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如何是好
葉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溫度適宜的房間里點着熏香,刻意調暗的燈光不至於刺眼,她下意識的想要抬手揉一揉酸痛的眼睛,掌心傳來的刺痛感讓她清醒了幾分。
左手上的傷已經包紮好了,她盯着整潔的紗布,許久才沉沉的嘆出一口氣。
不是幻覺……陸靖岳真的為了救她而受了重傷且有落下殘疾的可能。
如果說她之前不知道陸靖岳對她有好感,或許她心裏還不會那麼的難受。
她這輩子都無法回應對方的好感,可偏偏欠下了對方這麼大的人情。
該如何是好……
「甜甜?」顧祁年推開門就見着葉甜盯着自己受傷的手發獃,以為她是傷口不舒服,便將燈調亮,「我看看。」
「沒事……」葉甜回神,收起手下意識的沖顧祁年笑了笑。
顧祁年無言的看着她,只是懸在半空中的手沒有收回,意思十分明顯。
葉甜只得將手交到對方的大掌中,讓他確認。
「陸靖岳的事情我知道了。」顧祁年輕輕的將她手上的紗布拆開,「我已經讓人去聯繫給我媽治療的那位專家。」
葉甜手微微一顫,緊張的抿了抿唇,「治好的幾率大嗎?」
當時醫生說的模稜兩可,其實她對陸靖岳的真實情況也並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很嚴重。
「不知道。」顧祁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醫生目前沒有拿到他的病例,所以說不好。如果,我是說如果,他要是治不好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葉甜心下一緊,這個結果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無法改變的。
陸靖岳那麼優秀的人,如果殘廢了,就算自己賠他一條腿也沒用。
「不知道……」葉甜疲憊的閉上眼,如實的回答,「我想補償他,可是不知道能補償他什麼。都是因為我,如果當時我能更警惕一些……太低更堅決一些……」
事情都不至於發展到這一步。
「如果你要這樣說,真正該負起責任的是我才對。」顧祁年翻身上床,將人攔在自己懷中,輕聲的安撫,「安曉雅的執念是我,一切都因我而起。」
「這件事交給我吧。」
「陸靖岳不是那麼脆弱的人,即使他下半輩子都要在輪椅上渡過,我相信他也不會真的變成一個廢人。」
葉甜靠在顧祁年的懷裏,心中五味陳雜。
翌日一早,葉甜便親自下廚熬了一鍋雞湯,拎着去醫院見陸靖岳。
她想了一整夜,或許她沒法彌補對方的損失,可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至少在陸靖岳最終的檢查結果出來之前,她可以盡自己的最大的能力照顧對方,就當做是報答了。
然而,她到了醫院之後卻吃了閉門羹。
「不好意思,陸先生不想見任何人。」兩個保鏢將葉甜攔下,「葉小姐請回吧。」
「那可以幫我把這個轉交給陸先生嗎?」葉甜知道現在陸靖岳的情緒不佳,強求也無用,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將保溫桶遞上。
兩個保鏢倒是沒拒絕,手下后答應她會幫她轉交,葉甜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自那之後,她每天早上都會熬了湯送到醫院去,雷打不動。
這天葉甜從醫院回到酒店之後,發現房間里多了一個傭人。
「顧夫人,以後熬湯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吧。」傭人是個華裔,中文說的不太流暢,不過人非常的和藹,「我的中餐做的很棒。」
葉甜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問:「顧祁年呢?」
「顧先生在書房裏開會。」傭人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又給她拿了熱毛巾擦手,「夫人,您要吃些點心嗎?我剛烤了一些小餅乾,配紅茶味道不錯。」
葉甜最喜愛吃甜食,平時對小蛋糕和小餅乾一類的點心更是來者不拒。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聞着空中香甜的黃油味,竟覺得有些噁心。
「不用了,給我一杯檸檬水就行。」
她撫了撫胃部,尋思著一會兒找點兒胃藥吃吃。
接過傭人遞來的溫檸檬水,喝了口后,勉強將噁心感壓下,她這才快步的離開了客廳朝着書房的方向去了。
敲門進去的時候,原本正在和韓城說話的顧祁年及時的止住了話,將目光轉向她。
「總裁,夫人,那我先下去了。」韓城十分有眼色,收了桌上的文件走人。
「我讓琳達準備了些點心,怎麼沒吃?」顧祁年沖她伸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不舒服?」
「嗯……可能有點兒感冒,胃有些難受。」葉甜握着他的手,順勢坐在他的腿上,「為什麼突然請傭人?」
顧祁年揚眉不答。
「還說熬湯的事也交給她。」葉甜輕輕的捏著男人的後勁,「顧祁年,你知道的這件事我想親自來做。」
這是目前她唯一能為陸靖岳做的事情,不想假手於人。
「我知道。」顧祁年在她唇上親吻了一下,卻沒有離開,只稍稍後退,輕貼着她的唇,「可你今天早上才燙傷了自己。」
他大掌往下,撫上她的左手,之前掌心的傷已經結痂,此時手背上卻紅了一片。
葉甜沉默,今天早上她不知怎麼的有些頭暈,當時眼前一黑,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已經碰到了正在熬湯的鍋子。
要不是顧祁年恰好就在旁邊的話,她可能將手背上的整塊皮都燙掉了。
當時顧祁年的臉色很難看,她便沒敢將頭暈的事情說出來,沒想到他還是有了動作。
「我當時只是不小心……」葉甜抿抿唇,試圖說服顧祁年收回決定,「再說了,在廚房裏受傷是常事,不用太過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顧祁年蹙眉,「甜甜,這段時間你每晚都做噩夢驚醒,甚至失眠,以為我不知道嗎?」
葉甜,「……」她的確以為顧祁年不知道。
自那次的事情之後,每晚只要她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陸靖岳受傷的那一幕,甚至無數次夢到那一場景。
每次驚醒之後,她都悄悄的離開卧室,到沙發獨自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