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4-644.唾手可得
「從辦公室到這裏，你走了半小時。」關子墨沉着臉問道。
「接到幾個電話，一時間忘了攔車。」顧則笙收起電話，慢慢地走到他身邊。
「家裏人會擔心的，不知道嗎？」關子墨伸手捋捋她的頭髮，伸手將她攬進懷裏。
「對不起，我忘記了。」顧則笙聲音低低地說道。
「姜聞出事，你知道了？」關子墨牽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嗯。」顧則笙點頭。
「我讓蘇謹幫我改簽了機票，然後讓安娜去了解了下情況，知道警局已經介入了，所以我這邊回不回去意義都不大。所以讓蘇謹將機票給退了，重新買周一上午的航班。」關子墨輕聲說道：「我是準備當面和你說的，怕電話里說不清楚，你會胡思亂想。」
「知道了。」顧則笙低頭看着地面，說話的聲音輕輕的。
「你是不是......認為我仍然將她看得很重要、是不是在等我對你說我為了她改簽了機票？」關子墨停下原本就走得很慢的腳步，沉聲問道。
「我沒比較這些。」顧則笙抬頭看着他，聲音裏帶着些傷感與迷茫：「我只是想，這樣的生活於我們三個人來說，到底是誰的不幸？」
「她或許並不希望你知道她的困境，但她的家人卻只能想到你能幫她；你依然擔心她，卻又兩難著害怕我會因此不高興、害怕我們的關係會有所變化。」
「我呢......我就是突然的心慌、沒來由的心慌，但我不知道是為什麼。她媽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一點兒脾氣也沒有，我完全沒想過你不回去的選擇，我只是在想我要什麼時候回去......」
「關子墨，我知道你從來都沒逼我做過什麼、或者也不要求我做一個什麼樣的太太。但結婚和不結婚還是不同的，我知道。」
顧則笙低低地嘆了口氣，轉身慢慢地往前走：「生活終究會將我們每個人都改變，或許將來，我們都已經不再記得自己曾經的樣子。」
「顧則笙。」關子墨伸手拉住她，轉過她的身體，看着她問道：「和我結婚，你後悔了嗎？」
「和我結婚，你後悔了嗎？」顧則笙反問。
「當然沒有。」關子墨立即否認。
「我也沒有。」顧則笙低下頭，半晌之後才又說道：「我想和你一起努力，但是我又沒辦法一口氣做好那麼多事。」
「關子墨，我不明白為什麼結婚了事情會變多了......」
「小傻子。」關子墨用力的擁緊她，將唇貼在她的耳邊溫聲說道：「我只要你快樂、不需要你和我一起努力。」
「當然還是要努力的。」顧則笙輕聲說道：「既然生活、工作，都要十分百分的努力才能如願，憑什麼愛情可以唾手可得。」
「關子墨對顧則笙的愛情可以唾手可得。」關子墨堅持說道。
「謝謝你。」顧則笙展顏一笑，挽他慢慢往前走去。經此一事，對未來的信心似乎又多了一些。
她想，再着急姜聞的事，他也還是安排了先排她吃晚飯這件小事，即便只是行程里擠出來的時間，可比起當初，他不是連擠出來的一眼也不肯給她？
她知道自己小氣，居然還記得那麼久遠以前的事情。
其實……她以為自己忘記了。
*
「怎麼眼睛都紅了？」回到家后，關子墨才看見顧則笙紅紅的眼圈。
「今天畫了十張圖。」顧則笙輕聲說道。
「則笙，一定一定不許胡思亂想，一定一定有任何問題都要第一時間問我，好嗎？」關子墨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說道。
「不要老是一定一定的，像老闆命令下屬一樣。我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你管我！」顧則笙輕哼一聲，踢了鞋子快步往裏走去。
關子墨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低頭沉沉地吻住她……
*
他在退票之後也在想，如果這次出事的不是姜聞，而是身邊認識的其它什麼人，他會怎麼辦？
是，他一樣也會盡心安排，但並不會因為別人的事情而影響自己的生活。
那麼對姜聞也該如此。
*
既然關子墨並不急着趕回江城，顧則笙則帶着他又去小故宮走了一圈，然後帶着他回到辦公室，看着他問道：「如果我對你說，這款香水是專門為你而設計的，你相信嗎？」
「相信。」關子墨點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則笙起身踱了兩步，換了種方式再問：「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消費者，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這款香水就是為你而設計的？」
「你想推廣定製的概念嗎？」關子墨這才明白顧則笙的意思……不是在向他表白，只是在挖他的思路而已。
「不是。」顧則笙又踱了兩圈，再回到關子墨的面前：「是讓每個看到我們推廣的人都自然的認為，這香水正是他想要的，就和專門為他的需求設計一樣。」
「我想不出來。」關子墨搖頭。
「…..我很想達到這個效果，現在也沒有太具體的思路。」顧則笙將繪稿全部拿出來放在桌上，對關子墨說道：「我的思路是這樣的。」
「一般我們在做推廣的時候，多提香型、嗅感，很少提到配方。」
「但偏偏是配方才能達到我們想表達的那種感覺，特別是這次的配方里用到珍稀烏木，它不需要我們去告訴消費者，它有多珍稀、它有什麼樣的氣味兒、它是什麼氣質，僅只』烏木』這兩個字，就能引起這所有的聯想。而且所有人的聯想都是一致的。」
「但是無法聯想到香水。所以要用到聽覺與視覺配合的方式？」關子墨問道。
「應該是。」顧則笙點頭，拿出第一張繪圖說道：「這是一張概念圖，我想做古與今、物與人、自然與城市，這樣的對比，以突出我們香水傳遞出來的自然、自由、和力量的氣質。」
關子墨接過圖紙，一張A3大小的繪紙被分成了六格，每一格都畫着一個物品的概念圖，很簡略，好在她熟悉她的繪法，所以還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