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5 鬼語銅牛

65、65 鬼語銅牛

五龍寨的莊園里,鮫鮫站在三夫人的房間門外,盯着那個牛頭形態的人影,發起了呆。

五爺也在琢磨是房間里又進去了個人,還是三夫人在試什麼頭飾,正疑惑,忽然,一聲慘叫傳來。

這撕心裂肺的一嗓子喊得院中眾人都嚇了一跳,五爺聽着尤其真切,就是三夫人房間里傳來的,女人的慘叫聲。

院子裏,伍山川「嚯」地就站了起來。

其他人也都不解——誰在叫?

伍山川帶着人往外跑,守在三夫人院子外的家丁護院也都往裏沖,而動作最快最先進入房間的,自然是鮫鮫。

衝進房間,房裏竟然有兩個人,一個是三奶奶,此時正躺在地上,看着像昏過去了。

而在三奶奶旁邊,站着另一個人,一個不同尋常的「銅人」。

此人身材瘦削,看着應該是個男的,短打扮,胳膊、小腿、脖子等地方都纏着繃帶,全身上下也不知道是刷了銅粉還是上了什麼漆,看着就是黃銅色。而最詭異的還要數他的頭……這人戴着一個銅製的牛首。那牛首還有三分像人,眼部兩個窟窿,可以看到戴着頭盔那人的雙眸……一雙淡棕色的眸子,有精光,可見武功不弱。

而這個怪裏怪氣的牛頭銅人,接下來的舉動更是令人吃驚——他竟然回頭,看了鮫鮫一眼。

鮫鮫愣了。

透過鮫鮫看到一切的白玉堂也愣了。

鮫鮫往一旁走開了幾步,而那牛頭頭盔上兩個窟窿里的眼珠子,正跟隨者他在移動。

為了進一步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能看到鮫人,五爺讓鮫鮫抬手對着那人的牛頭拍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那人一抬手,擋開了鮫鮫的手。

說時遲那時快,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外邊十來個護院已經沖了進來,伍山川他們也趕到了院門口。

那牛頭人一躍從後窗戶跳了出去,幾個縱躍翻出了院牆。

伍家那群護院根本追不上,只有鮫鮫追了出去。

可出了別院,四周圍不少林子,那銅人隱入林間就消失了。

展昭他們跟着伍山川跑進了三奶奶的房間。

伍山川還挺激動,喊著「柳兒」就沖了過去扶起地上的三夫人。

展昭小聲問一直不說話似乎是在「走神」的白玉堂,「不是說叫素兒么?」

五爺回過神看展昭,表情有些複雜。

展昭睜大了眼睛看白玉堂——哇!玉堂你表情好豐富!看見什麼啦?

霖夜火和鄒良就跟在他倆身後,霖夜火問鄒良,「莫不是叫柳素?」

鄒良一聳肩。

霖夜火踹了他一腳,那意思——問你呢幹嘛不理我!

左將軍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後擺擺手——我不是你家啞巴么!

火鳳伸手掐他胳膊——有本事你別喊!

鄒良直甩胳膊。

一起跟過來的唐門兩兄弟把龍喬廣往身後擋——大喜的日子,晦氣啊晦氣,別看!

五龍寨有郎中,過來給三夫人把脈之後,說是暈倒了,可能受了驚嚇。

伍山川還挺心疼,守在床邊問護院們是誰嚇到了三奶奶。

護院們剛才都看到個人影飛出了後窗戶,但具體都沒看清楚。

展昭他們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場唯一看清了剛才發生什麼的只有白玉堂。

展昭見白玉堂臉色有些怪,就拉住出現在自己身旁的鮫鮫。

鮫鮫低頭,腦門輕輕抵住展昭的頭……展昭看到了剛才白玉堂看到的畫面……這回,輪到展昭傻眼了。

展昭看完一臉懵,什麼情況?那牛頭人是人么?為什麼可以看到鮫鮫?

霖夜火則是觀察著伍家眾人的表情。

除了七情上面的伍山川,伍家五個兒子一臉的漠不關心,小兒子伍任臉上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床上躺着的這位搞得伍山川魯程雲兄弟反目的「柳兒」,或者說曾經月蓮閣里的琴姬「素兒」,看年歲做伍山川的女兒都嫌小,樣貌姣好打扮艷麗,但離傾國傾城紅顏禍水的級別似乎還差點兒。

這會兒三奶奶雙目緊閉昏迷不醒。

郎中用了好些方法,但就是弄不醒,也有些慌亂。

伍山川急了,問為什麼不醒。

就在這時,小四子突然走了過去,伸手,去給三奶奶把脈。

小良子怕伍家寨的人什麼都不懂碰到小四子,就跟過去,站在小四子身旁護著。

伍山川疑惑地看了看兩個小孩兒,又抬頭看展昭和白玉堂。

「這是神醫之子。」龐煜幫解釋了一句,其他人則是都回頭看展昭和白玉堂,好奇——你倆怎麼突然那麼安靜?

霖夜火估摸著鮫鮫可能看到了什麼,但是這會兒人多也不好說。

小四子號了好一會兒,皺着眉頭說,「她的脈象在變弱哦。」

那郎中其實剛才也發現了,雖說很細微的變化,但三奶奶的確脈象越來越弱。

「什麼意思?」伍山川不解。

小四子從小荷包里拿出一根銀針,在三奶奶的人中扎了一下,但即便如此,三奶奶還是完全沒有反應。

這會兒,會醫術的不會醫術的都看出有問題了。

「要不要去把你爹找來?」龍喬廣問。

小四子點點頭,但還是盯着三夫人看着,有些擔憂地說,「可能來不及了哦……」

果然,等影衛們跑去通知公孫,公孫和趙普趕過來,三奶奶已經斷氣了。

公孫進屋就看到伍山川放聲大哭。

趕緊跑過去查看三夫人的情況,最後無奈搖頭,「救不回來了。」

趙普背着手到了展昭和白玉堂身旁,問,「怎麼突然死了?」

霖夜火也湊過來了。

這會兒屋裏一團亂,伍山川哭,幾個兒子勸。

唐門兩兄弟和太學四個學生站在屋門口,展昭和白玉堂就退到院子裏,跟趙普、霖夜火他們講了一下剛才鮫鮫看到的牛頭銅人。

「他能看到鮫鮫?」霖夜火驚訝不已,「也是冰魚族不成?」

五爺拿不準,展昭卻一個勁搖頭,「冰魚不說都是玉堂或者陸老爺子那個款型的么?這牛頭的還刷了層銅漆,太丑了,顏值不夠當冰魚。」

五爺瞧展昭——按顏值分?

展昭點頭——那隻沒準是冰牛……

畢竟是出了人命案,還發生在開封,展昭自然是要管的,就又進屋看了一眼。

這會兒伍山川還在哭,老頭一把年紀了,看着也怪叫人不忍的。

伍山川哭了一會兒,忽然發現枕頭底下藏着個錦盒,就拿出來打開。

這錦盒剛才鮫鮫也看到了,裏面應該是塊玉佩。

可此時錦盒裏卻是空的。

展昭疑惑,三夫人身上沒佩戴,桌上也沒有……莫不是剛才那銅人拿走了?

這塊玉佩大嫦蘇、小嫦蘇和蘇雲應該是都有的,但都不見了,「素兒」身上這塊也丟了,莫不是那牛頭銅人就是兇手?可這次殺人的手法,好似跟之前幾次不太一樣。

伍山川看了一眼錦盒,隨手就丟了,繼續擦眼淚,展昭也拿不准他知不知道錦盒裏原本裝的什麼。

公孫也不好當着伍山川的面給三夫人驗屍,就問小四子怎麼個情況。

小四子說三夫人像是老死的。

一句話將公孫說愣了,周圍幾人也愣了,倒是那個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的郎中似乎很懂小四子的意思,一個勁點頭。

那郎中跟公孫說,「三夫人剛才的脈象,就好似是老死的人臨終時的脈象一樣,就一路弱下去,最後油盡燈枯。」

「可是……」公孫打量三夫人,「不像有病啊。」

「所以很奇怪。」那郎中直嘬牙花。

小四子突然意義不明地來了一句,「她就在一個小荒村裏出不來,掉到枯井裏了……」

小四子話沒說完,就見伍山川盯着他看。

「咳咳。」小良子將小四子拉走,到趙普身旁。

伍山川則是追問,「小神醫……你怎麼知道柳兒經常做這個噩夢?」

「做噩夢?」展昭問伍山川,「什麼噩夢?」

「柳兒說她小時候經過一個荒村,據說那村子之前鬧瘟疫,許多病人都被丟到枯井裏等死。」伍山川回答道,「柳兒說她小時候走到井邊看了一眼,果然枯井裏很多屍骸,那場面把她嚇壞了。從此之後她做噩夢就會常夢到自己被丟到荒村的枯井裏,怎麼喊都沒人來救她。」

眾人都皺眉,小四子看到了三夫人的夢境還是怎麼個情況?

「是中了幻術了吧。」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展昭等人分辨了一下……覺得這個聲音好似不應該在這裏出現……

眾人回頭,就見趙普身後,夭長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房間里,老爺子打了個哈欠,伸手摸了摸小良子的腦袋。

「師公!」小良子開心。

趙普也納悶,看自家師父——你怎麼來了?

夭長天也仰起臉想,他跟陸天寒住在白府,剛才跟天尊他們推完牌九回家,就跟陷空島那四個小朋友一起喝了頓酒,然後就睡了。

睡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就醒了,等明白過來,已經到了伍家這別院門口了,看到了開封府的馬車,他就進來瞧瞧。

趙普看了看夭長天的胸口,老爺子好似並不是心痛,但為什麼會突然跑來呢?

展昭也有些擔心,這世上能讓夭長天這顆「心」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的,只有陸家的人。陸天寒和陸雪兒都好好的,換句話說,白鬼王他「妹子」應該是擔心白玉堂,所以讓他來了。

「舅公。」五爺問夭長天,「你說她死是因為中了幻術?」

「嗯哼。」夭長天一聳肩,「那小胖狐狸不說了么,困在夢境裏了。」

小四子噘嘴——小狐狸就小狐狸,為什麼要說小胖狐狸!

伍山川生在西南,雖然是第一次見夭長天,但白鬼王的傳說對他來說比殷候和天尊更真實。老頭趕緊過來問夭長天,「前輩覺得,內人中了很強的幻術,所以困在幻術里了?」

夭長天也沒理他,就看了他一眼,神情一如既往的捉摸不定。

「可一般中了幻術,刺激一下就會醒過來啊。」公孫想起之前眾人試殷候的幻術,小四子來叫了他們兩聲,他們就都醒了。

「呵呵。」夭長天微微地笑了笑,「中了魔王閃一傻傻半年不是很正常么。」

「那麼高級?!」眾人都驚訝——誰那麼強又那麼閑對個弱女子用這種幻術?

白玉堂也深表懷疑,鮫鮫就在屋外,如果用魔王閃,那種內力不可能沒感覺。

「性質差不多。」夭長天覺沒睡醒興緻也不高,還挺不爽,那兩個打醬油的明明都在開封府,自己不來管自家小孩,要他大晚上的跑來。

展昭覺得如果三夫人真是這麼死的,那也不比大嫦蘇小嫦蘇她們好多少,甚至更慘,她等於是被用自己最怕的方式給處死了,那兇手看來跟三夫人仇怨挺深。

霖夜火也問伍山川,「尊夫人平日有什麼仇家么?」

「呃……」伍山川挺尷尬,要說仇家的話——魯程雲?但感覺又不太可能。

白玉堂和展昭則是將剛才那個牛頭人跟魯程雲比較了一下,覺得也對不上,魯程雲體格強健人也很魁梧,但那個牛頭人身材瘦削,看起來還有些病態。

此時,伍山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頹然地坐在床邊,看着三夫人的屍體垂淚。

伍家幾個兒子在一旁安慰父親,伍山川的另外兩位夫人也過來了。

展昭讓影衛去開封府通知王朝馬漢過來,開封眾人都到院子裏等著。

霖夜火問夭長天,江湖上還有誰可以像殷候一樣掌握那麼厲害的幻術。

白鬼王想了想,伸手一指自己。

眾人也是無語。

「除你之外呢?」

夭長天突然又想起個人,「妖王。」

眾人繼續無語。

「有沒有壞人?」公孫也湊過來問。

夭長天有些促狹地看着徒弟家的書生,那意思——你竟然把我算在好人里?

公孫眨眨眼,還在等夭長天更合適的人選。

最終,夭長天搖搖頭,「應該是沒有。」

霖夜火壓低聲音問,「老爺子,你見過牛頭人么?」

夭長天愣了一下,隨後緩緩轉過臉,問正盯着自己的眾人,「那牛頭,是銅的么?」

眾人點頭啊點頭。

白鬼王伸手摸下巴,「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啊?」趙普見他師父瞌睡都醒了,就知道估計要出事。

「原來不是她叫我起來的。」夭長天自言自語,「我是聽到鬼語才過來的。」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瞧着他——聽到什麼語?大半夜的別鬧!

夭長天似乎覺得挺麻煩,要給幾個小的解釋一堆東西,但左右找了找,也沒別人,只好耐著性子說話。

「幻術分很多種,最高的級別幻術不是通過眼睛或者內力來影響別人,而是通過聲音。」

幾個小的都點頭,這個他們之前研究幻術的時候,殷候也跟他們講過。

「聲音也分好幾種,不是聲音大就厲害,有很多厲害的聲音普通人根本聽不到。」夭長天邊說邊打哈欠,「你們覺得那老鬼的魔王閃,是通過什麼在控制人?不是那道紅光!而是紅光之後的聲音。」

「可並沒有聲音啊。」眾人都搖頭,「內力震蕩引起的巨響聲么?」

「內力引起的震顫聲,並不能控制人。」夭長天擺了擺手,「其實魔王閃是可以沒有紅光的,沒有了紅光就等於沒有了預兆,就是無聲無息避無可避,但有些人可以聽到聲音。」

「什麼聲音?」眾人都好奇,從來沒聽到過聲音啊!

展昭不久之前也初探了魔王閃,但怎麼用的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類似於一種本能。現在展昭也能使用魔王閃,雖說威力不如殷候的,但他可以很自如地控制,如果說要壓住內力沒有紅光,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但展昭和殷候一樣,不愛用魔王閃,總覺得這種功夫會影響到無辜的人。

「貓兒使用魔王閃的時候有聲音。」白玉堂突然開說。

「有么?」展昭納悶,他自己都沒聽到過。

「就好像是你低聲說話那種聲音,但聽不清說什麼。」五爺解釋道。

夭長天點頭,「因為你倆的內力是同源的。」

展昭和白玉堂想了想——雖說他倆的內力完全不同,但來自於殷候和天尊,而殷候和天尊的內力來自於銀妖王,的確是同源的!

「殷候使用魔王閃的時候也會有這種類似於低語的聲音,內力跟他同源的天尊就可以聽到。」夭長天道,「幻術的最高級別,被稱為神語,這種能力是天生的,學不來的,後天再努力都沒用。這種聲音只有同樣天分近神的同伴才能聽到,總之這個討人嫌的程度就很符合打醬油的那兩個。」

展昭和白玉堂都瞅著白鬼王——不要說我師父\\外公壞話!

「那師父你說的鬼語是什麼意思?」趙普問。

「通常殷候被認為善使幻術,而我善使攝魂術,兩者之間的區別在於控制人的方法不同。他那種被稱為神語,我這種被稱為鬼語,我這種也是天生的,但不是娘胎裏帶出來的,而是後來學會的。鬼語不需要內力同源天分驚人,只要經歷過一些事情,就能學會。」

「經過什麼事情?」

「就瘋個一次兩次的,就開竅了!」

夭長天一句話差點把眾人給逗噴了——要瘋才能開竅啊?

「讓一個人瘋的方法很多,像我這樣的屬於自己要瘋的。還有一種是被整瘋的,比如說藥物或者一些特殊的方法,都能練成鬼語。」夭長天聳聳肩,「鬼語也有不同的級別,高級別的鬼語都能聽到低級別的鬼語,但我很多很多年沒聽到過了。」

「師公!」小良子一臉欽佩,「你是鬼語最高級別的存在么?!」

「那是自然。」

夭長天對小良子崇拜的眼神非常滿意,蹲下問他,「你師公我跟醬油組哪個更厲害?」

小良子想都不想就拍馬屁,「師公!」

「你最喜歡誰?」

「師公!」

「誰最帥!」

「師公!」

「誰是笨蛋」

「反正不是師公!

夭長天滿意地揉小良子的腦袋。

「所以三夫人就死於這種鬼語么?」公孫問。

夭長天站起來,瞧了一眼不遠處還亂鬨哄的房間,嘴角不經意就帶出了一絲微笑,「如果神騙你,你信了也不會變成神,可如果鬼騙你……就是想讓你也變成鬼。」

眾人都聽不懂白鬼王在說什麼,畢竟這位神神叨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趙普還是比較了解他師父的,老頭看着心情很好的時候就是出亂子的時候。

「那個牛頭,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吐蕃千源寺三件寶器之中的銅牛佛頭。那幾尊佛頭大有來頭,我小時候聽我族裏的一位長者講過。」夭長天邊說,邊對着站在前邊的唐門和太學幾人招招手,似乎是示意他們過來,別站在門口。

唐門兩兄弟和四個太學學生都跑了回來。

夭長天邊望着房門內的伍家眾人,似乎是在等待什麼,邊接着說,「這三個佛頭其實是三件兵器,如果使用得到,可以得到鬼語一樣的效果,牛頭是最厲害的,但操縱起來有難度。戴那個佛頭要冒巨大的風險,付出很大的代價。」

「大費周章就為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趙普覺得有些多此一舉。

夭長天卻笑了,「幻術也好、攝魂術也罷,最高之境都是陷入虛無。虛無並不是死亡,虛無比死亡更可怕……」

白鬼王話音剛落,忽然就聽到房間里傳來了驚叫聲。

隨後房內伍家眾人面帶驚恐奪門而出,不知誰喊了一聲,「三夫人詐屍了!」

眾人抬頭,只見隨着慌亂的人群,應該已經死了的三夫人也「竄」了出來。

「詐屍」的三夫人是真像詐屍,一雙眼睛睜得溜圓,眼內渾濁,只有眼白沒有眼珠。原本挺艷麗的一個婦人此時齜牙咧嘴面目猙獰,她張著嘴發出怪異的「低吼」聲,衝出門抓住跑在後邊的伍任,一口咬在了肩膀上,「刺啦」一聲,伴着伍家小少爺的慘叫聲,生生被這「厲鬼」一樣的三夫人扯下了肩膀上一塊皮肉。

伍家幾個兄弟抄起院子裏的花盆就砸向三夫人,救下了受傷的伍任。

三夫人此時就跟化身厲鬼了似的,四肢扭曲雙手着地,野獸一樣朝着伍家父子撲咬,追着不放。

此情此景嚇得正兒八經四條腿走路的小五直往展昭身後躲。

開封眾人都看夭長天。

白鬼王摸著下巴也正打量「女鬼」一樣的三夫人,老爺子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讚歎,「真像鬼!還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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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案卷集·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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