毒火了。
殺手是一種極注重細節的群體,因為一個微小的環節,往往決定着任務的成敗。
面前這個人,不是她熟悉的毒火。
「可我卻記得她的一切。」
「!!」巨大的震驚之下,杜薔脫口而出:「你真的背叛二公子了?」
在生命的最後,杜薔最關心的仍然還是那個男人。
她擔心顏白會對二公子不利。
「我只聽命五公子。安息吧——」
如果有來生,別再為某個人這樣糟踐自己了。這世上沒有人值得你這樣做,愛別人之前,首先就是要愛自己。
顏白本想說出這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沒了立場。
手起刀落之下,杜薔轉瞬間便結束了痛苦。
而顏白也驀地閉上了雙眼。
提着裝有杜薔首級的錦盒,顏白離開了蓮花山莊。
身上的血腥味令她厭惡,但她並沒有停下,而是最快的速度趕回了伯京城。
她將杜薔的首級呈到了司徒非的面前。
司徒非只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盒蓋。
「顏侍衛果然身手高絕,這杜薔在殺手榜上排名第七,你如何輕易取得了她的首級?」
「杜薔想對屬下用毒,屬下將計就計,佯裝毒發。在杜薔自以為得手精神鬆懈之時,屬下便趁機還擊。」
「妙,着實妙。」司徒非拍掌讚歎。「顏侍衛對本公子的誠意,本公子感受到了。你旅途勞頓,還是先下去休息吧。」
「是。」
顏白躬身退下。
看到她走遠,司徒非狠狠將杜薔的首級給扇落。
「為了要我的命,二哥真是好大的手筆!連自己的心腹死士,都能隨意犧牲。」
「再心腹得力的死士,也不過是二公子豢養的一頭惡犬,舍便舍了。」
但司徒非和游溪不知道,殺杜薔是顏白自己的意思。
從她蘇醒拜入五公子麾下,再到這次殺杜薔,她從沒有想過要稟告司徒瑾。
她主動切斷了和司徒瑾之間的聯繫。
然而顏白知道,二公子不會就這樣放過她的,他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二公子府。
底下死士傳來了杜薔的死訊,而且根據清絕送回來的消息,殺杜薔的人正是毒火。
從上次刺殺司徒非失敗,再到接皇命進入五公子府,毒火就失去了聯絡。
這次她居然還殺了杜薔。
「承重,你說毒火是背叛本公子了嗎?」
二公子意興闌珊地靠在欄桿上喂著魚,邊問身旁得力侍從兼保鏢落霞劍肖承重。
二人年歲相當,二公子風~流雅緻,儀錶堂堂。
肖承重俊美無儔冷似冰霜。
「無人敢背叛二公子。」
「本公子也不相信毒火會背叛於我,但這是她第一次罔顧我的存在,擅自行事。」
二公子說着,好似失去了餵魚的興緻。
站起身,將魚食一下子全倒入池塘,看那些顏色怪異的魚群爭相撲食,不一會兒池中便冒出一汩汩血水。
「將她帶回來,有沒有背叛由我親自來鑒定。」
哪怕是最合意的心腹死士,不聽命令,也只能捨棄。
杜薔,毒火。
司徒瑾還記得這兩個髒兮兮的小女孩被帶到自己跟前的那一天。
那時候,他也只有十四歲,是個半大的少年。
一個女孩熱情,另一個女孩眼底一片死灰。
司徒瑾沒來由地就更喜歡那個眼底一片死寂的女孩。
這樣的孩子太適合培養成死士了。
事實也證明他的眼光沒有錯。
一晃眼,便過去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