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雖然阿緣是先行動起來的那一個,但率先到的,卻是後來居上的宮本武藏。

金髮的劍士毫不留情的對着還在扭曲的漩渦一刀砍下,然而還沒等她觸碰到那漩渦,漩渦中就流出了如蜜一樣粘稠的液體,將她這一擊抵擋在外。

半透明的,如同濃稠的蜜一樣的液體淅淅瀝瀝的落下,滴落在頭骨上,沿着骨頭滑落,化作黑紅的漿液污染了祭壇。

猛地看去,甚至會被誤認為是燃燒着的黑紅色火焰。隨着它的出現,地上的符文再次翻湧起不詳的紅光,沿着地面,沿着牆壁上的紋路蔓延出去,將整座宅邸包圍。

「來吧、來吧!要祭品的話,這裏有的是!」

亞里克斯靠在祭壇上,毒藥已經侵蝕了他的身體,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痛楚,只有滿滿的即將得償所願的狂喜。

事已至此,再也沒有什麼可言阻止他了。

「死者將會復活,過去的規則會也會被打破,而新的秩序,將會按照我的意願制訂!」鮮血從他口中湧出,沾染了考究的禮服,但往日總是一絲不苟的男人卻絲毫沒有要打理的意思。他咧嘴看着不斷對漩渦發起進攻的宮本武藏等人,然後將視線落到了自己的兒子身上,「看吧該隱,新的時代馬上將會到來。那是顛覆了現在的一切的全新世界。」

「死者從墳墓中爬出來,而生者只能哀嘆著自己的不幸——生在這個時代的不幸。」

「你閉嘴!」

還沒等該隱說話,焦慮的思考着解決方案的阿緣就轉過頭兇狠的呵罵起來。

「沒到你說話的時候,等問題解決了,待會兒你就算不想說我也會把你的嘴巴撬開的。」

「區區一個戀愛腦中年男人,想當毀滅世界的大反派你還不夠資格!」

高達都不能開還想毀滅世界,世界才不受不了這侮辱呢。

「……哼,牙尖嘴利的丫頭,你也就只有現在還能說兩句話了。」

亞里克斯又吐了一口血,卻是沒有再繼續說話。

只是痴迷的看着祭壇上的頭骨,還有那不斷從漩渦中溢出的黑紅色液體,就好像那並非是會給世界帶來毀滅的東西,而是傳說故事中才會存在的,夢想成真之水。

「大小姐、該隱,千萬別碰到那些黑色的液體。」

「我知道。」

阿緣一直在留意這些黑紅色的液體。

雖然她沒什麼印象了,但心底卻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她,這不是什麼可以碰觸,可以輕視的東西。

它的本質,比表現出來的樣貌要可怕、危險的多。

「武藏親!」

眼看在將頭骨包裹之後,突然分出一縷黑紅色的液體利箭一般射向還在找機會破壞漩渦的宮本武藏,阿緣立刻大聲提醒道。

宮本武藏立刻向後撤離,然而也許是她剛剛的攻擊讓黑紅色的液體記恨了它,還沒等她站穩腳步,有一股黑紅色的液體從下方襲來,儘管宮本武藏反應十分迅速,卻也還是被黑紅色的液體擊中了髮飾。

紅色的髮飾掉落下去,立刻被黑紅色的液體吞噬,幾縷金髮也緊隨其後消失在了黑紅色的液體之間。

「好險啊。」

躲過接連攻擊的女劍士見地面沒有合適的落腳之地,立刻將手中的刀刺入地面,接着踩着刀柄跳上了固定在天花板的華麗吊燈上。

金色的頭髮貼在臉頰上,頗有幾分狼狽。

黑紅色的液體以頭骨為中心,浮現了許多像是觸鬚一樣搖晃着的分支。他們全都向上,虎視眈眈的對着吊燈上的宮本武藏。

「這可,不太妙啊。」

宮本武藏撩開臉上貼服的頭髮,口中說着不妙,眼裏卻閃著興奮的光芒。

而正如她所說的那樣,那些如同觸鬚一樣的液體在下一刻就像找到了目標一樣,全部對着吊燈上的宮本武藏沖了過去。

下面是黑紅色液體的泥潭,眼前則是黑紅色液體組成的『萬箭齊發』,就像要把她整個人釘死在這裏一樣,絲毫沒有給她留下退路。

「武藏親,跳……」

阿緣想讓宮本武藏跳到自己這裏,她跑到了靠近大門的一側,這裏還沒有被蔓延的黑紅色液體侵蝕,還有時間緩衝。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到身邊突然衝出了大量晶瑩剔透,帶着瑩瑩藍色的冰霜。這些漂亮的冰霜沿着兇狠侵蝕的黑紅色液體奔湧向前,眨眼間就將它們全都凍了起來,並且,順着液體湧現的方向,一路向上將半空中的漩渦也一併包裹在其中。

「Giotto?」

阿緣回過頭,就見金髮的青年正單膝跪地,雙手按在地面上維持着阻止著黑紅色液體侵蝕的冰層。

「這是怎麼?」

「這個……算是『秘密武器』之類的吧,回頭我會好好解釋的。」他看向被藍色堅冰凍在其中的漩渦,雖然被凍住了,但漩渦還如同呼吸一樣緩緩地凍著,那些液體也只是暫時被阻擋在了冰下,而並非是被徹底的控制住了。

「多謝。」

宮本武藏翻身下來。

「不客氣,但這只是暫時的應對措施。」Giotto的眉頭皺的死緊,「我只能壓制它一會兒,如果不能找到解決辦法的話,很快它就會突破我的桎梏,繼續蔓延下去。」

他並沒有因為情況暫時控制住而鬆懈,甚至因為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而更加緊張。

「這是什麼東西?你們現在有頭緒么?」

「沒有……」

「稍微有一點吧。」

阿緣和宮本武藏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得到的卻是不同的結論。

聽到宮本武藏的話,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投注到了宮本武藏身上。

「我不太清楚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如果只是破壞掉它的話,我還是有那麼點辦法的。」

宮本武藏重新收刀回殼,目光筆直的看向那在冰層下也還如同呼吸一樣活動着漩渦。

阿緣立刻追問道:「我們該怎麼做?」

「這個嘛……大小姐的話,只要把這個借給我就好了。」宮本武藏轉過頭對着阿緣微微一笑,接着抬起手取下了她手腕上的緞帶,接着用這根綢帶將散落的金色秀髮重新束在了一起,「嗯,這樣一來就沒有阻礙了。」她甩了甩臨時綁起來的馬尾。「哎呀,這樣的髮型還是第一次嘗試,意外的清爽呢。」

「好,接下來就只要像往常那樣做就好了。」

她拍了拍衣服,活動了一下身體。

「像往常一樣?」

阿緣有幾分疑惑。

「對呀,就是像往常一樣。」宮本武藏轉過身,對着阿緣和翻過冰面匆匆跑來的該隱笑了笑。

「作為一個劍士,這種時候當然只要揮劍就好了。」

颯爽的女劍士燦爛一笑。

「雖然還是沒有完成的半成品,具體能達到什麼程度我也不太確定,但是只是『破壞』的話,我還是有點信心的。」

「就憑你手中的這把殘破的刀?」被隔離在冰層后的亞里克斯嗤笑。「人類的力量,是不可能阻止的。」

「我真不該放任你跟這些只會胡說八道的無賴相處的。」

「武藏親才不是——」該隱怒視冰層后的父親,然而還沒等他反駁,宮本武藏就擋在了他身前。

「確實,人類的力量同諸天的神魔,同有移山倒海之力的自然比起來,確實無比渺小。所做之事大多看起來也是徒勞無果。」

「但是,有沒有意義,有沒有做到什麼,卻是人自己來判定的。」

她轉過身,輕輕摸了摸該隱的頭。

「那麼,就請見證我這還不成氣候的一擊,究竟能有多大的威力吧。」

跟什麼鬼神,什麼正義邪惡都沒有關係。

就只是為了達到目的的一擊——這也許,就是她這一次旅行之所以會這麼漫長的真正原因吧。

自己,就是為了這一刻才留在此地的。

金髮的女劍士消失了。

隨着她揮出的,彷彿連世界都能一分為二的那一劍,還有那邪異的漩渦一起。

沒有華麗絢麗的效果,也沒有『大決戰』應該有的悲壯氣氛。

僅僅只是一刀。

「不……不可能。」

亞里克斯睜大了眼睛,潔白的眼球部分佈滿了血絲,就連眼角都因為過於用力而泛起了血色,彷彿要撕裂開來。

「克莉絲汀!」

他撲向了祭壇。

然而Giotto製造的冰層卻將他牢牢地擋在了外面,不管他如何用力,都無法再前進半分。只能看着黑紅色的液體像是乾涸一樣慢慢枯萎,而被包裹在其中,好似用這些黑紅色的液體重新形成肌肉皮膚的頭骨也重新露出了乾枯的樣子。

只是在被侵蝕之後,從灰白變成了黑色。

它歪歪斜斜的躺在祭壇上,空洞的眼眶像是看着什麼一樣直直對着前方。然後,黑色的骷髏上出現了裂痕。

「糟糕。」阿緣仍有幾分無措。「剛剛,忘了跟武藏親說『再見』了。」

再見,再次相見。

要是說出來,是不是就能再結下一份新的緣分呢?

同樣都是流浪者,說不定就有機會在某個新的世界中再見,不是么?

「武藏親她……」

該隱也有幾分恍惚。

「放心吧,她沒死。」阿緣立刻安慰道,「她只是開啟了下一段旅行,去到另外一個世界了。」

「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們也要努力了——還有山一樣的事情要做呢。」

阿緣不再看祭壇,也不再看祭壇后瘋狂捶打冰面的亞里克斯。

她不太想繼續在留在這裏了。

因此她沒能注意到黑色骷髏中絲絲縷縷溢出的黑氣,還有黑氣中屬於女人的,怨恨又癲狂的臉。還有在她頭上后,重新出現並且比先前更加扭曲的漩渦。

——然後,地面崩塌了。

「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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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生死時速了,我家突然斷電,到現在還沒有回復,之前電腦沒多少電了換了手機碼字,然後發現手機也沒多少電了,移動電源還沒充電==

趕緊又轉回電腦上,最後用太后的手機開了熱點才連上網更新。

——無法呼吸。

本來想今天放斑醬出來的,看來只能明天了(捂住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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