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長樂牢騷
將人送到二門祝長樂就停下了腳步,看着並肩前行的兩人突然喊道:「姐夫。」
吳鶴回頭。
「你對我三姐再好點好不好?」
祝長敏眼眶一熱,笑罵道:「傻不傻你,哪有這樣的。」
「就傻就傻,姐夫你應我一下。」
雖然常登祝家的門,吳鶴卻極少見到一年有過半時間不在家的祝長樂,更不用說打交道,對她的印象也就停留在長寧的嘴裏,要麼就是京中那些傳來傳去的難聽話。
如果說岳父一家離京時,姨妹對他的那番敲打讓他第一次意外,那現在的坦率就是第二次。
他見過坦率的人,只是沒見過這麼坦率的,連帶的他也比以往坦率許多。
「我應你,以後會對長敏更好一些。」
祝長樂認真的看着他:「在我這說話是要算話的,不算話會有大麻煩。」
「當然算話。」
「那就太好了。」得了承諾祝長樂立刻雙手連揮開始趕人,「回吧回吧,以後不要來了。」
祝長敏嗔她一眼,虛虛點了點她,提起裙擺跨過門檻離開。
靠在門上看着吳鶴上前攙扶住三姐,聽着他們離開的車軲轆聲,祝長樂道:「我三姐以前很喜歡他的,現在好像不那麼喜歡了。」
跟着送客的秋離靠到門的另一邊,和她相對着問:「所以你讓吳鶴對三姐好一點?」
「三姐不像我,野草一樣撒把草籽在哪都能活,她只能當個千金小姐,掌家夫人,在富貴窩裏成為妻子,成為娘親,將來成為婆婆,成為祖母,這是她會的她擅長的生活。就像我過不了她那樣的生活一樣,她也過不了我這樣的生活,既然怎麼都脫離不了,也改變不了,我希望她能盡量過得好一些。」
祝長樂神情低落,「從喜歡到不那麼喜歡,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夫妻之間既然和立場這些大事無關,那就只能是和內宅有關,內宅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妻妾爭寵嗎?只要打聽打聽吳鶴是不是在這段時間納了妾就清楚了。」
「這個不難。」
「可我不是很願意去弄清楚,清楚不清楚的,除了生氣我也替三姐做不了決定。」祝長樂長嘆一口氣,「她要是願意歸家我真什麼都敢做,可是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的,為了兒子也不會。」
「好像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要能做什麼我就不說了,直接動手快得很。」祝長樂無奈,搖頭晃腦的往回走:「就是因為什麼都做不了才在這發牢騷的嘛!」
秋離跟着她慢悠悠的往裏走。
「朱正易退燒了。」
「他燒了幾天?是暫時退了還是沒燒了?」
「三天,不確定還會不會再燒,只是在之前反覆的時間段沒再反覆了。」
祝長樂掰着手指頭算了算,「我怎麼覺得他這麼經折騰呢?弄得我都想再折騰他一次了。」
「要折騰他什麼時候都可以,暫時不必冒險,丞相府現在天天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不止屋裏有人守着,護院不間斷的巡邏,禁軍將整個丞相府都護起來了,現在出手不是做不到,但是容易暴露。」
「我看他們可以堅持多久,要是天天這樣更好,那說明朱正易真廢了。」祝長樂問他:「護這麼緊了你都還能得到丞相府的消息?」
秋離笑了笑,傾身附耳低聲道:「裏邊有我的人。」
祝長樂蹦出去幾步遠,揉着發紅的耳朵假笑:「今兒天真好啊!」
「恩,天很藍。」
「對對,好藍。」
看着明明耳根子連着後頸都紅了仍沒有躲開他的人,秋離心情很好的抬頭看了看天空,唔,確實很藍。
那邊回了家的吳鶴立刻去見了今日休沐在家的父親。
「見着了?」
「是。」吳鶴把重點說了說,又將祝長樂的態度總結了一下,「我看她是真不打算動咱們這一系的人。」
「這是完全不打算借用她爹的關係?」
「看起來是這樣。」
吳容謙頗為意外,「這可有點意思了,你就真半點沒看出來她的打算?」
吳鶴想了想,不是很確定的道:「也不是說完全看不出來,但是那想法實在是太不切實際。」
「說說。」
「入朝為官。」對上父親的眼神,吳鶴笑,「所以我才說這不切實際,但是從她透露的信息來看又覺得她是奔著這條路去的。」
「等等,我想想。」
吳容謙站起身來回踱步,和祝茂年斷絕關係,又表明不用京城的關係,這一副要單打獨鬥的架勢倒是讓他想起來一點事了。
「祝家先祖是武將出身。」
吳鶴訝然,「爹您的意思是她真打算入朝為官,並且是武官?是了,文臣和武將來往都忌諱,出自同一家更是不能,所以祝長樂要甩開祝家,從祖上去掰扯這層關係,這麼想的話我之前的猜測就有依託了,可是爹,她一個人幹不成啊?這武將還能從天上掉到朝堂上去啊?」
「如果她真打算走武將這條路,手裏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底牌。」
「您覺得她能成?」
「你若是知道她這半年幹了些什麼事也會對她抱有希望。」
吳容謙坐回桌案後邊,不無感慨的道:「怎麼護一家人去雲北的,在雲北又幹了些什麼都不說,光看她在戰場上帶着人短時間內能連着奪回兩城,我就覺得她不比朝中那些武將差,她好歹還能把城奪回來,那些人只有送的份。」
這事吳鶴還是頭一回聽說,「若是有這本事,那……」
父子倆對望一眼,心底都有些起伏。以他們如今的情況什麼變數都不是壞事,再壞也不會比眼下更壞了,原本都還在等著祝茂年回來,可誰知道人沒等回來,倒是等到了祝長望生死不知的消息。
若不是正好朱相出事,何太尉那邊暫時不敢輕舉妄動引來朱相一方猜忌,他們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等等!
吳容謙突的站起身來,朱相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這時候出事,會不會……和祝長樂有關?
「爹?」
吳容謙揮揮手,「先靜觀其變,按她說的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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