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 永生與死亡
永生的含義……
索倫陷入沉思，正當亞克要說話時，他抬手阻止自己隊友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你指的永生是什麼？」
李諾沒有正面回答，轉而問道：「傑爾夫，你去過魔境是吧？」
「去過，我和恩利亞一起去的。」傑爾夫答道，他從李諾的語氣中明白了什麼，忽的問道：「你，也去過？」
李諾跳過他的問題，接着問道：「在魔境裏，你們見沒見過很多黑色的人影，扭曲著的那種，沒有面貌，甚至手腳四肢都很抽象。」
傑爾夫道：「有，不過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能不能仔細描述那東西的樣子？」李諾問道，頓了下補充道：「你可以用一些事物的樣子比喻那東西的外形。」
「一些東西……？」
「嗯。」李諾道：「比如，列車的燈在熄滅后，於車廂中出現的那些扭曲的黑色人影。」
傑爾夫茅塞頓開，目光一亮，「對！就是那個！車廂內出現的黑影和魔境裏的黑影長得幾乎一樣！」
「廢話，因為本來就是一種東西。」李諾吐槽著說道：「你，知不知道那個黑影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
傑爾夫確實進入過魔境，不過他沒有在那裏遇到過像邢凱那麼好相處的玩家，自然不知黑影就是人性。
李諾解釋道：
「那東西叫做人性，來自《黑暗之魂》中的一種事物，不過在『無盡迴廊』中，人性的組成來自於玩家。」
「我換一種說法各位能理解的更透徹，人性相當於死去玩家的靈魂，徘徊在『無盡迴廊』無法升天，永遠迷失在魔境的，靈魂。」
這時傑爾夫打斷道：「你從哪知道的？」
「從人的嘴裏知道的。」李諾說着扣了扣自己的嘴角，腦中跳出了邢凱那張嘴臉，猶豫着說道：「那傢伙雖然嘴賤，但很真誠，可以相信。」
亞克不滿道：「你從剛才到現在為止說的一切，和永生有什麼關係，殘血小子……別耽誤時間啊。」
「當然有關係，不過請耐心一些。」
李諾從背包里拿出一隻乾枯的手，「這個，是由黑影組合成的怪物的手。」他從皮膚上摳下了一塊死皮，「舒華茲，還記着我當時對合成怪物進行了解剖吧？」
舒華茲點頭，李諾當時的所作所為歷歷在目，在那種環境和氛圍下，還有閑心去解剖怪物屍體，甚至用舌尖和鼻子去確認屍體味道的人只此一個。
「我是通過一個叫做聚魔之地的地方進入的魔境那裏有很多怪物的身體構造和合成怪物是相通的，乾枯皮膚內臟石化心臟流出相同的【暗物質濃液】，所以我可以通過這些線索確定兩件事。」
「第一，列車裏出現的黑影及合成怪物和魔境裏的黑影是一個事物它們都是人性，也就是靈魂。」
「第二，它們可能都來自於聚魔之地或是說……魔境。」
「嗯……這麼一說就比較細思極恐了。」李諾望向帕帕索普洛斯，說道：「列車內的人性全來自於魔境那您所說的永生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大家一起死掉化為人性，然後去往很難逃出的魔境，永遠徘徊在那裏，您所指的也有很低的概率可以從『那個地方』逃出來，我想……逃出來的地方。」
李諾指着地面。
「就是被召喚到這輛列車裏然後大家合個體？相親相愛永生永世？」
「有些人死了但他還活着～因為他以靈魂的狀態繼續徘徊在世間，永生不滅這就是永生的含義，就像這趟列車的名字一樣。」
「我說的對嗎……？」
全場啞然無聲。
直到數秒后傑爾夫才愣愣的說道：「你是說……永生就是讓咱們……去死？」
李諾點頭微笑「是的～」
索倫看向帕帕索普洛斯，問道：「他說的與事實相差多遠？」
帕帕索普洛斯面色不變，「我說了，我只是按照要求做事，背後的真相我並不知道。」
「這好辦。」李諾看向索倫，問道：「你能看見這大哥的屬性值嗎？」
索倫在第一眼見到帕帕索普洛斯的時候就查看了他的數值，面對這個問題自然就將答案脫口而出。
「46級，遠程系玩家，弱魔法。」
「好的。」李諾知道索倫最後一句「弱魔法」是說給他聽的，手掌凝聚光源，對着雕塑大哥用出了【亞克西之印】。
帕帕索普洛斯突然用他的大手握住了李諾的手腕。
「我提醒一句，即使你們都死光了也不妨礙我下車，切勿做出讓我出手的舉動。」
李諾抬起頭，用那雙琥珀色的瞳孔死死盯着，緩緩問道：「我只是想問一個問題，我的想法是對還是錯？」
這一刻，帕帕索普洛斯的眼球突然渾濁，語氣木訥的道：「或許對……」
話落之際，他猛的甩頭，在不經意中還是中了李諾的法印，憤怒之下一拳將李諾打至撞牆。
「你小子……」
「哈哈……哈哈哈～」李諾笑着起身，看了眼搭攏在下的手臂，嘎嘣一聲，將斷臂扭了個位置，逐看向索倫。
「答案你清楚了吧？」
索倫微微埋着頭，面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亞克說道：「索倫，他說得話不能全信，畢竟這是馬什唯一能復活的途徑……」
「我知道。」索倫走過亞克，拍了拍自己這位脾氣暴躁的隊友肩膀，站在了操作盤前。
「想好了？」帕帕索普洛斯問道。
「嗯。」
索倫按下了紅色按鈕，讓列車停下來的按鈕。
亞克拽住他的領子，擰著眉毛，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就這樣吧亞克，不然馬什就白死了。」
嗚～！
列車噴出了白色蒸汽，窗外的黑暗逐漸褪去。
爭鳴的聲音預示著考核的結束。
帷幕即將落下。
亞克鬆開了手，轉身離開了車頭操作間，一句話也不再多說。
帕帕索普洛斯見狀嘆了口氣，「隊友死亡造成的分歧，這種事我見多了，你們還是要適應一下。」
隨後他沖眾人說道：「五分鐘之後列車開門，祝各位未來的日子，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