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預言

第3章 預言

至於其他詞句,沐玉君根本是一竅不通。想要推理猜測一下,也沒有任何可能。不過,他想到,這個簽語應該能夠跟始祖峰自己的奇遇有一定的關係吧。

沐玉君低頭,期待地看着小道人,等他為自己解惑。

小道人看到簽辭,眉頭深深地擰在了一起。他輕輕地念誦了一遍,額頭上的皺紋並沒有緩解,而是越皺越深。

呆看了兩三分鐘,小道人突然把簽筒里的竹籤全部倒到他面前的小几上,一根一根地數了起來。

沐玉君也沒有催促他,耐心地等待小道人數竹籤。小道人數了一遍,眉頭還沒有鬆動,又數了一遍。好像他還沒有找到答案,就抬頭對沐玉君說:「這根簽,你從哪裏得到的?」

沐玉君十分驚訝,他有點尷尬道:「我是從你的簽筒里抽取的,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

小道人有點不知所措,眼裏充滿了疑惑。他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語無倫次道:「可,可你抽取的這根簽,根本不是簽筒中的竹籤。」

沐玉君像看白痴一樣,看着冒充大鬍子的小道人。看了一會兒,卻感覺小道人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沐玉君大驚,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在簽筒中抽取的,難道真的有鬼?不過,隨後,沐玉君就鎮靜下來。或許,這個小道人故意這樣,以搏取神秘的噱頭。

索性,沐玉君就冷冷地看着小道人不算精彩的表演。

小道人再次看向自己手中的竹籤,這次,他的眼睛瞪得更大。圓圓的眼珠,幾乎要脫眶而出。他的嘴唇哆嗦著,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停了很長時間,他才顫抖着手,把竹籤遞給沐玉君。

沐玉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小道人真好像見鬼似的。難道簽辭又發生了什麼變化不成?

他接過竹籤,發現上面的簽辭果然變了。沐玉君翻來覆去檢查竹籤,確認這就是剛開始小道人遞給自己的竹籤。他可以肯定,就在小道人細數竹籤時,這根竹籤一直拿在他的左手中。

當然也不可否認,這個小道人乃是一個神奇地魔術師,加上表演大師。

沐玉君暫不管小道人到底要搞什麼鬼,他低頭看着竹籤。這一次,竹籤上的內容,也有了變化。

竹籤上刻着三十個字,「讖曰:三山四海九洞天,群仙數歷劫如山。二三合璧乾坤動,大浪淘沙留金仙。」

「讖」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將要應驗的預言。這四句話,可能是一個預言。也不知要預言什麼,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沐玉君頭腦里,一點頭緒都沒有。

正在這時,一隻纖長,光潤的小手,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從沐玉君手中搶走了竹籤。

沐玉君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竹籤已經被奪走了。他感覺到身邊好像突然出現了一座大山,又好像身邊的空氣突然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這種感覺來得快,也消失得很快。好像只是一瞬間,又像是永恆。

沐玉君扭頭,入眼的是一片杏黃。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位臉上矇著黑巾,身材凹凸有致的杏黃連衣裙美女。之所以說是美女,是沐玉君心中湧現的念頭。美女面上矇著黑紗,其廬山真面目根本無所窺探。其實,沐玉君也只是根據美女不盈一握的腰肢推測出來的。

沐玉君沒有看見美女的嘴唇開合,卻聽到一聲急促的清音:「修仙界的預言,難道這個預言是真的?」

蒙面美女面向沐玉君,輕聲問道:「這是你抽的竹籤?」

沐玉君本想點頭,可是,忽然想到這支竹籤內容跟自己抽取的不一樣。於是,他搖搖頭,道:「這不是我抽的。」

美女輕輕點頭,再沒有說話。她緩移蓮步,走到老君塑像前。她身後跟着一男一女,沐玉君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強大的壓力。不過,不知為什麼,他們身上的壓力卻對他沒有什麼作用。

美女伸出纖柔的小手,旁邊一位女子立即遞給她三炷香。香案上的香燭火焰跳躍着,美女把三炷香一起點燃。然後對老君拜了三拜,輕輕插進香爐里。接着,十分虔誠地三叩首。

沐玉君始終旁觀著美女,他明明感受到這三人強大的壓力,卻滿身輕鬆。

美女站起來,面向沐玉君。突然,她的小手輕輕掀起黑紗。

站在沐玉君這個角度,這張極度美麗的俏臉,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看到。

沐玉君敢打賭,他十八年間從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俏臉。

細細的柳葉眉,長長的丹鳳眼,高高的瓊鼻,粉紅的櫻口,統一在一張瓜子臉上,是那麼和諧,那麼恰如其分。整張俏臉洋溢着濃濃的古典美。上嘴唇微微上翹,卻又透出一股極鋒利的銳氣。這些美則美矣,卻都沒有吸引住沐玉君。

沐玉君唯一無法忘記的就是,那一雙勾魂攝魄的瞳孔。漆黑如點漆的瞳孔,就像一汪深潭,深不見底。又像宇宙的盡頭,飄渺而幽遠。瞳孔猶如宇宙怪獸黑洞,吸引得沐玉君的眼神無法移開。

瞳孔里散發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溫柔如水,清澈明快。與之相反的是,暗黑,暴虐。

不可思議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竟然能水乳交融地出現在美女的同一個瞳孔里。

沐玉君就在一瞬間,從美女的眼睛裏讀出如此多的內涵。他還沒有來得及驚訝,就看見美女的俏臉變成了一朵鮮花。那一抹微笑,如春風拂柳,夏陽似火,秋月澄空,冬雪傲梅。似溫柔如水的天使,又似美絕人寰的惡魔。

沐玉君直接獃滯……

當沐玉君清醒過來時,詩一樣的美女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沐玉君急忙追出去,外面到處都是面色虔誠的香客,朦朧的煙霧。耳邊是嗡嗡的人聲,和噼哩啪啦的鞭炮聲。哪裏還有那一抹動人的倩影?

就彷彿是沐玉君剛剛又做了個迷夢。夢醒后,迷茫地回憶夢中所經歷的一切。

那兩個深潭似的瞳孔,和那一抹讓人獃滯的微笑,深深地刻印在沐玉君的腦海深處。其他的,反而慢慢淡出了他的記憶。

「小夥子,傻看什麼呢?不如來看看我這些古董。這些可都是從老坑裏弄出來的,很古老呢。」

沐玉君還沒有從美女帶給他的震憾中回過味來,就被一個粗獷的聲音拉回了現實。他茫然地看了旁邊攤位后的中年大叔,想要確認一下,他是不是跟自己說話。

中年大叔捋了一把頦下的山羊鬍子,笑呵呵道:「是啊,小夥子,想必你對古董很感興趣吧。我這裏可都是……」

說着,他神秘兮兮地走到沐玉君身邊,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帶着由衷的語氣道:「這些古董都是珍貴的文物。你知道生在蘇杭,葬在北邙的成語吧。」

說到這裏,中年大叔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睛使勁眨了眨,意思是,你懂的。

沐玉君從小耳濡目染,對這些所謂的古董,早就聽膩了。他正想擺手告辭,卻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你是我的主人,快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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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德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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