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這些傷疤都是功勛
「姐姐,別計較,那個沈顏魅就是個財迷!」冷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輕聲安慰沈青韻。
「小川,我是不是做錯了,不應該這樣說四妹妹,自己找不自在?」沈青韻眼裏隱忍的淚珠終於滑落一顆。
「姐姐不哭,沒事的。你是神仙姐姐啊,不要和那麼可惡的人計較。」冷川安慰道,一邊滿懷壯志的說,「姐姐,我的醫術也不錯,回頭一定給姐姐爭光。」
「嗯,還是小川心疼姐姐。」沈青韻破涕為笑,「小川你知道嗎,雲世子立下很多戰功,是雲央的功臣,將來有機會你還是給世子看看,那才是雲央的福音。」
「放心,我一定儘力,不會要錢的。」冷川認真的說。
沈青韻摸了摸冷川的頭,笑了。
對面房間的窗口,梅疏影看着眼前這一幕,不知為何,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睛裏都是嘲諷。
「父親,你怎麼看?」梅疏影問坐在門口的梅戰。
「這樣的人,不值得費神。」梅戰沉沉說道,甚至都不去看沈青韻一眼。
梅疏影看着窗外的景色,良久才又問道:「父親,你恨她嗎?」
「疏影,你恨嗎?」梅戰幽幽反問,但是他沒有等梅疏影的回答,「不管恨還是不恨,影兒,放手吧!」
「父親何意?」梅疏影皺眉問道。
「追殺沈顏魅的殺手肩頭都有格桑花的圖案,那是西戎和北胡的高原才有的花朵。」梅戰慢慢的說道。
「他們針對沈顏魅,是因為她治療瘟疫?」除了這個,梅疏影想不出沈顏魅還有什麼地方讓別人忌憚,甚至不惜派出很多殺手,一次一次的下殺招。
「假如是呢?」梅戰目光看着遙遠的天幕,事情遠遠不是他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難道瘟疫?」梅疏影幾乎驚叫出來,她一直認為那只是偶然,絕對想不出還有人這麼惡毒。
而自己因為這個幾乎毀了,母親因為這個死了,父親因為這個丟盡官職。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麼這個人有多麼狠毒,不言而喻。
「影兒,為父一直教導你,國為大家為小,不管有什麼想不通的,都暫且忍着。。」梅戰很是鄭重的說道。
只有上過戰場,在死亡隨時來臨的刀光劍影里戰鬥過的人,才真正的知道,究竟什麼是家,什麼是國。
梅疏影的雙手緊緊的抓着窗戶,看着對面的明月樓。
「雲輕歡在那裏。」梅戰接着低聲說。
梅疏影的嘴角突然就有了笑意,那個笑意里似乎帶着深深的苦澀。抓着窗框的雙手突然就鬆了下來。
好像只是聽到雲輕歡三個字就瞬間抽去了她所有的力氣。
「當年……」梅疏影的嘴裏只是淺淺的冒出來兩個字,然後再也沒有說下去,那兩個字眨眼就消失在空氣里。
只是,她仍然沒有離開窗口的位置,始終站在那裏,盯着對面的明月樓。
梅戰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明月樓里,沈顏魅盯着雲輕歡的後背,那上面有幾道傷疤,可以看出,那是刀傷,並且當初傷得很重,應該是最重的那一刀傷及心肺,所以雲輕歡才有了舊疾。
有人曾經和她說,雲輕歡就是雲央的戰神,此時她是相信的。
對一個為國而戰,為國而傷的人,沈顏魅總是心生敬畏的。
「嚇到你了?」雲輕歡幽幽說道。
「怎麼會!」沈顏魅笑道,一邊麻利的準備銀針,「聽說世子上過戰場,這些傷疤,那都是勳章。」
雲輕歡趴在那裏,眸光閃了一下,從來沒有人說出這樣的話。
有人問疼嗎,有人害怕,從來沒有人很認真的,甚至帶着一些敬意的對他說,你的傷疤是勳章。
他趴着,只是感覺背上暖暖的,那種感覺很舒服,也很放鬆。
所以,等青鸞處理好傷口回來之後,就發現雲輕歡早已經睡著了。
沈顏魅就坐在一邊收拾東西,屋子裏有濃濃的藥味。
這一刻的祥和寧靜,讓青鸞不忍破壞,畢竟自己家的世子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睡覺了。
沈顏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是萬家燈火的時候了。
明玉站在門外,她就知道都準備好了。
她示意青鸞守在門外,自己就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對面的窗口,梅疏影一直都沒有離開窗口的位置,始終死死的盯着明月樓的出口。
雲輕歡來時的馬車一直停在那裏,此時已經是暮色四垂,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下來,人依舊沒有出來。
沈顏魅從後門出去,小巷子裏五六個人都是一身黑衣站在那裏。
「先生!」見到沈顏魅,他們就行禮,不得不說,短短一段時間,沈念遠的確是訓練的很有樣子的,在禮儀上在思想上,沈念遠比她有能力。
「跟我走!」沈顏魅多餘的話沒有說,只是讓人都上了馬車。
普普通通的馬車就晃晃悠悠的走了起來。
沈顏魅透過窗口看着路面不時讓左拐或者右拐。夜色越來夜深,在昏暗的光線里,在幽深的小路上,一輛樸素的馬車在吱吱嘎嘎的前行。
在京城,這樣的馬車太常見了,普通的婦人家都是有的,街上也有租的。
就是馬車夫也很特別,就是個神情慵懶的,衣衫破舊的孩子。
在一個路口,沈顏魅讓停下了,她想了半晌,在馬車裏帶着的紙上畫了又畫,任由夜色一點一點的深沉起來。
路上的行人漸漸的稀少,外面的黑夜越來越濃,聲音越來越小。
良久,沈顏魅才抬起頭:「蒙好臉,下車!」
「先生我呢?」趕車的少年就是當初在南城治病的那一個,如今叫顏石,他本來是叫石頭的,如今這個名字,沈顏魅是看到他就想起一塊大石頭,和他的形象是完全的不搭。
「看到前面高牆旁邊的巷子嗎,就在那裏等著,隨時準備走!」沈顏魅低聲吩咐,帶着幾個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裏。
「我也想去,守着馬車多無聊!」顏石嘀嘀咕咕的說着,慢慢悠悠的駕着馬車往前走。
停好馬車,顏石就靠着馬車坐着。
「哎吆!」不知道哪裏竄出來一個女子,徑直就裝在馬車上。
「你怎麼了?」顏石看着那個踉蹌著站穩捂著頭的女子問道。
「沒事,沒事,我先走了!」女子另外一隻手裏似乎拎着什麼,還冒着熱氣,在別人家幽暗的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滿頭都是汗水。
但是,這樣嘭的一聲撞了也沒有敢停下,誰家的主子等著吃,這麼苛待丫頭啊!
顏石搖了搖頭,接着待在原地。
那個奔跑的丫頭一邊奔跑一邊回頭看看停在巷子裏的馬車,看到前面有明亮的燈光,她才鬆了一口氣。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那個燈火明亮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