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十年之約

102 十年之約

展昭和白玉堂讓小四子入學陳氏書齋的計劃雖然沒成功,卻意外地發現了重要的線索,書院裏可能死過一個小姑娘。

後半夜,殷候和小四子、小良子都睡了,展昭和白玉堂則是出門夜探陳氏書院去了。

要說這二位夜探從來不換夜行衣,尤其白玉堂,大半夜潛入哪兒都一身白。

展昭從客棧柴房順了兩把鐵鍬,自己扛一把,遞給白玉堂一把。

五爺有些嫌棄地看着鐵鍬,更加嫌棄地接過來,十分嫌棄地拿在手裏,鐵鍬柄都捏扁了。

展昭可不管這些,拉着五爺就朝陳氏書齋跑去。

客棧里,起來關窗的殷候,遠遠地就瞧見兩位大俠拿着鐵鍬,跑在大名府的屋頂上。

老爺子直搖頭,覺得作孽啊,白玉堂這麼貴氣個公子哥兒……

關上窗戶回到床上,殷候看到小良子被子已經踹地上了,就給他撿起來蓋上。

小良子沒心沒肺地張著嘴打呼嚕,睡得四仰八叉的,床里的小四子就很乖。

殷候瞧了小四子一會兒,問他,「睡不着?」

果然,小四子沒睡着,睜開眼睛瞧殷候。

「認床啊?」殷候問他。

小四子索性爬起來,下了床,到桌邊坐下倒水喝。

殷候也走過去坐下,戳了小四子一下,「再不睡明天該沒精神了。」

小四子喝了口水,說,「殷殷。」

「嗯?」

「那個姐姐真的死了么?」

殷候也不確定,「你覺得呢?」

「可是我沒有看到過鬼魂哦,都是看到的畫面,連死人都不怎麼能看到的呢。」小四子雙手靠在桌上,托著圓圓的下巴說,「而且我覺得那個姐姐有點眼熟。」

「眼熟?」

「嗯,好像哪裏看見過。」小四子邊說,邊往殷候旁邊挪了挪。

「路人臉?」

「還蠻好看的。」小四子仔細回想,「特別是那對耳環,好像很熟悉。」

「沒準偶遇過吧。」殷候給自己也倒了杯水,「有幾個總去太白居吃飯的常客我看着也挺眼熟的。」

「還有哦。」小四子仰著臉看殷候。

殷候好笑地看着這個大半夜不睡覺,精神奕奕的糰子,「還有什麼?」

「我最近瘦了哦!」小四子笑眯眯。

殷候一聽瘦了這還得了,立刻問他,「吃個宵夜吧?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小四子不滿地推了殷候一把。

……

推了這一下后,小四子突然愣住了。

「怎麼了?」殷候問他,「看到什麼了?」

「嗯……」小四子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怎樣?」

「難怪都看不到征征的桃花哦!」

「桃花?」

「這個有點兒意思哦……」

殷候觀察著神叨叨自個兒琢磨事的小四子,默默點了點頭,果然是正宗的小銀狐啊,像不像三分樣。

……

另一邊,展昭和白玉堂趕到書齋的時候,卻發現來晚了……本來他倆想挖開花壇找有沒有屍體來着,可到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人在挖了。

兩人落到屋頂上往下望,角兒院子裏挖土的這個組合有些意思。

陳華帶着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夫子,正熱火朝天地「勞作」呢。

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會兒都忍不住搖頭,這幾個文弱的老頭啊,鐵鍬都拿不動的樣子,累的滿頭大汗,才挖下去一點點。

五爺趕緊放下鐵鍬,對展昭指了指下面,示意——咱們看着他們挖好了!

展昭有些着急,這得挖到什麼時候去,別挖到天亮都挖不下去三尺深。

但現在也不好下去說替他們挖,只好在屋頂上看着。

從袖子裏摸出兩個李子,展昭遞了一個給白玉堂,邊啃邊等。

五爺拿着李子困惑地研究展昭的袖子——這是怎麼塞進去的?

「我說院長啊……」

這時,下邊努力挖土的一位夫子開口問陳華,「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作甚又要去把他挖出來啊?」

「就是。」另一個也嘆氣,「我們還要替那幫人收拾爛攤子到什麼時候?人又不是我們弄死的,結果搞得我們像守墓人似的。」

下邊兩個夫子嘀嘀咕咕抱怨,展昭和白玉堂邊吃李子邊聽。

展昭覺得還有些收穫——不是他們弄死的?

五爺點點頭——但聽語氣他們應該知道是誰弄死的。

兩人繼續聽。

陳華心事重重的,另外兩個夫子突然停下鐵鍬,邊喘氣邊問,「是不是鬧耗子?」

「我也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

屋頂上,正啃李子的展昭和白玉堂停了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

「唉,有耗子不是正常么,趕緊挖!」陳華有些不耐煩,「一會兒天亮了!」

說完,他放下鐵鍬,去靠牆的地方搬過來一口大水缸,又去柴房搬來了些柴禾,丟進缸里。

展昭和白玉堂瞭然——看來是準備毀屍滅跡了。

又等了一個時辰,展昭和白玉堂就覺得腰酸腿疼,在屋頂上等著比自個兒下去挖都累,這仨一點用都沒有哦!拿勺子挖都挖到了!

終於,就聽到一位夫子喊了起來,「有了!」

三位夫子一起,費勁地搬上了一個大樟木箱來。

陳華掏出鑰匙,將箱子上的鎖打開,推開箱子蓋……

三位夫子立刻掩面往一旁躲,邊甩著袖子,似乎味道不太好聞。

展昭探身出去瞄了一眼,果然,箱子裏有一副骸骨。

陳華要將屍體搬進缸里,另外兩個夫子都阻止。

「你確定要燒掉?」

「這是我們唯一的籌碼啊……」

「萬一燒掉了真的一點後路都沒有了……」

「唉……再不處理遲早要出事。」

「人又不是我們殺的……」

「這誰說的清楚?都過去那麼多年了!「

三人正拉拉扯扯,就聽身背後一個聲音傳來,「說不清楚就去開封府說清楚唄?」

三位夫子驚得跳了起來,一回頭,就見展昭扛着鐵鍬正站在他們身後呢。

「你是何人……」

陳夫子穩了穩神,剛問出口,展昭手裏拿着開封府的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開封府展昭。」

三個夫子嚇得倒抽了口冷氣。

展昭身旁,五爺也落了下來。

陳華等人癱坐在地,知道大難臨頭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五爺回了趟客棧,帶來了小四子。

陳華他們三個夫子呆坐在院子裏,看着小四子檢查屍體。

此時他們才知道,這位小王爺乃是開封府主簿的兒子。

小四子圍着樟木箱子轉了一圈,捧起個骷髏頭瞧了瞧,有些不解地抬頭跟展昭和白玉堂說,「死的是個男孩子哦!」

展昭和白玉堂微微一愣,異口同聲問,「男的?不是女的?」

小四子搖搖頭,「十三四歲的樣子,腦後有明顯的外傷哦,可能是摔死的或者被人砸死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去看那三位夫子。

陳華他們三人低頭不語,一臉的心如死灰。

小四子又翻了翻箱子裏,確定只有一個人的骸骨,還有些爛掉的衣服,看着是學生袍,死的應該是陳氏書齋的學生。

展昭想了想,根據年齡來推斷,「就是失蹤的那個王姓書生?」

陳華等人頭低得更低了,一臉羞愧。

「咦?」小四子正翻箱子,一眼瞄見箱子底部有一個亮晶晶的東西,伸手撿起來一看,是一枚海珍珠的耳墜。

將耳墜遞給白玉堂。

五爺將之前鳥窩裏發現的那一枚拿出來——兩隻正好湊成了一對。

展昭接過耳環,瞄了那三個夫子一眼,「你們三個……最好老實一點交代清楚!」

……

一大清早,開封府的花園裏。

歐陽少征蹲在一塊假山石上,手裏拿着個蘋果,邊啃,邊丟肉乾喂假山下蹲著的兩隻狐狸。

兩隻狐狸看起來敢情很好的樣子,吃肉乾也不搶的,你一個我一個,有時候還給對方喂一個。

歐陽胳膊肘靠着膝蓋,手托著下巴,歪著頭看着發獃。

院子外面,妖王慢悠悠走了進來,手裏拿着個水壺,給院子裏的花草澆水。

走到假山邊,銀妖王抬頭看看歐陽少征,說,「這兩隻狐狸六七歲的樣子。」

歐陽眨了眨眼,自言自語,「六七歲……」

妖王伸手掐了掐指頭,算了算,又想了想,道,「開封以北不遠,山,水,七八月份。」

歐陽少征哭笑不得問妖王,「老爺子,這算什麼暗號么?」

「我在算這倆狐狸跟你有什麼緣分。」妖王提醒他,「六七年前夏天,你有沒有到過開封以北的山裏,水的話,還是災禍……水災或者暴雨……」

妖王話沒說完,啃著蘋果的歐陽突然嘴停下了,顯然是想起了什麼,問,「水災的話……山洪算不算?」

妖王點點頭,「想起來什麼了?」

歐陽盤腿坐下,把蘋果放到一旁,抱着胳膊點頭,「七年前我帶兵到大名府的山裏救過災,當時連下了好幾天暴雨,山洪衝下來小半個山頭,山下許多村子被泥沙埋了,我帶着士兵去救人……但我只救人了,好像沒救狐狸……」

說到這裏,歐陽又歪過頭,盯着那兩隻狐狸瞧著,「七歲的話……七年前還是小狐狸吧?該不會……」

「該不會什麼?」

不知道聽了多久的趙普從另一邊的迴廊里走過來,身後跟着好奇的龍喬廣和鄒良。

「那天後半夜了,我們把人都救了出來,然後就到山裏去尋找有沒有遺漏的。我聽到怪聲上了山,看到個滿身泥巴的小子在挖泥。我把他提溜起來他還踹我嘞,凶得很。他說他弟弟妹妹都在山洞裏,洞裏積水了,洞口被山石堵住了。我就幫他挖了,挖下去老深,真找到個坑,我還想怎麼小孩兒躲在這麼深的洞裏,結果挖出來兩隻小狗……」歐陽說到這兒撇撇嘴,「那兩隻小泥狗,還甩了我一臉泥巴呢……」

「你確定是狗不是狐狸?」鄒良有些無語。

「那誰分得清,都差不多啊,黑燈瞎火的還滿身泥……」

「那個小孩兒呢?」妖王突然問,「多大年紀?男孩兒女孩兒?」

歐陽爪爪頭,「沒看出來,一身泥巴,十二三?是個小子還是個丫頭呢?總之脾氣不怎麼樣。跟我說被埋的是弟弟妹妹,結果挖出兩隻狗,還兇巴巴問我叫啥名兒……對了!那小屁孩兒嘴巴也毒,還咒我了。」

趙普聽得莫名,「七年前你自己不也是個小屁孩,你是不是碎嘴說人什麼了?不然你救了人家的狗人幹嘛咒你?」

歐陽搔頭,「我說什麼了么?記不清了……」

「她咒你什麼了?」妖王似乎挺感興趣。

「咒我十年內不能成親什麼的……」歐陽一撇嘴,「我一直單著莫不是因為當年被詛咒了?那小孩兒莫不是個巫師?」

歐陽自言自語,他三個兄弟都斜着眼睛看着他——你究竟說人什麼了?無冤無仇人家咒你單身十年?

歐陽又瞧瞧那兩隻狐狸,皺眉——我沒說什麼啊……後來山上又下來山石了,我還提着他跟兩隻小狗跑來着,後來還遇到山匪了,那晚上可亂了。那小孩兒嘴巴也不閑着,我倆好像是吵了一架……

「你再仔細想想。」龍喬廣着急。

歐陽犯難,「記不清了,我一年吵多少回架呢,誰記得那麼多……」

眾人都有些無奈。

妖王又看了看歐陽,剛剛還微皺的雙眉舒展開,笑了,問他,「說起來,你相過親沒有?」

歐陽還沒開口,趙普幫他回答,「相過,說媒的無數,沒一次成功的,多少都會出點事情……」

「出事?什麼事?」

「嚯,那五花八門的多了去了。」

龍喬廣和鄒良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吐槽自家兄弟。

「給相親的姑娘送禮,結果禮盒裏的糕點都被老鼠吃了,打開禮盒裏面只有老鼠。」

「跟姑娘約了見面,結果時間地點都錯了,人姑娘等了他一天,他睡了一天大覺。」

「還有一次姑娘坐轎子過來的,結果半道轎子蓋被吹飛了,姑娘淋了一身雨。」

「穿了一身白去見人姑娘,結果被修屋頂的潑了一身紅漆,跟穿了件血衣似的把姑娘嚇跑了。」

「約人吃飯結果上了一桌牛鞭狗鞭壯陽宴席,被當成了變態。」

「約姑娘逛街,結果被路過的窯姐誤認為熟客,被當成了色狼。」

說到這裏,趙普也像是想起了什麼,伸手摸下巴,「該不會……」

鄒良和龍喬廣也對視了一眼,「詛咒啊!」

歐陽直撓頭——果然!我就說怎麼可能一直這麼倒霉!

……

趙普若有所思,看了看妖王。

妖王微微一笑。

歐陽少征要說條件那也不差,論樣貌身高哪個都挺好,要家世有家世,年紀輕輕一品將軍,這些年說媒的海了去了,對他有點意思的姑娘也不是沒有,可每次都是不成功,各種出亂子。

趙普想起來,有一次賀一航開玩笑說,歐陽要不是碎嘴的時候不小心把月老得罪了,要不然就是有個什麼仇家,一直在攪黃他各種好事。

當時大家都只覺得是個笑話,可現在想想……好似真是有人在搗亂。

妖王點點頭,問歐陽,「小四子說你今年都沒有桃花是吧?」

歐陽扁嘴,「嗯……」

妖王又給歐陽掐了一把,說,「那就等明年吧。」

歐陽開心,「明年會來么?」

「不一定。」妖王搖搖頭,「這不還有三年才到十年么?」

「哈?」歐陽不幹了,「還要等三年?我真的被詛咒啦?什麼仇什麼怨哪!」

妖王一笑,對一旁趙普輕輕一招手。

趙普湊過來,妖王跟他耳語了兩句。

趙普一拍手,「果然是這樣……」

「怎樣啊?」歐陽少征趕緊跳下來,也往跟前湊。

趙普按著歐陽的腦門把他推開,邊自言自語,「這個有點兒意思……」

隨後,趙普拉了龍喬廣和鄒良到一旁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下,把歐陽少征晾在一旁,氣得歐陽跳腳說兄弟們排擠他。

龍喬廣和鄒良對他擺手,「你個被詛咒的一邊去反省!」

歐陽氣哼哼蹲牆角擼狐狸。

……

早朝之後,包大人回開封府,找到了趙普。

今□□堂之上還挺精彩的,少親王郭林獻說小閨女今年剛好十八歲,聰慧貌美,想許給歐陽少征。

趙普聽了直撓頭,「郭林獻的女兒?那個小郡主?」

包大人點頭,「叫郭璦,本府見過,才貌雙全。」

「嘖。」趙普有些哭笑不得,「所以郭家是多想要皇城軍統領這個位置?兒子當不上就索性讓當上的做女婿?」

包大人問趙普,「王爺覺得,這提議怎麼樣?」

趙普沒回答,反問包拯,「相爺覺得呢?」

「嗯……本府和太師都覺得婚事是不錯的,門當戶對。」包大人道,「而且可以化干戈為玉帛,但太師覺得這門婚事成不了。」

趙普笑了,問包大人,「那相爺覺得成得了么?」

包大人想了想,「不如先讓他倆見個面唄,沒準能成呢。」

趙普擺擺手,「我也覺得成不了。」

「哦?」包大人不解,「先鋒官不是很想脫單……」

「單不是那麼脫的……那紅毛嘴上天天嚷嚷混不吝似的,其實主意正的很,而且小四子都說了他今年沒桃花了,那肯定是成不了的。」趙普搖搖頭,「皇上是不是也沒答應?」

「嗯……親王說出來的意思肯定是想皇上賜婚的,但皇上沒接茬,說先問問歐陽將軍,這個倒是也挺奇怪的。」包大人道,「按理來說,親王如果接了太尉一職,再和將軍聯姻,那皇上算是高枕無憂了。」

趙普點了點頭,「這表示,親王不一定能接任太尉一職。」

包大人皺眉,「為何?」

「那就要問皇上了,從來只有他欺負人,沒有人欺負他的道理。」趙普一攤手。

「可親王話都說出來了,歐陽將軍若是推了……那可得罪人啊。」

趙普伸手一搭包大人的肩膀,笑着搖搖頭,「我敢打賭,這事情要是問了那紅毛,他是肯定不願意的。」

包大人眯眼,「郡主貌若天仙也不答應么?」

趙普搖頭,「一點戲都沒有。」

……

果然,要說當了那麼多年兄弟還是彼此比較了解的。

晌午的時候,親王府就派了媒人過來,還帶了親王的親筆信,和一幅郡主的畫像。

歐陽少征接了信看,龍喬廣和鄒良一起看郡主的畫像,覺得正經挺漂亮。

郭親王這封信寫得也是很有誠意了,趙普看了信,問托著下巴坐在桌邊瞧郡主畫像的歐陽少征,「怎麼樣啊?應了這門親百利無害啊。」

歐陽瞟了他一眼,一撇嘴,搖搖頭,「還是算了。」

龍喬廣指了指畫像,「要不然見一面了解下?錯過了可惜。」

鄒良也點頭。

歐陽搖搖頭,「算了,不來這套。」

包大人不解,「為何呢?」

歐陽表情略有些無奈,「趨利避害啊、權衡利弊啊……這種不適合我的。以後我一看到她,想起來的就是她能給我帶來多少好處,我是因為多少好處才跟她在一起的,那多沒勁啊。」

包大人讓他逗樂了,問,「那先鋒官想找個什麼樣的呢?」

歐陽笑眯眯說,「找個胸大……」

「咳。」

趙普瞪了他一眼。

歐陽搔搔下巴頦,對包大人眨眨眼,難得正經了一回,「找個就算百害無一利,我也想跟她在一塊兒的。」

包大人微微一愣,歐陽少征說完就往外跑,說是餓了去找吃的,兩隻耳朵通紅。

包大人被逗得哈哈大笑,龍喬廣和鄒良都搖頭。

趙普將書信和畫像都交還給了一旁目瞪口呆的媒人,讓她去回復親王,「好意心領了,但不巧,我兄弟已經有一樁好姻緣了。」

媒人不解,「將軍已經有意中人了?是何人呢?莫不是條件比我家郡主還好?」

趙普想了想,「嗯……有十年之約的那種吧。」

媒人大吃一驚,趙普讓影衛把人送走了。

包大人聽了也不解,「王爺?十年之約是什麼?」

趙普微微一笑,「那紅毛的桃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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