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五章 誓斷虎狼喉

四百七十五章 誓斷虎狼喉

「滅了它。」光屏中的怪物說道。

三個黑衣人雙掌一合,小拇指無名指和中指相扣,食指和拇指豎立併攏在一起,口中同聲念道:「彌羅瓦達瓦拉達,彌羅瓦達瓦拉達,彌羅羅瓦達瓦拉達。」

那小紅人看了一愣,也學着他們的樣子將兩個紙手一合念道:「吉利瓜拉瓜瓜拉,吉利瓜拉瓜瓜拉,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紅紙人話音未落,三個黑衣人手勢一變,兩根併攏的食指對着紅紙人一指,「呼」的一聲,三道火焰丟著紅紙人噴了過來。

這紅紙人見狀大叫:「三心二意火?厲害。」

紅紙人向上一躍,三團火焰追着紙人而去,這紅紙人到了半空一轉,三道火光同時擊中了它的身體,紙人陡然變成了一個小火球,火球中的紙人大叫一聲:「三火分身,去我留真,變。」

話音一落,幾十個銀色的紙人從這火球中飛了出來,一個個銀色紙人手裏拿着一把銀色的紙刀直奔光屏中的怪物而去。

光屏中閃出一數十道藍光將紙人紛紛擊落,一團團火焰落了下來,瓜神教的教徒們慌忙躲閃,空中那團燃燒的火球大聲叫道:「弟兄們,沖,攪了這丑東西的場面就是勝利,給我殺。」

地上小火球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飛了起來,直奔怪物而去。

那怪物輕輕一笑,「沒有力量的勇氣,就像螞蟻一樣可笑。」

幾個三片瓜會員沖了出來,手上各自拿着一個金燦燦的半圓狀的東西,這幾人拿着這東西拍打着空中的火球,不消片刻,這些火球全被拍了下來,一個個紙人全都燒成了灰燼。

空中那個火球緊緊的貼在光屏上,那個紅紙人似乎很耐火燒,這東西揮舞的紙刀不停地砍向屏幕,光屏上隱隱約約出現了一條條小小的細痕,那怪物伸出爪子探出了光屏,捏住這燃燒的火球輕輕一搓,這團火球瞬間被揉成了一團灰燼。

這怪物的手指輕輕的搓了搓,把灰燼一抖,灰燼慢慢向下飄落,一點點落在了地上,一小片灰燼在空中輕輕一盪,飄向了癱坐在地上的路通。

路通的腦袋向後一仰,那一小片灰燼順勢貼在了路通的脖子上。

小紅紙人掀起的小小風波轉眼就被平息,雖然沒有驚起太大的波浪,可是眾教徒們心裏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這瓜神教聚會的地方,怎麼會被人滲透呢?

光屏中的怪物發出了一聲「嘶嘶」的低吼。

「奴隸們的把戲,總是那麼幼稚,儀式已經開啟,盛宴還要繼續,新鮮的血液將澆灌在你們的心裏,你們將獲得阿沙達爾瓜最神聖的祝福,請繼續我們的之旅,我的孩子們。」那怪物高聲說道。

「站起來。」三星長老對路通叫道,路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站起來。」那三名黑衣人叫道。

光屏中的怪物盯着路通一言不發,路通被這目光看得頭皮發麻,哆哆嗦嗦站起來。

「撿起地上的聖刀。」長老叫道。

路通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這匕首雙面開刃,刀尖向上一翹,勾出一個鋒利的小角。

「導師,他是個沒有膽量的信徒,他不配得到您的信任,讓我來代替他吧。」一個教眾舉手叫道。

眾教徒全都看着這個教徒,路通沒有理會,把臉轉向銀床上躺着的李萌萌,李萌萌面頰緋紅、雙目緊閉,一頭秀髮散落在銀床之上,看上去就像一朵還未盛開就要凋零的蓮花一樣凄美。

他們分開才不到五個小時,怎麼一轉眼她就被帶到這裏來了?難道雲頂財經里,也有瓜神教的人么?

三星長老指著那教眾說道:「沒有導師的首肯,你敢擅自說話,你不懂教規么?」

「他根本沒有這個膽量來執行我們儀式。」這教徒不依不撓,繼續說道。

「住口。」長老大聲叫道。

「你的意思是,我看錯了人?」那怪物突然問道。

「不……,不是這個意思,偉大的布斯不通卡導師,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聽到怪物問話,這教眾慌忙答道。

「你對他的懷疑,就是對我的質問,你急於表現自己的力量和忠誠,這本沒有錯,我鼓勵你們貪婪的獲取一切,可是你必須要知道,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我————你唯一的神同意,你才可以這麼去做,你明白了么?」怪物盯着這人說道。

「是的,我明白,對不起,我的神和導師,我太想成為執行人了。」這教眾解釋道。

「你可以安靜了。」怪物說道。

這教眾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路通,向我展現你虔誠的信念,拿起地上的聖刀,用這貢品的血來澆灌信徒們純潔的心靈,我將賜予你亞洲使者的身份,請開始你的任務吧。」這怪物對路通說道。

人群里的斯德春一聽,抬頭看了眼路通,眼神里充滿嫉恨。

路通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教徒們發出一陣歡呼:「阿不拉瓜,阿沙達爾瓜。」

路通拿着匕首朝銀床邁了一步,三名黑衣人從一旁跟了過來,每人都站在一個小孔旁,各自扶起那根金色的透明管子,三個服務生捧著一個杯盤走了過來,每個杯盤上都放着三排小玻璃杯。

他們都在等待路通動手,一個個瓜神教會員們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路通,有幾個人還不時的咽了咽唾沫,喉嚨那兒都上下蠕動了一下,看個架勢,他們很有些迫不及待。

路通算徹底明白了這三根管子的作用,它們是用來輸送新鮮的血液到服務生的杯子裏的,只要他一刀下去,李萌萌的血液就會被這些人同時分享。

想到這,一股怒火突然襲上路通的心頭,他想起自己念高中的時候,家裏頭沒錢,父親為了掙點外塊,瞞着他們跑去扛煤,扛一包煤的價格,才兩塊錢。

他的母親,則有時會偷偷跑去賣血,一次也就一百塊,一想到這,路通心裏像被什麼揪了一下。

「路通,你還在等什麼,這是非常好的貢品,也是你通過考驗的最佳的機會。」長老催促到。

看着李萌萌緊閉的雙眼和微微翹起的嘴唇,路通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李萌萌的頭髮,「喔……哦」教眾們發出了一聲輕嘆。

李萌萌突然睜開了眼睛,她轉臉看看了四周,只見路通正手握匕首站在身旁,她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

左右張望之中她又看見了一個三角頭觸角的怪物懸空在一群打扮古怪的人頭頂,李萌萌驚恐之下,想張開嘴巴大叫,可她發現喉嚨里像被什麼給堵住了一樣,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只剩了一張嘴巴在那一開一合的。

「喔……哦」的一聲,教眾們又發出了一聲驚嘆。

路通的嘴唇微微一哆嗦,他慢慢的轉身,看着那個令他作嘔的怪物說道:「偉大而敬愛的布斯不通卡導師啊,我是如此敬重您的神明之智,我看着這完美的貢品躺在銀床之上,不禁暗自讚歎,到底是哪一位兄弟能將她帶到這裏,我將對他由衷的表示敬佩。

我希望當我劃開她的胸膛時,那位兄弟能站在我的身旁。我希望跟他一起欣賞這完美的作品,我要他跟我一同見證這偉大的時刻。

作為瓜瓜拉達巴的勇士,我不想獨自分享這神聖的一刻,我願他站在我的身旁,我還將奉上我自己的一部分鮮血給您,以感謝您對我的萬般器重。

請你相信我,我不是一個忘記自己同袍的人。」

李萌萌聽了心中一悲,眼睛裏有了些濕潤。

路通說完雙膝跪地,對着怪物倒頭就拜,這怪物見了把頭一抬,再次打開它那縫紉機縫過一樣的嘴巴,這怪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路通突然覺得渾身一陣冰涼,「我很久沒有聽到這麼富有激情的讚美了,呵呵呵呵呵,出來吧,我的孩子,那個站在祭台上的他在向你發出召喚,請與他一道共享這美好的一刻吧。」

「是,導師。」一個中文純正的教眾答道,話音一落,一個身穿兩片西瓜服,頭戴黑色三角帽的教徒走了出來。

這人走到銀床邊停了下來,身子一轉,路通已經完全的看清了他的面孔,這個人,他好像見過。

「請說出你的名字。」三星長老說道。

「諸位瓜兄瓜弟們,我叫賈仁。」這人微笑的說道。

路通一聽,果然是雲頂的副主編,那李萌萌躺在這裏的原因,就顯而易見了。

「賈仁先生,」路通說道。

「您好,路通兄弟。」賈仁笑道。

「在這神聖的一刻,我想請問,在貢品到達這裏之前,她是否完美無缺?」路通問道。

「是的,獻給導師的禮物,誰都不能沾染,否則就是對導師最大的不敬。」賈仁答道。

路通不置可否的看了眼怪物,那怪物沒有回答,只輕輕的點了點頭。

路通心裏一松,至少這賈仁還沒有碰過李萌萌,路通微微一笑,大聲說道:「親愛的賈仁瓜友,我感謝您如此忠誠的奉獻,不然我沒有這個機會展現我對神明的崇敬之心,請您上前一步,這是頭第一次執行使者的使命,我希望您見證我這神聖而**的一幕。」

「好的,」這賈仁似乎顯得非常興奮,他上前一步,眼神貪婪的看着躺在銀床上的李萌萌,李萌萌一眼看見了賈仁,她努力想抬起頭對着賈仁,一張小嘴上下抖動着,她似乎想說些什麼。

「李主編,這是你給我們提供的最好素材了,呵呵呵呵呵。」賈仁輕蔑的笑道,他毫不畏懼李萌萌的眼神。

路通伸手握著賈仁的右手,賈仁心中一驚,「請站到我左邊。」路通笑道。賈仁這才注意到匕首原來被路通的右手握著。

「好。」賈仁笑道。

路通看着李萌萌的面孔,高高舉起了匕首,眾教徒一時精神抖擻,全都屏住呼吸看着銀床前的路通。

李萌萌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她徹底的把頭放了下來,一行眼淚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那怪物見到李萌萌流淚,似乎非常享受的再次閉上了眼睛。

路通高舉匕首輕聲念道:「阿不拉瓜阿沙達爾瓜,阿不拉瓜,阿沙達爾瓜。」

那賈仁和眾教徒也跟着一起念道:「阿不拉瓜,阿沙達爾瓜,阿不拉瓜阿沙達爾瓜。」

李萌萌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路通念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他把刀放下,緊握著賈仁的手腕說道:「賈仁先生。」

「嗯……,」那賈仁一雙色眼正貪婪得盯着銀床上的李萌萌。

「看着這個獵物躺在這兒,我突然想到蘇東坡的一首詞。」路通說道。

「哦……,蘇東坡,什麼詞?」賈仁轉臉問道。

「江城子.密州出獵。」路通說道。

聽到這,李萌萌再次睜開了眼睛,她頭朝右腳朝左,這一睜眼,正好與路通的眼光相碰,路通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輕輕撫摸了一下李萌萌的秀髮,李萌萌用力的晃了晃腦袋。

路通卻沖她微微一笑,轉臉對賈仁說道:「請您來念上半段,我來接下半段,為了讓我們偉大的導師享受一場純中國式的獻祭,而且聽着它,我下刀的時候不但會非常流暢,還會增添一些東方式的美感。」

賈仁不解的看了眼路通,那怪物卻突然說道:「簡直太美妙了,我非常欣賞這死亡前的浪漫一幕,賈仁,請你把它念出來。」

賈仁沖怪物點頭笑道:「是的,導師。」

路通一笑:「請。」

「咳咳……」賈仁清了清嗓子說道:「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說完他眨了眨眼看着路通,一是等着他去接下半段,二是要看路通殺人殺出個什麼花樣。

路通微微一笑,回頭看了眼李萌萌,他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匕首說道: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念到這,路通突然轉臉看着賈仁。

賈仁被看的一愣,這路通問道:「賈仁先生,最後一句是什麼?」

「西北望,射天狼啊。」賈仁說道。

「錯,是西北望,殺虎狼。」路通大叫道。

「什麼?這……,」賈仁話還沒說完,路通手中的匕首突然變向,對着賈仁的脖子猛的扎了進去。

只聽得「噗」的一聲,賈仁的脖子被匕首扎了個正著。

不等這賈仁反應過來,這路通拔出匕首,對着賈仁的喉嚨處猛的一捅,「咵擦」一聲,喉管被捅穿的聲音響起,一道鮮血噴了出來,李萌萌身上的白布被濺得滿是鮮紅。

路通揮舞着手中的匕首不停的朝捅著賈仁的肚子捅去,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

路通一邊捅著賈仁的肚子,一邊大聲叫道:

「殺虎狼,破賊喉,

我向天公借吳鈎。

一路通天如意去,

誓滅妖神斬魔頭。

我殺,我殺,

我殺殺殺殺殺殺殺……」

賈仁被捅得像根木樁子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他沒有倒下的唯一原因,就是路通一直扶着他的肩膀不讓他倒下。

路通,還投捅過癮。

李萌萌眼睜睜的看着路通瘋狂的拿刀捅著賈仁,心中按捺不住,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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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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