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紫衣也可，紫蘭也可，她們都是一個人

「你們有倆個選擇。」

「一個是在這個世界裏存在下去，與這個世界一起生滅。」

「雖然會死亡，但在若干年後這個世界重新聚合再度成為一個宇宙，或者是世界的時候，你們就會有重新被孕育出來的機會。」

高傑看着面前的這一人一猴。

能看到猴頭有這麼狼狽的時候，也算是在諸天萬界裏很少看到的場景。

但聯想到這個世界的黑暗程度，卻又能夠明白猴頭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的確是玩不過那些人。

「那樣的話，被孕育出來的我們，還是我們嗎？」紫衣咬着嘴唇，問出了這個她最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不是。」雖然事實很殘酷，但高傑並不想用什麼善意的謊言欺騙他們。

「當世界被重新孕育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就都全是新生的，過往的一切都不會存在。」

「人事物，都在這嶄新的世界裏留不下任何一點兒的存在。」

「第二個選擇是什麼。」高傑的話還沒有說完，紫衣就十分堅決了說出了這樣的話。

也算是表明她的選擇究竟是什麼。

不過這並不出乎高傑的預料，實際上他也覺得紫衣一定會放棄第一條。

因為捨棄自己的存在，化作一個全新的他人，那就和自己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

這等同於是在說失去了自我。

這一點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

「第二個選擇，你們離開這個世界，前往新世界生活。」

「但是這也有要求，你們的進入等同於是入侵這個世界，該世界會一直將目標鎖定在你們身上，不會有任何的放鬆。」

「一旦你們做出什麼事情，該世界必定會殺死你們。」

第二個選擇看似很簡單，但這其中其實也有問題，那就是太弱的世界無法承受，太強的世界紫衣和孫悟空無法承受。

想要找到中間這個限定強度的，難度真的太大了。

諸天萬界雖然博大，但真的想要找到這種適合的，無異於大海撈針。

「想要消除掉這種影響，你們需要在自己的身上打上屬於這個世界的標記，徹底成為這個世界的生命才可以。」

「要捨棄現在的形體，重新回到未曾化形之前的你們，然後將你們投入到新世界。」

「若干年後，等到重新化形的那一天，你們就還是你們，不會有變化。」

「但卻已經成為了該世界的本地人。」

這件事還真不是高傑知道的，而是被記載遭玄門雜學之中的。

雖然高傑也不知道為什麼玄門雜學裏面會有這種東西，但有就是有，他是真的有。

那麼既然有，那就能拿來用用。

「好！」紫衣回答的片刻猶豫都沒有，直截了當的同意下來：「我選擇第二種方法，我們去新世界生活，而不是在這裏。」

「俺老孫也同意紫衣的說法，願意隨你一起去。」

「紫衣可以，猴頭，你有些難度。」高傑撇了一眼壓着孫悟空的五指山。

對他而言將五指山搬開其實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甚至將孫悟空逆反本源重新將那些被吸納的靈韻收集回來，也不會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左右也不過是開倒轉乾坤的事情罷了。

雖然是舉手之勞，但真的要這麼做嗎？

雖然猴頭和紫衣瞧著是一副如膠似漆的模樣，但高傑也知道，猴頭的性子保不準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命不久矣，所以才會真情流露。

再者說，還有一種更加能夠促進他們感情的可能，甚至將他們的氣息連在一起也行。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但成就一樁姻緣呢？

雖然戲說不是胡說，改編不是亂編，但是孫悟空的世界都已經被毀滅了，他本身都已經去到另一個世界了，也就是說根本不再是那個西遊記裏面的猴子。

這種情況下，自然也就無從這種說法。

高傑做起這樣的事情來，真的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猴頭，你本身與五指山相連，五指山與地脈相連接，而你的身體因為長期被五指山吸納靈韻的緣故，已經全然化作了石頭與五指山合併在一起，不分彼此。」

「你的存在只剩下一個腦袋一隻手。」

「這樣的你，如何去到其他的世界？」

孫悟空啞然，顯然他也十分清楚他現在的情況。

高傑說的也的確沒錯，這些都是事實。

而事實就是這麼的殘酷。

「不，我有辦法救他。」紫衣堅定的看着高傑，那雙眼睛裏透露出來的堅決讓高傑的心思為之一顫。

即使他真的決定這麼做，但還是不免被紫衣如此果斷的選擇給震撼到。

高傑指尖閃過一道靈光，將孫悟空給擊昏過去。

紫衣抱住孫悟空的腦袋，將渾身的仙元傳遞到孫悟空的體內。

一點一滴，緩慢而又堅定。

就算沒有了仙骨，卻也不能說紫衣就不再是仙人。

「我本就是花草之精化形，本身具有無窮無盡的生命力，只要將我的本源傳給他，他就一定能活。」

臉上浮現出蒼白的顏色，縱然如此，紫衣也仍舊沒有停下她的動作：「但我不會消失，我只是會化作一顆種子，成為我未曾化形的那個時刻。」

「到了新世界，你我都需要重新開始。」

「那時候我們再會，也總歸好過現在許多吧。」

過往沉重，恩怨難解，想要摒棄這個世界的一切在另一個世界重新開始，需要的就是告別。

告別這個世界的一切，紫衣現在做的就是這個。

給自己一個機會，給孫悟空一個機會。

同樣的也是在告訴高傑，她並不是不能做到這種事。

「以你萬載修為，換他八個時辰的生機，值得嗎？」高傑輕聲詢問道。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紫衣呢喃著說道。

「我本是王母娘娘身邊的一個仙女，無足輕重。」

「那時的他還是蟠桃園的守門神，號稱齊天大聖，卻誰也不覺他是回事...」

種種回憶，紫衣終究沒有說出來。

那屬於他的故事，也是屬於她的，全然都被埋葬在過往的歲月中，在歲月長河的沉澱下，成就過往的酩酊。

只能回味，無從再經。

「仙家，請如實告訴他這一切，還請您將我的種子交給他。」紫衣對着高傑點了點頭，她的形體已經愈發的虛幻，就連構建她這個人的存在，也開始流逝出去。

雖然滅世大磨已經在磨滅這個世界，但並沒有磨滅掉太多，並不是說這個世界所有的法則都已經被磨滅掉。

紫衣現在做的，就是在法則之下還能有所作用的事情。

「放心，我會將你們帶到一個新世界，而他也不會走上成為斗戰勝佛的那條路。」高傑扼首，算是他應下的承諾。

也是他此刻並沒有動的原因。

不是他見死不救，而是他是真的想要成全紫衣和孫悟空。

成與不成，就看他倆新生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