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水葬

第一百九十四章 水葬

早膳過後,祝長樂去外邊刷存在感,秋離則回了客院。

辛鮮低聲問:「主子,可要做些什麼安排?」

秋離來回踱了幾步,「吩咐洞明院,所有人無需多做什麼,收緊了隨時準備撤離。」

「啊?」辛鮮不解:「撤離?」

「對方氣勢如虹,第一個城十有八九守不住,後邊就看朝廷如何應對了。」秋離冷笑一聲,「我們不過是不值一提的武林勢力,不攪和這等大事。」

辛鮮雖然心裏仍有疑慮,但是應得極其乾脆,主子行事自有主張,哪裏是他能想到的,要不然怎麼他是做下人的,主子是發號施令的呢?

「再令隱元院派十人前去,此番不管刺殺,隱藏行跡打探點有用的消息回來。」

洞明院只做消息買賣,要論身手自然是做殺人買賣的隱元院強,辛鮮記下主子的吩咐,等著下一道命令。

「令靳隨知帶人進入京城,那裏不應該成為玲瓏閣的盲點。」

「可是閣主……」

「她不會反對。」秋離了解他娘,怕是多年前她就後悔做這個決定了,只是好面子,命令已下不好再改,以至於偌大京城沒有四季布莊。

看主子沒有其他吩咐,辛鮮躬身退下。

秋離再次展開信看了一遍,唇角上揚,眼底卻無絲毫笑意。

那些過往,他沒有忘。

不提,不過是不值一提罷了。

「秋離,秋離你在嗎?我們去划船吧!」

帶着朝氣的聲音遠遠的傳來,秋離不知那人怎麼去而復返,但是動作上卻毫不含糊的循着聲音走了過去,這種時候有人叫他一聲太好了。

息隴依水而建,大河水巷多,祝長樂和秋離在水上飄了兩天,有時候呆瓜他們會來船上說會話,多數時候就兩人獃著。

他們的關係在息隴已經傳開了,沒人會沒眼色的去打擾,最多就是碰上了的時候打趣兩句,祝長樂如願還算清靜的度過了兩天。

頭七的晚上,祝長樂穿着厚實的去了暗河陪着師父,秋離以未婚夫的身份相伴自也沒人攔阻,兩人給師父燒了一晚上的元寶。

智清大師站了起來,「時辰差不多了。」

祝長樂心下一慌,呼吸都急促起來,她做了個深呼吸,來到棺木前行拜別大禮,秋離跟在她身側一步不差的行了大禮。

蘭草和鳳姑將供著香燭的桌子抬至一邊,長明燈也移了個位置。

祝長樂上前輕輕撫過棺木,從尾端到頭部,停留住在上邊描繪出師父的模樣,一筆一畫,像刻在心底。

師父,要給您搬個家了,不過您放心,您在長樂心裏的位置不會變的,什麼時候都不會。

您等着我,等着我來送您回家。

退開幾步,祝長樂撩起衣擺跪伏下去,額頭觸地,為師父送行。

秋離跪到她身邊同樣如此。

抱歲打着燈籠站在暗河邊上,智清雙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詞走至水邊行法事。

蘭草和鳳尾在前,兜蘭和文竹在後,四人一人一角,待到智清的經文念完后抬了抬手,四人整齊劃一的各自抬住棺木一角,穩穩的抬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下水。

暗河很深,眼看着四人一棺沒入水中越來越多,祝長樂的心隨着她們沒入的身體越來越多而越來越慌,腦子一空就要衝過去,秋離眼疾手快的抱住她,將她帶入懷裏不讓她影響法事進行。

「師父……」長樂喃喃的一聲聲的喊著,她不敢大聲,息隴耳聰目明的人多,她怕被人聽到,可那是她師父,那裏邊的是她師父……

秋離抱緊了她,輕拍着她的背和她一起看着她們徹底沒入水中。

「我想去看看。」祝長樂揪緊秋離的衣裳,像是想從他這裏得到支持,「我想,我要去看看,我總要知道師父是睡在哪裏,下次去看她的時候才能找對地方是吧。」

「棺木要放好位置不是容易的事,等她們先放好了。」

對,對,等她們放好了再去,不能給蘭姑姑她們添亂。祝長樂將秋離的衣裳揪得更緊,沒發現秋離並未說可以下去,這事他說了不算。

要放好確實不易,換了數次氣,那地方的水都渾濁了才終於放得讓她們滿意了。

四人上了岸,和始終在岸上打着燈的抱歲一起行大禮拜別。

待她們起了身,祝長樂迫不及待的快步過去,「蘭姑姑,我想……」

「小姐,不可。」不等她說完蘭草就一口拒絕,看小姐失望又委屈的神色她軟了聲調又道:「晚上寒氣太重,明日午時日頭最盛的時候您再下水好嗎?」

這已經是意外之喜,祝長樂連連點頭,和以往一樣想要去抱蘭姑姑。

蘭草退後一步,「蘭姑姑身上濕得很。」

「對,對,蘭姑姑,幾位姑姑你們趕緊去換衣裳,暗河的水太涼了,你們別生病。」

「小姐您一起上去。」

祝長樂看向清智大師,老和尚在這裏幾天了,且還得在這裏念經到天明,她想要陪一會。

「我在這裏。」秋離不給人反對的機會推著人往階梯走,示意另外幾人帶她上去。

「可是……」

「對練功之人來說這裏的寒氣不算什麼,只是女子體質畢竟不同,少在這種環境為好。」將人扶上階梯,秋離由下而上的看着她,「你在上邊房間再陪師父一晚,蘭姑姑,你給她燃個爐子。」

蘭草看秋離的眼神多了些不同,旁的不說,秋公子顯然知道怎麼說服小姐。此時回屋無論如何小姐都定然是睡不着的,倒不如滿足了她讓她陪着,怎麼陪卻也有方法,暗河寒氣太重,那就在上邊屋子裏獃著,既不受寒氣傷身又離著師父近,既考慮到了小姐的身體,也不會讓她不開心。

如此有心,若能坐實這樁婚事……

蘭草把心思往心底里壓了壓,還需得再看看。

祝長樂其他的都能接受,可是對於燃爐子有點意見,「你是不是忘了現在是夏季。」

「你摸摸你身上的大氅是不是冬季所穿。」

祝長樂手本就在大氅裏邊,悄悄摸了摸后扁扁嘴,冬天的大氅都穿了,再燃個爐子好像也挺正常?

PS:三章都寫出來了,我慢慢放,總感覺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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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女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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