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她是周時春的妻子
「你有沒有聽過幻美顏白?」曹予帶着點神秘口吻問。
「這件案子和她有關係嗎?」
「看來你平時真的不看新聞。」
「非也,我只是不喜歡看八卦。」
「但這次卻不是八卦,她和這個案子其中一位受害人有關。」
「蘇里。」很篤定的語氣。
「你不是不看八卦的嗎?」
「有些東西不是你想不看不聽,就真的能杜絕的。而只要對案情有幫助,我很樂於去了解一些八卦。至於你說的顏白,我還真聽過。」
對這話曹予並不意外。
果然,沈趨緊接着說道:「最近這幾個月里,不少大人物都與她有所往來,她也不只一次進入了我們的偵察視線。」
「她犯了什麼事?」這下子曹予是真的有些吃驚了。
顏白看起來也不像是作姦犯科之徒,難道是她平時掩飾得太好了?
「也沒犯什麼事,就是有些無法解釋的地方,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方便透露嗎?」
「你對她的事這麼好奇?」這還真不像他認識的曹予。
「你不是很好奇我先前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嗎?好,我告訴你。」
曹予遂將毛苟、劉賀等人身上發生的事情和沈趨說了,還有昨日她在區分局留下的那個預言。甚至是這幾個月里流傳的各種關於幻美顏白的傳說,也一一與自己的好兄弟說了。
沈趨比自己聰明,這些無法解釋的事情或許他能想到答案。
「還好還好,你這兒的傳言總不算太誇張。」聽完這些的沈趨淡定極了,一口咬掉一顆丸子,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就這還不誇張?!」
「和我們之前親歷的那事比起來,這件確實算不得什麼。」
「你們和她打過交道?」所以才會這麼淡定?
「一個半月前,一名精神失常的工程師在他工作的大樓安放了炸彈。得到消息后我們立即開始搜索,而我也負責攻破他心理防線,詢問出炸彈所藏地點。事情一開始進行得很順利,我從他的微表情和心理活動,探出了炸彈藏在五樓。拆彈專家就位后,將即將引爆的炸彈成功拆除。」
「然而炸彈拆除的那一刻,那個人卻站起來瘋狂地大笑。說我們上當了,他並不只是在一個地點安放了炸藥,除了他公司所在的那棟大樓,他還在他居住的小區也藏了炸彈。兩處炸彈,爆炸的時間是一樣的,也就是說留給我們的只有不到一分鐘時間。別說趕過去,就連通知他們撤離都做不到。」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這麼大的事情,對外卻沒有多少消息。就連內部,議論這件事的人都不多。
也對,事情既然沒有發生,那為了避免引起公眾恐慌,這種事情也不會到處散播。
「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當日執勤的人員,我,還有幾位領導。那時候我們急瘋了,領導剛準備拿起電話,那個人就嘭一聲,示意炸彈該爆炸了。」
「然後呢?」
「什麼都沒有發生。」
「是那人說謊?」
「不,他說的是真的。後來我們的同志確實在那棟小區里找到了未引爆的炸彈,炸彈的引線已經被剪斷了。有人提前來到了這裏,拆除了炸彈,阻止了即將到來的爆炸。」
沈趨到現在都還清晰記得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在得知還有一處炸彈存在時,沈趨強大的自信和對自我不容置疑的篤定多年來第一次出現了崩裂。
為什麼事先沒有察覺到?
明明有兩處炸彈,他為什麼就認定只有一處?
因為自得於本人的刑偵技巧,以為能將所有犯罪分子把控在手心,他居然忘了人心本就是最難把握和揣測的。
當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大樓的那處炸彈時,他就已經犯了致命的錯誤了。
當然,這種事完全沒必要強加在自己身上。
就算是再優秀的心理專家,也不代表能看穿敵人全部的意圖,尤其還是在敵人故布疑陣的情況下。
但沈趨卻無法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他不能容許自己的失誤,尤其是這個失誤付出的代價是那麼大。
時間到了,爆炸卻沒響。
他們尚未反應過來,那個工程師臉完全僵住了,瘋狂的大笑也戛然而止。
他開始不安,開始暴躁地想踹桌子。
又等了一會兒,確認炸彈沒有爆炸后,沈趨才聽到自己停滯的心臟重新恢復了跳動。
那短短的一分鐘時間裏,對於沈趨來說無異於經歷了一場腥風血雨。
但毫無疑問,他被救贖了。
他不能原諒自己的失誤,但錯誤沒有鑄成,總是不幸中的大幸。
「後來我們調來了小區的監控,雖然無法拍到小區內部的畫面,但在經過層層篩選和排除后,最終我們將目標鎖定在一個女人身上。這個人之前從未來過那住宅小區,在附近也沒有朋友,她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而且時間卡得這麼巧。」
「是顏白。」曹予嘆了一口氣。
這確實很像是她的行事風格,做好事不留名,異常的低調。
「是的,將目標鎖定到她身上后,很快就查到了她的身份。不查不知道,一查下去才發現這個人身上確實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
曹予聽了這事後,越發覺得顏白雖然行事古怪了些,但人是真的不錯。
否則她也不會大老遠地跑去拆彈,單從這一點,曹予堅信自己並沒有看錯人。
「我想你應該還不知道,幻美顏白是天奇娛樂總裁周時春的妻子。」
「什麼?」曹予嚇了一跳。
「也對,周時春從沒有對外公佈過他有這麼一位妻子,直到半年以前,她都還是一位全職主婦。別說開公司做老闆,生活中連個朋友都沒有,別人自然很少知道她的事。」
「她是周時春的妻子?那為什麼……」
這樣兩個毫無干係的人,竟然是夫妻!
「那你更加不知道,小半年前顏白跳樓住院,和周時春婚姻名存實亡的事情了?」
曹予獃獃地搖頭。
從全職主婦到上游圈子裏人人爭相結識的顏大師,再到幫助警方破獲要案,以及那個提前洞悉一切的神秘拆彈人?
她的身上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讓人覺得這樣的違和?
「我所認識的顏白,是絕不可能為了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跳樓的。」
那樣神秘而強大,似乎掌控著某種世間法則的女人,會為了一個風~流男人跳樓?
他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我知道你不信,當你知道顏白在周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時,你更加無法將她和現在的幻美老闆聯繫在一起。也許一段失敗的婚姻,真的能完全改變一個女人。」
沈趨也只能這麼理解了,畢竟他從小堅信的就是科學,對於一些怪力亂神之事是壓根就不相信的。
曹予還是搖搖頭。
「她身上那些無法解釋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
「你都說無法解釋了,或許是她有什麼特別的機緣吧,也或許她一直在故弄玄虛?」
「故弄玄虛會跑去給你拆彈?」
「……」
「人家好歹也是幫了我們,所以別那麼刻薄,改天和我一塊去幻美感謝她一下。你知道別人要見她一面有多難,讓她出手一次又要付多少錢。」
「……」
「你聽到沒有?」
「……哦。」
正說着,曹予忽然想到了什麼,轟隆一下就站了起來。
「怎麼了?」
「全網通告。」
「什麼全網通告?」
「離她全網通告所說的十日期限,只剩下最後一天了。我想,我已經找到了我們答謝她的方式了,而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說完,曹予抓起兩串烤串就一路往分局狂奔。
沈趨動作慢了一步,沒能抓住他讓他給跑了。
「真不是朋友!大老遠的過來給你幹活,請吃個烤串都還要我自己付錢!人性呢!老闆,給我再來二十串羊肉串!」
已經深夜了,蘇里房間的燈還亮着,顏白在外面敲了敲門。
「姐姐,我這就睡了,別擔心。」
蘇里說着,就一頭扎進了床鋪,顏白在外都能聽到她腦袋不小心撞到床頭的沉悶聲響。
「蘇里,我能進來嗎?」
「……姐姐還不睡嗎?」
「有些話想和你說。」
「那你快進來,門沒鎖。」
顏白推開了房門,看到蘇里抱着被子乖乖坐在床頭,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穿着顏白給她買的小黃人連體睡衣。
這款睡衣在商場看到的時候,顏白就覺得十分可愛。
她自己不太會穿這類衣服,蘇里也不會穿。但在看到這套睡衣的時候,顏白忽然就動了要將它買回來的心思。
那麼多不開心的事情,穿一件可愛點的睡衣,說不定能讓她的心情歡松一些。
顏白是這麼想的,一回來就將它遞給了蘇里。
蘇里打開看后,先是一頓沉默,然後就聽見她捂著嘴噗噗的笑。
「笑什麼?」顏白有些不明所以。
「只是覺得姐姐很可愛。」
「我,可愛?」
在還是一隻貓的時候,確實許多人喜歡用萌、可愛這類字眼形容她。
但經過百年療傷期,還有鳳凰街一世,當她的身上開始越來越多染上血腥和殺氣時,這兩個字眼就離她越來越遠了。
「嗯嗯,在蘇里心目中,姐姐是這世上最可愛的人。」
顏白有給蘇里看看眼睛的衝動,該是多厚的濾鏡,才會讓她產生這麼可怕的想法。
這之後,蘇里就喜歡穿着這套小黃人連體睡衣。在暖黃睡衣和粉色蠶絲被映襯下,蘇里恍如從未經歷過任何風雨的鄰家女孩,快樂乖巧,不知黑暗為何物。
如果可以,真希望蘇里能一直這樣快樂下去,再不被外界紛擾所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