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憶往事不堪回首
「滾，這兒不歡迎你。」閆慶洲冷寒的冰瞳里滿滿的敵意。
杜清城上下打量一番閆慶洲，淡淡地說道，「我和你姐的事兒，容不得你插嘴。」
閆慶洲冷笑一下，喝問道，「容不得我插嘴？我是她親弟弟，怎麼就容不得我插嘴？！倒是你，一個既惡毒又不相干的人，我姐為什麼要在你這兒浪費時間？」
杜清城很想說，我是你姐的夫君。然而，那是上一世的事兒。如今，她和他還真沒有太深的關係，頂多算是校友吧。他想了想，還是為自己辯解道，「薄家的事兒，與我無關。」
豈止無關，就算有關，那也是他後世那個愚蠢的薄森白的事兒！換做是他，斷不會讓徐嫣然遭此大難！
閆慶洲嗤笑一下，反問道，「你不姓薄？你身體里沒有流着薄家的血？」
杜清城明白閆慶洲對他的反感並非一時半會兒能消解的。可是，這不是他此刻放棄的理由。他沉下臉，冷聲道，「不知者不為過。否則，當年的遺棄，你是否也應該承擔部分責任？！」
他說得隱晦，但他相信閆慶洲必是對當年閆婉瑩遺棄徐嫣然之事知情的。而藉此來緩和薄家對徐嫣然的傷害對自己的影響是唯一的辦法。
閆慶洲怔愣一瞬，反駁道，「我當年還沒出生！」
看來理直氣壯，但細細聽來他的話音里竟有幾分無奈。
杜清城冷笑一下，淡淡地說道，「就算是薄森白，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於此事而言，也是無辜的。」說着，他側了頭，對閆慶洲身後的徐嫣然道，「我如今已經改名，叫杜清城。」
最後三個字，他說得極慢，可謂一字一頓。字如頑石，聲聲落地，她的臉色也更為慘白。
閆慶洲吃驚地望着他，仿似在看一個怪物般。
杜清城頓時瞭然，閆慶洲不僅對徐嫣然的事兒知情，對他魂穿來到現代的事兒也是一清二楚的。如此一來，倒是省卻了他不少麻煩。
一時間，三人皆沉默下來。大廳里依舊有不少人在穿梭往來，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卻更加凸顯此時此刻此地的安靜。
「我們談談。」
杜清城深深地注視着閆慶洲身後只露出半張臉的徐嫣然。她眼帘低垂，長睫翕動，恬靜中蘊著幾許憂傷，比之當時的秦蓮笙更多一分溫婉和柔美。想來，這才是真正的她。其實，這樣的她更讓他歡喜。當年，他的幼稚和簡單，實際上給她招惹了不少麻煩。在他對她的強勢不滿的情況下，他似乎也並不符合她內心對另一半的要求。所以，她才會在現代舒醒了沒多久便和韓蒼月結了婚？
「談什麼？」閆慶洲恨恨地嚷道，「我姐和你沒什麼好談的！你給我滾！」
杜清城對閆慶洲的惡言惡語聽若未聞，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徐嫣然，等待着她的答案。而他對閆慶洲這樣的漠視無疑也惹怒了閆慶洲。轉眼，閆慶洲大步沖了過來，一幅就要動手驅趕他的模樣。
「慶州，別衝動。」
徐嫣然終於打破了沉默。她意味不明的目光在杜清城臉上停留片刻后，移向了一旁的閆慶洲。「不會耽擱太久。」話音未落，她又忙不迭補充道，「你和我一起去。」
閆慶洲氣咻咻地橫了眼杜清城，沉默片刻，終於點頭答應了徐嫣然的提議。
露台茶座，三杯清茶。透明的玻璃杯里，飄蕩著翠綠的茶尖，在淡綠色的茶湯里沉沉浮浮。
杜清城瞧著面前的那杯青山綠水，似若有所悟狀。隨着嫩綠的葉片大多沉入杯底，他方才移目，望向徐嫣然。
「想聽聽從你昏睡到薨逝前這段日子，都發生了什麼？」想起那段日子，他便悲從中來，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所帶來的痛楚猶似毒蛇般吞噬着他的心。
徐嫣然低垂眼帘，默不作聲。
一旁的閆慶洲饒有興緻地瞧著杜清城，低聲道，「你真是穿過來的。」
杜清城瞥了眼他，「你也算是出生在權貴之家。沉默是金的道理，想來你也不會陌生。」
閆慶洲愣了愣，撇撇嘴，伸出了手。可指尖剛碰到玻璃杯，又似觸電般縮了回去。
杜清城轉眸，重新看向徐嫣然。「你昏睡過去后，我便打定了主意守着你過完殘生。為此，我向你父皇提出了辭呈。」說至此，那段晦暗卻又帶着一絲希望的思緒重新爬上心頭。一時間，他的內心竟似打翻了的五味瓶般。
徐嫣然身形一震，秀眉倏地微擰。原本的平靜表情也染上一抹憂色。
「原本，駙馬便不可在朝中任職。而自你昏睡后，你父皇因此遷怒於杜家和我，對我祖父和大哥多有疏離。秦宇晨和謝家藉此機會重新得勢，與杜家在朝中形成分庭抗禮之勢。而我提出辭官，正中你父皇之意，很快便被允了。」
再提那段灰暗的往事，他心有餘悸。畢竟，那段時日，杜家一直如履薄冰，隨時都有被重新下獄的危險。
徐嫣然緩緩舉眸，望向杜清城。
眸光相觸的一瞬，他有種重回過去的錯覺。他覺得她心裏是有他的，即便薄家對她那般殘忍。原本僅僅一絲的希望在悄然中延展變寬。
「那時，秦蓮香尚在備嫁，可赤國遲遲沒有商定到底哪位皇子聯姻。」杜清城頓了頓，方道，「赤國那邊甚而傳來消息，新皇趙方舟有悔婚之意。」
那是一段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為了能重新喚起她對他的那份深篤的愛，他不得不重新揭開那已漸癒合的傷疤。
徐嫣然眸光一滯。
杜清城苦澀至極地笑了笑，「沒想到，是吧？其實，趙方舟一直屬意於你，只是因為你不肯罷了。秦蓮香得悉這消息后，幾次三番找借口命我進宮，可都被我大哥給攔住了。隨着婚期臨近，我以為她已經放棄了那不切實際讓我噁心的幻想。可是，事情卻遠非我想的那麼簡單，而她的卑鄙和無恥也超過了我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