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是啊，只給他一個人
「煙然，我們之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顧揚舲黯然傷神，但卻始終帶着一股得意的勁兒。
「怎麼變成了這樣？這就要問你了，顧先生。」話音落下后，煙然伸手打開了車門。
顧揚舲朝着一側挪了挪腳步。
煙然坐入車內后，順勢就甩上了車門。
只聽見「砰」一聲響，伴着這風吹進了他的心裏。
顧揚舲的神色落寞，低垂著眸，暗自嘆了一口氣。
「我只是給我自己爭取幸福而已，我何錯之有？難道我就永遠要做那個等待的人嗎？我就不該為自己爭取一把嗎？爭取就是錯了？我愛她，我愛她，她感覺不到嗎？」
「顧先生。」柳管家看着顧揚舲情緒懊喪的樣子，生怕他會影響柳吟韻的計劃，「你沒有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古以來不都是這個定律？現在莫厲蕭輸了，你贏了。」
顧揚舲聽到柳管家這一句話，倏地望向了他，笑着點了點頭。
而後，他一改之前懊惱的樣子，打開了車門，坐入了車內。
當顧揚舲坐入陳車內的時候，煙然朝着身側挪動着，和他保持着距離。
她不想他靠近，哪怕是一厘米的距離，她都不願意。
「煙然，你就那麼討厭我？」顧揚舲看到煙然此舉，有些惱了，倏地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你為什麼就不能看看我？這些年來，我是怎麼對你的？難道我真的不如莫厲蕭嗎？」
煙然只感覺自己手腕生疼，她用另一隻手抓住了顧揚舲的手腕，將他狠狠朝後推！
她幾乎是用足了渾身的力氣，這才勉強將顧揚舲推開，但她的眸子卻是憤怒。
「顧揚舲，說話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這話，滿滿的都是警告。
煙然下意識就護著自己的腹部，生怕孩子會有什麼閃失。
「煙然，你變了……」顧揚舲看着煙然，「你不再是從前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了，你……」
溫柔善良？
聽到顧揚舲這話，煙然只覺得可笑。
「我的溫柔善良，不會對你這種人！」
顧揚舲拳頭緊緊攥著，嗤笑道：「不會對我這種人？所以……你的溫柔善良都給了誰？莫厲蕭嗎？」
煙然聽到「莫厲蕭」這三個字，秀氣的眉頭微微一皺。
她抿了抿下唇，伸手抓緊了衣服。
「是啊，只給他一個人。」
「那麼我呢？那麼我呢？我算什麼？」顧揚舲大吼道，伸手用力的拍著身側的座位，發出「咚咚」聲響。
煙然輕呵，只說了三個字：「你不配。」
從他趁人之危的那一刻，從他和柳吟韻合作的那一刻，從他跌入泥潭，越陷越深的那一刻，從他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顧揚舲……
顧揚舲的眸光頓時就紅了起來，是無法言說的憤怒！
「喬煙然，那些年，他莫厲蕭是怎麼對你的，都忘了嗎？他就真的值得你將所有的溫柔善良都給他？他就值得你再次為他懷上孩子？他莫厲蕭，就真的值得嗎？」
「是。」煙然毫不猶豫的回答。
從他一次次用命護着她開始，從他一次次恨不得將心都掏給她開始……
太多太多次了。
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正是因為記不清的這無數次，撫平了她心中的創傷。
她放過自己了，她也明白了……
從前失憶的他固然錯得離譜，可追根溯源，他是為了她失憶的。
如果真要論錯，那這錯誤本身豈不是她自己？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捨命護她，他又怎會失憶？
莫厲蕭和她，終究是剪不斷理還亂。
她內心掙扎了無數次，她不知道用了多少勇氣，邁出了那一步，可是剩下的那九十九步，他毅然決然地向她狂奔而來……
後來，她用了一把剪刀，將過往的一切全部剪斷，徹底煙消雲散。
再用一根紅線，將恢復記憶后的他、將逃離火場，重獲新生的她，再次捆綁在了一起。
如今，想要扯斷他們之間那根繩的人，就在她的面前。
車內，瞬間沉寂……
隨即，只聽見顧揚舲那凄慘卻帶着得意的笑聲……
「好，很好……他莫厲蕭值得，他值得！」顧揚舲咬牙切齒，「他再值得，你也要成為我的新娘！煙然，我愛你，我會對你好的，你可以嘗試愛我，這樣……我會對你肚子裏的孩子更好。」
這話，儘是威脅。
而她喬煙然，最不怕的就是被威脅。
這一次，煙然抬眸正眼瞧他了。
她朝着他笑笑，不屑。
「你的好，無論是我還是我的孩子，都不想要。」
她從不想要他的好，只是無數次委婉的拒絕，無數次拉遠距離，卻依舊沒有讓他放手，甚至還讓他變成了現在的這幅樣子。
顧揚舲聽到煙然的話，他的臉色變了，他的嘴角抽搐著，神色難看到了極致。
……
而此時，琉燁家族內。
柳吟韻穿了一套格外得體端莊的絳紫色旗袍。
「我好看嗎？」柳吟韻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詢問著站在後側的傭人。
傭人很是恭敬的看了看鏡中的柳吟韻，毫不猶豫的點頭，「夫人很美。」
柳吟韻笑了幾聲，「美嗎？」她伸手撫上她的臉龐。
她身材極佳，又保養得當，根本看不出來年約半百，看上去也不過三四十的年紀。
而後，柳吟韻笑了幾聲，「你知道嗎？我出生的時候，所有人都說我膚如凝脂，美到不可方物，可是當時的上流圈，風起雲湧。在我十二歲那年，放學回家的時候，幾個人將我拖入小巷，用刀子划著我的臉……你知道那一下又一下有多疼嗎？」
傭人聽到柳吟韻這一番話，嚇得卻是心驚肉跳，倏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夫人，夫人饒命，我……我長相醜陋……」
「你以為我要拿刀子刮你的臉？」柳吟韻笑了幾聲，「你這張臉……如此普通，我還不屑刮花，起來吧。」
傭人窺著柳吟韻的神情，確定她的確是沒有要刮花她的臉，她這才鬆了一口氣，連連說道：「謝，謝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