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謊言對決
隨便吃完快餐當作晚飯,心裏盤算著要搬走的東西里有多少可以丟掉,踏上四樓的走廊,走廊最深處的房間便是他浪林的公寓間,但是。。。
在他那即將不屬於自己的的公寓門前,站着一位長發及腰的妙齡少女,身邊還站着一位穿着古衣的老者。
是洛澤悅!
她居然親自來找他了?也就是說僅僅沒回頭的一個反應就讓他被懷疑了?
琅仁當然想不到那四個鐵憨憨真的會大庭廣眾的躺在地上那麼久,因為他還是低估了他們不要臉的程度。
就在這一瞬間,琅仁轉頭就跑。
「常老,留下他。」
「是。」
話音還沒落下,常老已經失去了蹤影,一秒內腳尖三次點地越過二十米的距離,直接撲到了琅仁身後。
琅仁現在慌的一批,心裏不確定對方會不會直接出手把他打個半死再帶回去問話,咬牙間只能轉身抽刀。
登鯉!
咚-
木刀刀身接觸老者手掌前顯現的虎爪,忍住手腕的劇痛以巧力收放,在接下撞擊后的一瞬間施力咚的一聲將左面的虎掌彈開。
但是不能停,還有右邊!
左掌按住疼痛的右腕,勉強迎上虎掌,但是碰撞的時右腕的疼痛剎那間抵達頂點,木刀直接被一掌打的脫手而出,人都順勢被巨力擊飛出去,撞在樓梯間迴轉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巨力差點讓琅仁差點把晚飯吐出來。
「好!有戲。」
琅仁將右腕縮在胸口,避免落地再次受傷,撲到在地后立刻爬向樓下,只要藉助滾下去的勢能,他就能在樓下過道上站起來。
但還是常老的速度更快一些,在琅仁撲倒在地后就已經一手拽住了他的后領,就像領着一隻奶狗,還順手拿起了他的木刀。
「請我進去坐坐?」
洛澤悅雙手環胸,看着被扔在地上死狗一樣的琅仁。
「有別的選擇嗎?」
琅仁捂着手腕,坐在地上仰頭望着她。
「你老師教你用問句回答問句?」
你不也是!
琅仁起身,左手彆扭的在有口袋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請。。請進。」
客廳就是卧室的小公寓裏進了三個人,還是有點擠的。
琅仁醒來之後,喝完吃完的包裝袋就丟在地上,被子也亂糟糟的。
「不好意思,有點亂,隨便坐。」
琅仁連忙把椅子拖過來,給這個高冷的氏族大小姐坐。
「你不是浪林?那浪林呢?被你們組織調走了?」
洛澤悅看着這個男孩,和那個懦弱的臉一摸一樣,只不過髮型不一樣,眼睛裏也沒有那個本能的恐懼。
真真正正的另外一個人。
「希望大小姐先告訴我,為什麼要關心他,你明明知道他的目的。」
琅仁低着頭看着地板,心裏盤算著怎麼矇混過關。
「我很少可憐一個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因果,但是他的懦弱,是過於純粹的害怕,我也只是想讓他感受到一點世界的善意。」
「只是因為這個?」
「我有騙你的必要?」
琅仁看看一旁靜氣的老人,自嘲一笑:「也是。」
「很可惜,他死了。」
琅仁說完這三個字,房間溫度頓時下降,並不是來自心理傷的壓力。
而是真實的物理降溫。
「你做的?為了頂替他?」
「停,停一下,不是我,我頂替不了他,我給他報仇了。」不是謊話。
洛澤悅舉起的右手停頓下來。
「浪林,正如你所說,5歲雙親去世有了自閉症,在孤兒院也是一個人,總是被欺負,沒有朋友,到了組織七年,每天都是打罵欺凌。。。」
琅仁慢慢說道,突然語氣變得強硬。
「是你,在他離開了那個地獄之後,你讓他感受到了溫暖,不管是一塊肉,一句話,你的關心他確切感受到了,所以他喜歡上了你,所以他告訴上級他不做了,於是他挨了一巴掌,被一劍穿心釘在了地上,死前還不甘的握住刀刃。」
「。。。你怎麼知道?」
「我。。是他失散的孿生哥哥,在組織里相遇沒幾天,他就被調來這裏,他死的時候,我親眼看着的。」
「那你是怎麼給他報仇的?你叛出了你的組織?」
「對,他也是我最後的親人,他比我活得更痛苦,所以我本想和他一起好好生活,但是沒想到這一切來的太快......所以我隱蔽了氣息,從兇手背後,殺了他。」
「屍體呢?」
「被腐蝕成了骨炭。」
洛澤悅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不語。
老人一直閉着眼也不說話,似乎除了又吩咐,一切都和他無關。
琅仁也就不敢繼續說話,因為現在生死就在這時見分曉。
是的,琅仁在利用對方的愧疚,對方聽到浪林死的原因,一定會有所愧疚,而自己替他報了仇,說明自己對這個可憐人也不壞,自己可以不是好人,但是沒有踐踏對方施捨出去的憐憫。
只過了十來秒,這位氏族大小姐就平復好了心態。
「證據,讓我相信你。」
琅仁聞言假裝愣住。
「怎麼?沒有證據?」
洛澤悅平靜的眼睛眯起來,溢出了殺氣。
「有,我...本來想留着給自己念想的。」
琅仁暗暗慶幸還沒來得及丟掉那件被刺穿的白襯衫。
「你看看吧。」
白襯衫上的血已經風乾變色,但是血腥味依舊濃郁。
洛澤悅站起來,雙手接過,慢慢展開。
這是她在某一次購物的時候,隨手取下的一件襯衣,都沒有管它合不合適,送給了浪林,她只記得這個衣服的心口有朵綻開的花。
血跡浸透了整個襯衫的背面,后心處有一個刀口破洞,前面的左半邊綻開的花也被分割,對應了一個破口,證明了一個生命的消失,連同她的憐憫。
琅仁看着她,心想得再加一點砝碼。
「還有這個。」
琅仁又取出了那把二尺刀。
沒有刀鞘,上面的血也是乾涸。
當看到刀身可以恰好的穿過這兩個破洞后,她終於嘆了口氣。
看着琅仁,那張臉又讓她想起那個總是皺着眉頭,但是見到她卻會抿嘴一笑以示友好的可憐蟲。
「你...一個普通人,殺了上司,想必會被追殺到死的那天吧?後悔嗎?」
「沒什麼後悔的,我尊從內心的指引,弟弟死的時候,我憤怒,為他報仇,這就是我內心的指引,死,也不過是再去見他...但是我還不能死。」
琅仁直視洛澤悅的眼睛:「我得連同他的意志,活下去。」
這也側面解釋了他為什麼見到洛澤悅就要跑。
「你叫什麼名字?」
「琅仁。」
「好,常老。」
「在。」常老微微俯首。
「琅仁剛才用刀接下你的攻擊?」
常老自認懂得大小姐的意思,更何況琅仁以一己之力抵擋他的一擊猛虎下山式,即使他這一招只有三分力,那也是了不得。
「頗有潛力,老夫枉自猜測,多加練習,A級有望。」
洛澤悅有些驚訝的打量這個可憐人的孿生哥哥。
「好,編收吧。」
洛澤悅轉身走到門口,突然停住。
「從今以後好好提升自己,給你弟弟報仇,你的仇還沒完,直到你滅完你那什麼狗屁組織為止,不能讓人踐踏我的意志!」
「這就是你今後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