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糾結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水平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如果在沈文明之前登場，或許……」塗菊喜心中暗道，他的想法與大多數人一樣。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第一段朗誦完畢，場中質疑的聲音已然小了很多，尤其是最後那一句，「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卻是讓很多人驚訝不已。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一首詞朗誦完畢，場中卻是鴉雀無聲。
良久以後，眾人才聽到有人鼓掌。
尋聲看去，卻見顧丹青激動的站起身來，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兩隻手也是狠狠的拍著，表達自己的心情。
場中眾人，大部分沒有太高的文化造詣，此刻面對曠世佳作，也難以辨別好壞。
他們只明白，楊羽的作品很好，可是究竟好到什麼程度，卻沒有人知道。
直到顧丹青鼓掌道賀，眾人這才明白過來。
當即，張朝陽塗菊喜也跟着鼓掌，並且滿面微笑，連連點頭。
見此情景，其他人如何能夠坐視。
廠長都鼓掌了，其他人也只得跟着鼓掌。
一時之間，掌聲雷動，歡呼叫好聲不斷。
直到此時，呂環才長出一口氣，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下。
「小羽沒有丟人！」呂環心中只有這麼一個想法，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重新走上台，呂環也不再慌亂，「下面請各位評委，公佈楊羽的最終成績！」
處於震驚之中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看向三位評委。
顧丹青首先坐了下來，直接拿起筆，不假思索，寫下了一個數字，而後展示給眾人。
看到打分牌上面的數字，眾人卻是全都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呂環用顫抖的聲音，讀出了打分牌上面的數字，「一百分！」
「一百分？」沈文明看到這個成績，卻是暗暗攥緊拳頭，面帶慍色，看向顧丹青。
只是，片刻之後，沈文明卻又無奈的搖頭。
如果是其他人，沈文明定然會不滿，可是，對方偏偏是顧丹青，在中土世界有影響力的文壇泰斗。
顧丹青性格雖然古怪，可是素以剛正不阿聞名，對於他打出的分數，沈文明也不敢質疑。
「一百分！」張朝陽坐在顧丹青身邊，看到這個分數，心中滿是無奈。
這個老頭脾氣古怪，又不懂得人情世故，竟然在這裏反客為主，搶了塗菊喜的風頭。
不過，張朝陽卻有自己的辦法，他急忙在打分牌上面寫下一個數字，同樣展示出來。
「99分！」呂環公佈了第二位評委的分數，只是任誰都能聽出，呂環的聲音略顯低沉，沒有了之前那般激動。
「現在的平均分99.5分，剛好跟沈文明打平，也就是說，決定最終勝利的權利，落在了塗菊喜的手中！」很多人立即看清楚了場上的形式。
塗菊喜自然也看清了形式，卻是滿面堆笑，用略帶讚許的目光，看向張朝陽。
把決定勝負的權利交給領導，張朝陽果然是官場高手。
塗菊喜緩緩拿起筆，在全場注視之下，寫下了一個數字。
「第三位評委打分，99.6分！」呂環急忙公佈了塗菊喜打出的分數。
「99.6分，也就是說，楊羽以0.1分的優勢，戰勝了沈文明！」面對這個結果，眾人卻是完全不敢相信。
文壇新銳，號稱詩聖的沈文明，竟然輸給了楊羽，一位從來沒有發表過任何作品的新人。
很多人都看不懂，可是，楊羽卻明白。
顧丹青是場上最專業的評委，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作品更好，打出這樣的分數，並不稀奇。
至於張朝陽，完全是划水的存在，他打多少分，並不會影響勝負。
塗菊喜，則是利益交換的結果。
呂環接收莞城紡織廠女工，塗菊喜自然也從中受益，此時投桃報李，也在情理之中。
「我竟然輸給了楊羽！」沈文明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楊羽。
他怎麼也想不到，楊羽竟然也擁有架空文學作品的能力，而且使用這種能力戰勝自己。
呂環走下台，當即便有一堆人圍了過來，紛紛道賀。
「呂主任，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秦文玉自然也不甘示弱，擠到呂環身旁，一邊鼓掌，一邊說道。
「謝謝你？」呂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當然要謝我，你們都不看好小羽，只有我，一直支持小羽，頂着壓力，讓他登台。如果小羽沒有機會上台，你怎麼知道，他還有文學天賦？」秦文玉厚著臉皮說道，此時此刻，她早已忘了，幾分鐘之前，面對呂環的質疑，是如何回答的。
呂環也很討厭秦文玉的樣子，不過，此時此刻，呂環心情大好，卻是沒有計較這些，反而順着秦文玉說道，「是應該謝謝你，發現了小羽的文學天賦！」
呂環笑顏如花，看向台上的兒子，心中滿是欣慰。
可是，呂環卻注意到，楊羽沒有看向自己，反而是盯着台下某個方向。
呂環順着楊羽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錦繡第一廠花，劉詩雨。
若是幾天之前，見到小情侶如此秀恩愛，呂環心裏不知會有多麼高興。
可是現在，已然知道楊羽和絲筱雲的關係，呂環卻是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小羽，千萬不能對不起絲筱雲啊！」剛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卻是再次緊張起來，或許這便是母親，時時刻刻為子女操心。
劉詩雨也一臉崇拜的看向楊羽，雖然在心中反覆告訴自己，楊羽已經不是她的男朋友。
可是，當聽到楊羽的作品，看到楊羽的成功，劉詩雨依舊十分開心，一種發自內心的開心。
突然，楊羽也看向了這邊，四目相對，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劉詩雨笑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容，滿滿的都是甜蜜，好似當初緣定之時。
不過，下一秒，劉詩雨又想起了絲筱雲，想起了現在自己與楊羽的關係，當即卻是收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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