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上山2
她好奇的打量著這裏的環境，發現春天的山裏，萬物生長，但是不如她所想，有數不盡的食材。
於是她有些泄氣的問道：「爹娘，我們就在這裏找柴嗎？」
楚文賢站定，一邊歇着腳，一邊看四周。
「咱們還得走走，這裏就在山腳下，應該不大好找。」
楚開寧不愧是貼心小棉襖，他說到：「爹，要不然咱們歇會兒再走。」
喬氏一看，自己相公似乎腿腳不大好使，所以他在這個並不是很熱的春天裏，額頭竟然還冒着汗。
於是她道：「阿寧說得對，反正現在時候早，咱們不用急！」
聽了妻兒的話，楚文賢樂呵呵的點頭同意了。
大家於是就都各自找相對乾淨的地方歇腳。
因為本來滿心打算上山撿寶，結果什麼也沒發現，而有些泄氣的楚明月，眼睛依然對這裏自己少於見到的美麗環境，充滿著好奇。
她坐在一塊石頭上，面朝著山外，張望着地勢矮的地方，突然一錯眼，在一塊石頭縫隙邊，看見了她認識的東西～蕨菜！
她噌的站起來，走近那個地方，其餘三個人都莫名其妙望着她。
「姐，你看啥呢？」楚開寧問。
楚明月走到石頭邊上，小心的掐下那幾根嫩生生的蕨菜，對喬氏他們道：「爹，娘，你們認不認識這種菜，聽說很好吃的！」
喬氏看着楚明月手上，泛著紫紅色，又帶着灰色細絨毛的幾根植物，問她：「你聽誰說這個能吃的，這是蕨雞草的嫩芽，不能吃，澀嘴的！」
楚明月道：「能吃，娘，馬婆婆說的，她還跟我說過吃法呢，說他們家經常找來吃！」
喬氏笑：「想不到你跟你馬婆婆，還學到這些東西，到現在還記得清楚。」
楚明月說到：「馬婆婆死的時候，我都快九歲了。可惜馬婆婆走得早，要不然我可以多跟她學點東西，咱們也可以采草藥賣。」
結果她的話，引得楚文賢夫婦的反駁，說他們這邊沒有優越的草藥資源，採藥賣是行不通的！
楚明月心裏其實也知道，他們這邊草藥資源要比小青山山那邊的匱乏許多，不過她其實就是因為自己說謊了，有些不習慣，所以總是試圖掩飾些什麼，才多說話的。
不過不管怎樣，因為楚明月的信誓旦旦，也因為他們家如今沒有菜吃，最後一家人就在這山坡樹林里，一直往上采這漫山遍野的蕨菜苔。
現在是初春，楚明月就發現，這些剛長成嫩芽的蕨菜簡直遍地都是，根本就不需要專門去找。
等上去一些后，楚明月姐弟倆繼續找蕨菜苔，而喬氏夫婦則開始找枯樹枯枝，或者挖死去的樹的樹根。
他們之所以不找那些生長正茂盛的大樹木，一個是因為農人天生就具有保護環境的意識，他們對於獲得自然的饋贈的同時，會自發的愛護這方天地。
還有一個是，相對於找新鮮樹木而言，枯木既好獲取，也好使用一些。
所以找枯木頭，是農人一慣的傳統。
幾個小時后，他們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此時兩大背簍的柴，還有楚明月背出來的那個小背簍里的蕨菜都裝好了，他們準備下山。
結果楚明月這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背不動帶來的，現在裝滿了蕨菜的那個小背簍。
她試了試，就感覺自己背後如同背的是一座小山一般，彎下腰根本就站不起來……
其實她之所以這時候才發現這個問題，那是因為他們上山的時候，木柴還有蕨菜苔都是放在路邊碼好，等下山的時候，才把它們放進背簍里，這樣就避免了要一直負重幹活。
這時候楚明月回想起原身，當初在老楚家裏的生活，結果發現這丫頭還真沒吃過苦。
她因為有個強大的父親，她奶奶顧氏那個時候，基本上就是對她娘仨不愛搭理，真罵人的時候還是很少。
原因其實是楚文賢曾經找楚衛說過話，楚衛於是不讓顧氏去惹二房人。
所以那時候顧氏欺負她們的時候不多，她沒敢如同對待其他有幾個楚家人一般，大肆責罵甚至動手。
她堂姐楚春蘭和堂妹楚翠翠，那時候就羨慕她，羨慕得不得了。
楚明月今年十二歲，所以以前要幹活，也基本就是割豬草，大人煮飯時，幫忙燒燒火洗洗菜，還有就是洗衣服。
這些都不是力氣活，所以因為沒操練過，她今天到要用力氣這個東西了，才發現自己沒有……
楚文賢笑着把蹲地上起不來的楚明月拉起來，笑着道：「爹來，你一個小孩子怎麼背得動！」
說着話，他輕鬆的提起背簍，自己手腕一轉，就放到了自己背的背簍之上。
楚明月有些擔心的道：「爹……你這會不會影響腿傷啊？」
楚文賢看着自己妻兒全部都看着他，於是擺手道：「這有什麼，我腿腳現在已經好了，你們別擔心！」
最後楚明月不放心，於是讓楚文賢還有喬氏，甚至楚開寧一人從背簍里抱了一抱蕨菜苔出來，自己重新背起了大半背簍蕨菜苔。
如此一家人開始朝下面走去。
等他們到家時，天近黃昏。
楚明月從半坡的小路上，抬頭在一個能看得見他們家的位置往上看。
他們家四周用了樹枝還有雜草捆成的柴草，遮蔽漏洞擋風的木屋，在夕陽的餘暉中，似乎也不顯得那麼破敗，而是充滿著一種自然的野趣。
可是等他們到家門口的時候，此時已經走在最前面的楚文賢，緊皺眉頭道：「咱們家恐怕遭過賊！」
楚明月當時就是心驚。自己家本來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如今再來個雪上加霜，簡直是老天爺不給活路了。
於是後面的幾人也加快步伐，往家裏去。
楚明月幾步爬上去，然後繞過屋側，走到院子裏，就看見廚房和堂屋的門已經被破壞了。
本來這裏就年久失修，這木門也的確好破壞了一些，堂屋的門應該是被踹爛了，而廚房的門應該是被硬物砸開的。
她這時候內心是無奈的。
楚文賢此時已經進敞開的廚房裏大致看了一圈，而喬氏才剛剛把一大背柴放下。
她是因為歇氣，所以走在了最後。
倒不是楚文賢不幫她背，而是她不願意給楚文賢背。
其實農村婦女都是能吃苦耐勞的，她們家以前在村子裏，一大家子人要吃飯，那找柴還得多走老遠的路，她們幾個媳婦子還不是得上山找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