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193.紅與白

「安娜。」肖安娜剛回到辦公室，姜聞隨後便推門而入。

「姜總。」肖安娜起身倒了杯水給姜聞。

「你剛才在為我說話？」姜聞接過水，一臉冷然的問道。

「算不上，說事實而已。」肖安娜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難看，語氣便也冷了下來－－果然，這人是不識好歹的。

「你在同情我。」姜聞冷聲說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肖安娜轉身拉開椅子坐了回去，不再理會她。

「肖安娜，我告訴你。我和子墨之間的感情，即便他戀愛、結婚、生子，也改變不了。」姜聞冷聲說道：「所以你大可不必做出一付同情的樣子，站出來為我說話，以我的不識好歹來襯你的大度。我姜聞在唯爾，即便被關子墨罵得狗血淋頭，那地位也還是要比你高一級。」

「知道了。」肖安娜的眉頭暗自揚了一下，沉默少許后，一臉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

姜聞一臉咄咄之勢，狠狠的盯了肖安娜一眼后，利落地轉身後，一陣風似的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說得沒錯。」

「關總對她像待家人，愛之深責之切，是我們這種打工的比不上的。」

「她再可憐，也只在關總面前扮弱小，在關總的視線之外，儼然一副二老板的樣子，哪裏需要別人同情。」

肖安娜不禁自嘲，又反省自己，因着對她與關子墨關係的猜測，工作上的專業度與敏感度都打了大的折扣。

真是太不應該了。

有時候需要人去適應環境、有時候卻需要在不那麼適應的環境裏保持自我。

「特別是做創意的人。」肖安娜念及至此，便又想到了顧則笙，心下便更是懊惱。

此時的顧則笙，正在關子墨的辦公室修改化妝館的第二期繪稿。

*

「好看。」關子墨進來站在她椅子後面，看了半晌后，連聲誇讚。

「可以下班了嗎？」顧則笙勾勒完最後一筆后，抬頭問他。？「抱歉，還有個化妝館的項目會議要開，不過應該30分鐘可以結束。」關子墨伸手將桌上的繪稿拿起來，邊看邊說道。

「哦，那需要我參與嗎？」顧則笙問。

「不需要，在這個項目里，你的身份盡量保持神秘。」關子墨搖了搖頭，又指著繪稿問道：「要不要在櫥窗上畫一張五六十年代的化妝品廣告貼紙？」

「在新的建築設想里，天馬行空的來一筆穿越式的回憶？」顧則笙凝著眸子看着他。

「是的，表現出繪稿人在做圖時候的自由感和時光感。」關子墨點頭。

「行，不錯。」

「嗯，挺好。」

顧則笙接過繪稿，又盯着看了幾秒鐘后，更加覺得這是個好的設想。

*

「關總，開會的時間到了。」兩人正說着，蘇謹過來催關子墨去開會。

「會議紀要發了嗎？」關子墨轉身回到辦公桌前，從文件架上抽了一個灰色的文件夾在手裏，邊問道。

「已經發了。」蘇謹點頭。

「不錯。」關子墨抬頭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微笑着說道：「你先過去，我馬上就過來。」

「好的。」蘇謹微微躬身應下后，目光自然而然的轉到了顧則笙的身上。

「我不參與這個項目。」顧則笙回了蘇謹一個肯定的笑容。

「知道了。」蘇謹連忙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

「第一期稿，媒體明天就放出來了。」關子墨對顧則笙說道：「今天的會議是確定細節和媒體反饋的跟進。」

「哦，有些緊張呢。」顧則笙輕輕拍拍胸口，小聲說道。

「我也是。」關子墨伸手揉揉她的頭，柔聲說道：「我現在特別想做成這個項目，除了他可能讓唯爾實現品牌跨越之外，還是我們的定情之作。」

「又來了。」

「你快去開會吧。」

顧則笙的臉微微一紅，起身將他推了出去。

關子墨哈哈大笑，低頭在她唇間輕吻了一下后才離開。

他臉上的表情肆意飛揚著，有着屬於他這個年齡該有的張狂與喜形於色，卻是身在唯爾總裁這個位置，已經許久不曾出現過了。

當然，當他走到會議室的門口時，臉上的肆意、眼底的飛揚，便全都收了起來－－眾人所見，便還是那個冷峻嚴厲的關總。

*

看着他這一路的變化，姜聞的臉色也不停的變化著。

所以，他是真的戀愛了。

從小到大，她從沒見過他這種樣子。卻又心疼他總是壓抑著本性，為了唯爾的這份事業，努力扮演着一個合格的商人、老闆。

*

「顧則笙。」在看着關子墨走進會議室后，姜聞便轉身去了他的辦公室。

「姜總。」顧則笙抬頭，看見站在門口的姜聞－－一身的氣勢，莫名讓人感覺到一股壓力。

「剛才不是說，在會議之外，你不代表項目組成員？」姜聞冷笑着說道：「原來只是為了在大家面前宣告你『關子墨女友』的身份嗎？怎麼見了我還喊姜總呢？」

「我在這間辦公室，姜總可以將我當作化妝館的項目成員、也可以將我當作關子墨的女朋友。」顧則笙淡淡說道：「而無論是哪種身份，我都得稱呼你一聲『姜總』，不是嗎？」

「小小年紀，牙尖嘴利。」姜聞冷哼一聲，一臉不耐地說道：「子墨為了唯爾付出許多，你不要拖他的後腿。特別是化妝館項目，如果被我發現你用了什麼手段逼他來做，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所以......你們公司沒有做項目可行性研究嗎？」

「也所以，姜總是在質疑關子墨看項目的能力？」

「從公司治理結構上來看，對項目提出質疑的，通常是董事長、股東、或者是財務。不知道姜總代表哪個身份呢？」

顧則笙明顯感覺到姜聞的來者不善，而這不善卻又莫名其妙－－她一個首席新聞官，對總裁的女朋友這麼大敵意？

「……搭擋。」姜聞淡淡說道：「唯爾是我和子墨共創的。」

「……抱歉我剛才不恰當的問題。」顧則笙的心裏微微一慌，在看着姜聞時，心裏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