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平行線

第36章 平行線

危急時刻,救人要緊,項貞也顧不得什麼打擾不打擾了,直接沖入小院高聲喊道:「兩位前輩,快來救命啊。」

很快,劉陽,尹風,吳浪聽到項貞的喊聲,三人都是匆忙出屋,看到項貞這副模樣自然是大吃一驚,再看項貞背上背着的女子,臉上泛著青光,明顯是中毒的跡象。

「她吃了迷麻花。」項貞直接說出重點。

劉陽快步上前將離墨雪從項貞背上接過,將其扶做在地上,對吳浪吩咐道。「吳浪,快去取一片熬過的龍鱗來。」

吳浪一點頭快步返回房間,很快便拿着一塊漆黑的龍鱗跑了出來。

劉陽接過龍鱗,雙掌一合,在項貞眼中堅不可破的龍鱗竟然碎成粉末,劉陽在離墨雪腦門一拍,離墨雪嘴唇微張,劉陽手中的大半龍鱗粉送入離墨雪口中。

「還好來得及時,要是再晚點,就算能救活,只怕根基也要毀了。」劉陽說着把離墨雪放在地上,轉頭看了看項貞,將掌中剩餘的龍鱗粉打入項貞口中,龍鱗粉入口,片刻之後,項貞傷痛頓減,體力也在漸漸恢復。

尹風眼神在項貞和離墨雪身上來回掃視,特別是見項貞身上衣衫破碎,當下嘖嘖道:「年輕人,這玩的也太狠了吧,我老人家活了這麼久,也沒見過這麼刺激的。」

項貞知道尹風可能以為兩人是跑來迷麻花下偷情來了,還想用迷麻花助興,尹風一向喜歡拿人取笑,心中到不一定是這麼想,項貞也懶得解釋。

一刻鐘之後,有龍鱗粉的幫助,項貞體力恢復稍許,身上的傷口也已經癒合,被燒焦的肌膚脫落,露出有些泛紅的新生肌膚,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項貞也不再耽擱,起身說道:「我先回去了,等她醒了讓她自己回去吧。」

「我說小子,你就這麼放心吧小情人丟在這裏,這裏可就是三個老光棍,你就不怕老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尹風說道。

「哼」劉陽冷哼一聲,起身自行回屋去了。

項貞也沒理會尹風,此時已經走出小院。

「哎,真是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啊。」尹風見狀,也是搖著頭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吳浪見狀,頓時有些不知所措,開口道:「她怎麼辦,總不能讓她就躺在院子裏吧?」

尹風沒有回頭說道:「那你可以把她帶回你的房間啊。」

吳浪也沒多想,順口道:「哎,好,我這就扶她進去。」

「你還真扶啊,要是這女的進了你的房間,且不說這女子醒了會如何對你,你就不怕項小子明天來找你拚命?」

吳浪聞言呆若木雞,開口道:「我可以在院子裏將就一晚的。」

「隨你咯,反正我們兩個老頭子耳聾眼瞎,你做了什麼我們也不知道。」尹風說着關上了房門。

吳浪站在院子裏糾結一陣,臉色變換,想來想去,還是狠心轉身回屋去了。

一直到天光微亮,離墨雪才悠悠轉醒,身下傳來一股冰涼,看着泛白的天空,好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躺在地上,撐做起來,疑惑的四下看了看,這是一個陌生的小院,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離墨雪腦海中斷斷續續的有些片段閃過,但記得不是很真確,只記得自己好像吃了兩朵迷麻花。

心中一驚,吃了迷麻花可是會致命的,沉下心神,運轉了一下功法,發現體內並無異樣,而且還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心中更是驚奇不已。

一臉疑惑的離墨雪走出小院,順着石橋走了片刻,眼前的場景變得熟悉起來,自己還是在葯園這邊,回頭看了一眼小院,離墨雪躬身一禮,默默道了一聲謝謝,隨即離開。

……

第二天中午的食堂,不少人目光不斷在一個身影上閃爍,有人小心議論道,「我看項貞這是想開了,打算出家了吧。」

「哈哈,或許吧,還別說,這行頭還是挺不錯的。」

離墨雪獨自一人待在角落的飯桌上,聽着眾人的議論,目光也朝那道身影看去,頓時看到了眉發皆無的項貞,頭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看上去極為怪異。離墨雪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疑惑,腦中似乎有什麼記憶呼之欲出,但就是想不起來,項貞藉助迷麻花修鍊的事情,除了幾位老師,也就只有王殊知道,離墨雪自然不會把項貞和昨晚的事情聯想起來,半晌之後,離墨雪也只能將腦中斑駁的記憶歸為迷麻花的副作用,目光朝不遠處默默吃飯的子凌看了一眼,眼神隨即暗淡,低着頭,看着面前的食物,沒有一點食慾,腦中再此浮現昨天下午的場景。

……

「師兄,現在才剛剛七級,你真的決定了么?」離墨雪眼神沒落,低聲問道。

「嗯,決定了,現在組隊,能儘可能縮短今後的磨合期。」子凌看着眼前的女子,面色平靜。

「為什麼是蕭芸?」

「蕭芸雜論學的也挺好的。」

「師兄,你真的不懂嗎?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拚命的學習雜論?」離墨雪語氣變得激動起來。

「成為一個優秀的仙察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

「呵呵,你不是不懂,你只是裝作不懂罷了,我那個天資聰穎的師兄怎麼可能不懂呢,我想成為仙察,是因為你想成為仙察,我之所以那麼努力,就是為了能和你組成一隊,但為什麼不是我?是我不配嗎?」離墨雪苦笑道。

「當然不是,你很優秀,墨雪,你不要這麼執著好不好。」子凌轉頭,目光看向遠方,緩緩道。

「是因為方青雲吧,是他讓你和蕭芸組隊的對不對?」離墨雪看着子凌的堅毅的側臉,期許問道。

「確實有青雲師兄的意思,但我覺得這樣也挺好。」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那麼聽方青雲的話。」

「我們是怎麼進入雲神宗的,怎麼加入仙察院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雲神宗對你我確有再造之恩,但這和方青雲有什麼關係,就因為他是雲神宗大長老的親傳弟子?難道你想借他的身份攀上正道殿的高層?師兄,你不是這樣的人,你說過,你成為仙察是為了這修行界不再有那麼多爭權奪利,不再讓當初天風宗的悲劇重演,沒了方青雲,你做不到這些嗎?

師兄,別去管什麼方青雲了好嗎?我們組成一隊,做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你一輩子都只是一個普通仙察,我也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的,好不好?」離墨雪語氣近乎哀求。

「墨雪,這世界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子凌輕舒一口氣,有些無奈道。

「對,這世界是沒有那麼簡單,但我們為什麼不能活得簡單一點,做我們自己,不受他人左右,做一個純粹的仙察不行嗎。」離墨雪快速道。

「不組成一隊,我們也還是師兄妹,你我還是可以做我們認為對的事情,這並不衝突,墨雪,青雲師兄前途無量,他很看重你。」

「你這是打算把我讓給他了嗎,這就是他讓你這麼早組隊的原因是吧。」離墨雪凄然一笑。

「墨雪,你想的太多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以你的實力,和青雲師兄搭檔,用不了多久,必然會名震整個正道殿的。」子凌回頭,眼神柔和的看着離墨雪。

「那不是我想要的。」離墨雪搖搖頭。

「你還記得你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嗎?離墨雪,分黑白,這可是你當初立下的志願,我們都長大了,你不在是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小女孩了,你應該去放開手去追求一些屬於自己應得東西,你有更廣闊的天地,跟着我,只會埋沒了你。」子凌鄭重道。

「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你告訴我,大不了我們不做仙察。」離墨雪問道。

「我怎麼會有事情瞞着你,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一向對你言無不盡的。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的親妹妹。」子凌的臉色平靜,平靜到甚至有些冷漠。

聽到這句話,離墨雪身軀一晃,眼中浮現一絲絕望,喃喃道:「親妹妹,好一個親妹妹啊,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那我也不強求你了,不過我告訴你,我不會和方青雲組隊的。」

「一切都會變的,這世界在變,你在變,我在變,你做什麼我不干涉,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自己做出的每一個決定。」子凌說着轉身,快步離開。

黃昏的廣場上,離墨雪看着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只感覺胸口一陣陣的劇痛,夕陽把子凌的影子拉的很長,但那拉的再長的影子,也沒有落在離墨雪身上,反而越來越遠,離墨雪有一種感覺,自己和師兄的人生就像這兩道影子,不管夕陽把影子照的有多長,都只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交織在一起,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自己堅持的一切在這一刻崩塌。

……

「我說項貞,一晚上不見,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啊,天氣熱了,這樣涼快。」項貞吃着飯,無所謂道。

「那你這臉上這些紅斑是怎麼回事?」

「啊,有么,我沒注意。」項貞悶頭繼續吃飯。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修鍊火球術被反噬了?」王殊湊上前小聲問道。

「這都被你知道了。」項貞抬頭,露出一副你好厲害的樣子。

王殊見狀,語重心長道:「哎,慢慢來吧,相信畢業之前荀院長應該會想到辦法解決你的問題。你千萬不能莽撞,好在你這火球術已經釋放出來了,只是燒了一些毛皮,要是你昏迷的時候火球術在體內爆發,那輕則都是靈脈破碎的下場。」「嗯,我知道了。」項貞低頭應了一句。

晚上回到宿舍,項貞開始研究汪遠今天佈置的案例,剛剛有一絲頭緒,腦海中便響起一聲尖叫:「臭小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項貞疑惑的抬頭環顧四周,撓撓頭,以為自己幻聽了,難道昨天在迷麻花下修鍊還沒有恢復?以前也沒出息過這種情況啊。

「你個無恥之徒,乘人之危,竟然在和我強行建立了奴僕關係。」

這下項貞確定不是幻聽了,目光很確定的朝一旁的噬靈子看去。

「你怎麼變聲了?」

「小子,我和你拼了,你摘了我也就算了,念在你也不是有意,我好心饒你一命,你竟然恩將仇報,把我收為奴妖。」噬靈子說着,扭動着身軀就要朝項貞甩來,可惜此時的噬靈子雖然恢復了一點,但實力卻沒有開始那般強悍了,只是在空中扭動了一下,便垂落下去,雖然如此,但口中依舊喋喋不休的咒罵。

等噬靈子罵的差不多了,項貞這才道:「罵夠了沒,要是時光能夠倒流,我昨晚一定會把你收為妖奴,也不枉被你白罵這一場。」

噬靈子有氣無力的繼續又罵了幾句,忽然驚聲道:「你什麼意思?」

「你自己不會感受嗎?」

短暫的沉默過後,噬靈子驚喜道:「是本命妖奴,你竟然沒有建立奴僕妖奴,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是了,一定是你這小子不懂。」

「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那是不會嗎?只是不忍心罷了,你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呸,誰得便宜了,和我建立本命關係,你小子可是積了大德了。」

「我昨晚苦修一晚上,全都被你吞噬了,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才會遇到你。」項貞反駁道。

噬靈子也察覺到了和項貞之間的詭異聯繫,心中也是嘖嘖稱奇,有人給自己修鍊,這種體驗似乎還不錯,當下也不再擠兌項貞了。

「對了,你還沒說你怎麼就成女人的聲音了?難道妖靈都是不男不女的嗎?」

「你才不男不女,我本來就是母的。不,女的。噬靈藤一生只結一個母果。」

「那麼說來母果應該很重要吧,負責栽種的人怎麼會沒發現你呢?」

「葯園中的噬靈藤曾經被天雷擊打過,幸的未死,但也埋沒了數十年才得以重生,他們以為這噬靈藤還年輕呢,自然沒想過母果其實早就結出來了。加上我在天雷之後受了損傷,外形也變得和一般母果不同,所以他們才沒發現,這些年學院的人經常去葯園感慨說為什麼還不結出母果,真是一幫傻子,還不如一個種地的老頭聰明,這些年也就只有他知道我的存在,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和學院那邊提起過。」

「種地的老頭。」項貞心中一動,他說的應該是尹風或者劉陽了,以兩人的實力,天天待在葯園那邊,發現她也是正常的。

「我修鍊的時候真元能被你吞噬,本命妖物之間是互補的,那麼要是你修鍊起來我是不是也能吞噬你的?」項貞問了一個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

「理論上是這樣的,要是被你摘下來以前嘛,我身上的靈力只是溢出一丟丟,讓你突破一個大境界也不是問題,可惜數百年的苦修,全都倒灌回母體了,你小子這也是自作自受,妖靈的修鍊很慢的,加上跟着你修鍊的速度又沒有母體那麼快,我想恢復到當初的實力,只怕要五百年左右,在這期間,你就別指望了。」

「五百年?這麼說我們的本命關係,全是我吃虧,你享福了?」項貞氣道。

「哼,我沒殺了你,就是你最大的福氣了。把本來屬於我的東西補給我,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好吧,我有些後悔了。」

「小子,年紀輕輕,預先取之必先予之,你的情況我也大概知道一些了,路還長著呢,以後指不定誰靠誰,再說了,我雖然實力大減,但如果只是作為縛仙索來使用的話,比起其他人摘得那些可是強多了,你後悔個什麼勁。」

項貞聞言,眼睛一亮,開口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和縛仙索不一樣,縛仙索作為靈器執行的是修士的意願,我可不一樣,出不出手要看我的心情了,所以你最好對我好點,加緊修鍊,好好滋養我。」

「嘿嘿,我們可是命運共同體,理應相互幫助嘛,只有我好了,你才能更好不是。」

「少耍點嘴皮子,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你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想辦法解決體內的情況,我看你的靈脈中的竅穴好像被什麼覆蓋了。」

「是符文。情況很複雜,總之我現在雖然九脈全通,但正常情況下無法運轉真元和施展法術,對你的幫助只怕也極為有限。」

「九脈啊,在你們人類修士裏面應該算是萬中無一的存在了,可惜,天道有缺,不可能十全十美啊。」

「你有什麼辦法嗎?」

「不知道,我對你們人類修士的那一套可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這還是這麼多年來從前往葯園的修士口中零零星星拼湊起來的,妖靈和人類有本質的不同,我暫時還理解不了,所以幫不了你。」

「好吧。」項貞暗嘆道,心裏倒也沒有太過於失望,他也沒指望一個藤條妖靈能解決學院都沒辦法的事情。

看來以後還是得藉助迷麻花修鍊了,此前本來項貞每個月還可以藉助龍鱗修鍊一次,可是隨着項貞吃的龍鱗越來越多,有一次前往望天涯時,黑龍發現項貞之後,頓時發了狂,學院覺察到了黑龍異狀,開始派人嚴查,劉陽和尹風不得已也只能放棄賭約,好在黑龍本性好鬥,學院便把原因歸咎道黑龍自身上,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加上當時前往望天的學員眾多,項貞倒也沒被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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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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