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天下為重

羅阻經歷了什麼？誰都不知道。總而言之，現在羅阻已經痊癒，而且正在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的為羅烈服務。

「軒嚴，」羅烈說，「他和我是一類人，他殺死我四名心腹，就是想讓我成為孤家寡人，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

羅阻冷眼看着羅烈，或許，此時此刻，羅烈應該後悔招惹了軒嚴吧。

商都城外，聯合軍蓄勢待發，隨時都有可能進攻商都。瑞看着曾經繁華的商都在聯合軍的炮火下硝煙四起，不禁唏噓感嘆。

「不知道師父現在在哪裏。」

糖心給瑞披上一件衣服：「瑞，天冷了，先回營帳吧。」

瑞忽然摟緊糖心，雖然兩人的關係已經非常親密，但在大庭廣眾之下，糖心還是有些臉紅。

「糖心，如果我失去你，我也許會和師父一樣。」

瑞的話讓糖心想起了言和姐姐，她哽咽著說：「如果言和姐姐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軒嚴進行這樣的復仇。」

「為什麼？」瑞不解。

「因為，如果我死在金蝰蛇手中，我只會希望你好好生活下去，不要在復仇中迷失自己，走火入魔。」

瑞連忙捂住糖心的嘴：「別亂說！他敢！如果金蝰蛇敢動你一下，我就把商都夷為平地，把裏面幾百萬居民全都屠殺乾淨，給你陪葬！」

糖心被激動的瑞嚇了一跳，瑞又輕聲安慰說：「所以啊，糖心，如果你不想看到這一幕的話，千萬別死，聽到了嗎？」

糖心點點頭。

戰鬥，再次打響。

「報告總統，軒嚴和他的手下打進來了，羅夏少爺已經率兵迎敵！」

聯合軍也在同時發起了進攻，他們一定在打配合。讓羅烈沒想到的是，軒嚴竟然沒有再上演以前的暗殺戲碼，而是直接從正面進攻，他帶的人也只有幾百號，難道已經瘋了不成！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激戰，聯合軍終於擊潰了城防部隊，成功進入金蝰蛇大廈。這時，金蝰蛇辦公廳的大門突然被炸開，一顆人頭滾碌碌地掉在大廳中央。

這是，羅夏的頭！

軒嚴從門外現出身形。他現在哪還是人，完完全全就是個怪物。只見他的身體在藥物刺激下脹大了四五圈，全身青紫，像蓋洛斯一樣。他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向外滲血，然後匯聚成流，滴在地面。軒嚴的眼睛幾乎凸出眼眶，他燒傷的臉上的傷痕看上去也更加猙獰。更別說他現在身上沾滿了鮮血，不知道還有誰的一副腸子掛在身上。

「老大小心！」高金舉槍射擊，身材臃腫的軒嚴卻比兔子還要輕巧，他打飛高金的手槍，一把捏爆他光溜溜的腦袋。

「高金！」羅烈咬牙切齒地看着軒嚴，擋在藍雀面前，「軒嚴，你我都是同一類人，我為了復仇，想殺光亞人，你為了復仇，想殺光金蝰蛇的人，今天在這裏，你就拿走我的命，不要再傷害其他人，我們互不相欠！」

軒嚴拔出骨劍，原本修長的劍身在他手中顯得很小巧。他向羅烈一步步走去，眼裏冒着熱氣。

忽然，羅阻擋在羅烈前面。

「軒嚴，羅烈殺不得，他不僅有真理之環的密鑰，還將自己的基因作為編碼輸入進去，如果你殺死羅烈，我們只能等到攻佔阿斯嘉特，可那個時候，娜澤文明必然趁機反攻，生靈塗炭！」

「師父！師父您沒事吧！」

瑞帶隊衝進大廳，所有認識的人都在這裏。瑞說：「師父，羅阻沒說謊，羅烈千萬不能殺啊！」

古瑞德也來到這裏，見情勢緊張，他說：「軒嚴，我們現在可以先將羅烈收押，等他解除真理之環的密鑰系統之後，再交給元星聯邦審判不遲，我相信，最高法院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忽然，古瑞德這時才發現，軒嚴已經在藥物的催化下傷痕纍纍，精神狀況也有些不穩定。他現在沒把自己這些人當初敵人，已經是很幸運的了。

軒嚴繼續走向羅烈。

「軒嚴！不能殺！」

軒嚴舉起長劍，死死地盯着羅烈，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然後，他大吼一聲，手起劍落，噴涌地鮮血濺在他的臉上。

「啊！」

羅烈痛苦地捂住右肩，他的一整條手臂被骨劍斬斷。藍雀心痛地扶住羅烈，卻被他一把推開。

羅烈跪在軒嚴面前，低下頭說：「謝大人不殺之恩！」

軒嚴撿起斷臂，往外走去。外面的激戰仍未結束，但是在亂軍從中，沒有一個人敢攻擊軒嚴。

來到言和的墓前，軒嚴將手臂放下。他溫柔地撫摸著墓碑，對上面輕輕地說了些什麼，然後緩緩昏迷過去。

等軒嚴蘇醒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真理之環徹底被聯合軍掌握，西川叛亂已經平定，米德加爾特也全部被收復。進軍聖櫃的條件已經形成。

因為藥劑的副作用，軒嚴現在全身如同針扎的一般，想動也動不了。多虧在他昏迷期間，赫雅一直貼心照料，用盡一切手段幫他恢復，軒嚴才沒有陷入神經癱瘓的絕境。

軒嚴蘇醒后，來探訪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有。他的事迹已經傳遍元星，很多新聞記者對他的復仇之路爭相報道。雖然他不顧無辜的行為不可饒恕，但他為愛人復仇的舉動，天下沒有一個人不欽佩。

特別是軒嚴在最後為了天下蒼生，不殺羅烈的壯舉更是感動了很多人。將心比心，軒嚴能這樣做，說明他的確還是心繫天下啊。

軍事法庭來人宣讀了對軒嚴的審判意見，當然，軒嚴壓根就沒接受什麼審判。所謂的意見，也不過是象徵性的懲罰一下。現在軒嚴功高蓋世，配合聯合軍對元星國際進行有效打擊。要不是他豁出性命在前面開路，聯合軍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反攻呢。

很快，進攻聖櫃的日子就要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軒嚴對進攻聖櫃的事情尤為積極。可聖櫃與言和的死關係不大，更談不上復仇。唯一看出這件事的原委的，只有糖心一個人。

「你是為了實現和言和姐姐的承諾，對吧？」

「是，」對自己人，軒嚴從不遮遮掩掩，「消滅聖櫃，是言和的一個夢想，她曾希望在聖櫃遺址舉辦一場演唱會。」

進攻聖櫃的日子很快到來，在消滅金蝰蛇之後，元星終於迎來的真正的團結。在這種力量之下，聯合軍勢如破竹，一路殺到聖櫃面前。可就在這時，聯合軍得到了一條不得了得到消息。

加斯長老已經啟動可以摧毀半個元星的天基武器，並且正在降低高度，哪怕被月星和星港的防禦系統攻擊，也要將破壞規模最大化。、

聖櫃也打開了世界樹，從中釋放生物激光信標，引導天基武器攻擊聖櫃。在毀滅聖櫃的同時，整個東大陸都會被摧毀，而引發的地震和海嘯，更可以讓西大陸隨之陪葬。

情況緊急，古瑞德主動請纓，和曼德斯一起率領太空艦隊強攻阿斯嘉特。這邊，瑞和軒嚴也殺到世界樹下。

還剩半個小時，當阿斯嘉特飛臨聖柜上空時，元星上的文明將不復存在。

軒嚴和瑞站在世界樹頂端，那些悍不畏死的蓋洛斯還在和聯合軍進行死戰。生物激光的溫度極高，連納米尖兵都難以忍受。

「師父，時間緊急，我們該怎麼辦？」

瑞沒想到的是，軒嚴不慌不忙地掏出他最心愛，最珍貴的隨身聽，打開一首歌曲，將耳機戴在耳朵上。

「師父，你……」

「瑞，你還年輕，有無限的未來和美好的生活，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師父！」

那天，他拿着斷臂，在言和的墳前說：

親愛的，等我滅掉聖櫃，就下來陪你。

風暴獸「土地公公」落在軒嚴身後，這次進攻紫霧，它殺了個痛快：「或許，這就是天意吧，這隻骨劍可以引導生物激光，你又經過娜澤的改造，對這種致命能量有天然的抗性，可是，就算有抗性，你也絕無存活的可能。」

「我已經是個死人，」軒嚴說，「各位，保重。」

說完，軒嚴舉劍縱深躍下。骨劍劈開激光，直插聖櫃本體。在高能激光下，軒嚴的衣物，皮膚逐漸迸裂，唯有骨瓷隨身聽，還在風中播放着那首動人的歌聲：

黃沙漫布寒月當空

年少軍中膽略於胸

駐守天山善抒詩書

天地傾覆

只靠血肉筋骨禦敵于山谷

亂戰之後不圖功名辭家中

奈何風起雲湧

又投行伍之中

一去再難回頭

臨危受命墜落於商都

不敢忘記故友的重託

引導新星撥開雲霧

得志向長虹

隱姓埋名盡責守承諾

暗中佈局棋數知幾路

心中仇恨始終不滅

壯志亦難酬誰又懂心怮

後來獨身進入荒漠

相助異族又逢追風

苦戰沙蟲長劍在手不當之勇

回想起褐鐵山縱橫蟲群中

深入敵巢良言勸諫魏安公

城郊血戰強敵

西進散播真理

元星為之震動

營救言和西陸起兵戎

永恆塔滅南北大道通

化作幽靈忘卻回憶

只有一人記

未忘仇恨殺捕金蝰蛇

東至煙荒知遇風暴獸

方知肩上重擔萬鈞

戰事漸明了

指日可高歌

硝煙起，元星得解放

忽聞摯愛身殞

旌旗揚，世人皆祝喜慶

唯獨一人哀

今生至此終得無上光榮

卻又有何用

誓言猶在生死與共

報仇雪恨斷指以明志

天下怎能比其一人重

淚濕衣襟日漸消瘦

心死萬事休

歌會之誓湮滅於風中

共襄盛世理想已成空

容顏只存縹緲幻夢

半夜淚垂衫怎會不痛

粉身碎骨縱身聖櫃中

以忠心為軀以劍為脊骨

不悔相知相識此生

必報君恩重

劍落血濺斷臂消解深仇

天下為重誰人不欽服

想起那天星河月下

兩人對坐彈劍而歌

宛如一場夢

鶯聲猶未休

一星飛墮凄冷了蒼穹

（本曲摘自B站《我有一個皇叔朋友》視頻歌詞改編）

「天星隕落，參商同天，」虞洋長老望着北方，跪地拜服，「恩公，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