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見過。」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殷司羿神色懨懨的，「當時我親眼看見，一對夫妻將他們的剛滿兩歲的孩子分食了。」

楚落霜嚇得搓了搓肩膀，覺得毛骨悚然，「吃人？！他們怎麼敢？！殺人是要償命的！」

「並非是他們動手的，那孩子是餓死的。」殷司羿神色淡淡地解釋道。

「那也不能吃啊！」

楚落霜覺得這樣的事簡直是天方夜譚，她甚至覺得有點想吐，吃人？還是自己的孩子，怎麼下得去手？！

「不然能怎麼辦？人死不能復生，他們若是不吃，他們自己也要死了。」

殷司羿其實也能理解這種行為，不過換成他自己，應該是不會這樣做的。

他沒說的是，這還只是因為孩子已經死去才做出這樣的選擇，而更有甚者是直接殺人。

「是什麼時候？」秦念忽然問道。

殷司羿回憶了一下，「是五年前，遭遇大旱，百姓顆粒無收，當時冀州也湧入了許多難民。」

所以他才有幸目睹了那一幕。

他當時直接噁心得吐了，好幾天都沒能吃得下飯。

他無法接受，但他記得當時殷廷鈞說：

「這只是為了活下去罷了。」

他當時似乎也才十七歲，而殷廷鈞大概是十五歲。

他至今還記得，他當時說這話時，面無表情的模樣。

「就沒有人管么？」楚落霜皺着眉問道。

「誰管？」

殷司羿嘆了口氣，「天高皇帝遠的，當地的官員怕報上去會丟了烏紗帽，便一直瞞着，一直到最後瞞不住了，才讓皇上知道了。」

「後來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皇上震怒，派了朝廷命官來賑災，只不過當時百姓積怨已久，竟是將那官員給殺了，還將他的頭割了下來。」

楚落霜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樣的事她曾經真是聞所未聞。

隨後她又忽然想到了什麼，驚恐地出聲道：「那我皇兄不是會有危險？」

「應該不會吧。」

殷司羿撓了撓腦袋，「太子殿下身邊應該有護衛在，旁人沒那麼容易近身的，而且宿州那邊的災情似乎也不是那麼嚴重，應該不會有事的。」

楚落霜卻依然很不放心，面色映照着火光忽暗忽明。

「你擔心也沒用，你應該相信他。」

秦念往火堆里添了些柴，「你也別想着去找他，你去了也只是給他添麻煩拖後腿，沒有人任何用處。」

「可是……」

「沒有可是。」

秦念語氣冷硬，「你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麼，這次出來你必須跟着我，你若是做不到，那我就讓人送你回去。」

楚落霜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秦念轉頭看了一眼抱着劍站在一旁的疏影，問道：

「疏影，你也過來休息一會兒吧。」

疏影搖了搖頭，「不必。」

秦念也不強求，只能作罷。

這時，她突然聽見了什麼聲音，那聲音還逐漸變得更加大聲，並且越來越近。

疏影大概也是聽見了，她面色凝重，手放在劍上，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