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醒神咒
「小娃娃，你說什麼，信不信老子剝了你的皮？」白臉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怒芒。
「哎，老劉別急。」那黑臉老者一直打量著項貞，此時忽然對白臉老者一擺手，走上前來，靠近項貞后，閉着眼睛嗅了嗅，點頭道：「嗯，不錯，是鎖脈術的氣息。」
白臉老者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懷疑，沉下心神，片刻之後，白臉老者身體一震，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臉色巨變，與此同時，項貞也覺得竅**的符文一顫，一陣的劇痛，身體便直接癱軟在吳浪身上。
黑臉老者見狀，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當下開口問道：「小子，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麼？」
「不管你們什麼事。」項貞說着，推了推吳浪，就準備離開。
兩個老者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皆是閃過一絲疑惑。
黑臉老者率先走上前道：「別急着走啊，老劉性子急，你也別在意，吳浪，還不趕緊去吧吃的端上來。」
吳浪一臉迷茫，但見白臉老者輕哼一聲，沒有反對，當下強行把項貞按回座位道：「兄弟，你現在這情況也走不了，就吃點吧。」
項貞此時身體依舊還有些麻木，想走確實有些困難，聞言也不去看那兩個老者，厚著臉皮做了下來。
一碗白米飯，一盆青菜燉魚，沒有什麼輔料，魚肉已經頓爛，乳白色的湯汁中點綴著片片青色，項貞一口入喉，一股鮮香直接滑入腹中，唇齒留香，項貞吃飯本來就快，隨着身體的麻木漸漸消失，一碗過後，行動基本已經恢復，腹中飢餓，加上如此美味，沒有覺得不好意思，項貞自行添了一碗飯，在盆里舀了兩勺魚湯，抬着碗兩口吃完。
黑白兩位老者臉色有些陰沉，一旁的吳浪卻是滿臉堆笑，顯然對於項貞的表現極為滿意，三人都是細嚼慢咽，這時候不過吃了小半碗，眼看項貞起身盛了第三碗，正準備舀魚湯的時候，白臉老者看了看盆中已經去了大半的魚湯，有些坐不住了，伸手擋住了項貞，沉着臉道：「小子，差不多行了。」
對面的吳浪見狀，開口道：「吃吧吃吧，我已經吃飽了。」
黑臉老者也開口道：「行了老劉，年輕人，就讓他多吃點吧。」
白臉老者輕哼一聲，臉上還是有些不滿，不過擋着項貞的手卻是收回去了。
項貞看了看，也覺得自己吃的確實多了一點，當下只是舀了一點湯汁，將最後一碗飯吃完，放下碗，對吳浪道：「人間美味，吳大哥的手藝果然非同一般，多謝了。」
項貞說完，起身就準備離開。
「哼，關他手藝什麼事，這是老子辛辛苦苦釣來的靈魚。」白臉老者冷哼道。
黑臉老者見項貞要走，也是放下碗筷，上前拉住項貞的手道：「年輕人，你在迷麻花附近修鍊，是為了鎮痛吧。」
對這兩個老者，項貞心中還是有些警惕，按照吳浪說的，兩人當初是仙察，但被貶罰在此，顯然是犯了仙察的戒條，估計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特別是這黑臉老者，雖然沒有白臉老者說話那麼難聽，但此人眼神不時閃過一絲掩藏不住的狡黠，讓項貞覺得很不舒服。
「不是。」項貞淡淡說了一句，擺脫黑臉老者的手，徑直出了小院。
「不知好歹。」白臉老者看着項貞的背影說道。
「嘿嘿，老劉，你覺得這小子是不是正道殿那些老不死安排過來的。」
白臉老者鄒眉沉思片刻，開口道：「不太可能吧，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人早就把我們遺忘了。何況……」老者說着看了看正低頭吃飯的吳浪。
吳浪雖然老實，但也不傻，見狀便放下碗，開口道：「我去送送項貞。」此時項貞已經走出老遠，吳浪自然不會在趕上去，走到石橋上自顧看着遠方的風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也覺得不可能，按照我的估計，正道殿恐怕還不知道那件事，煉神宗應該不會泄露。」黑臉老者道。
「那是肯定了，不然你我哪裏還能在這裏悠然自得。」
「呵呵，是啊，悠然自得，就這樣老死在這裏也不錯，來，我們繼續吃。明天再去釣。」
白臉老者欲言又止，但還是忍住了，將碗重重頓在石桌上，起身朝左邊的草屋去了。
黑臉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小吳啊，以後我們天天去釣魚，你儘管拉那小子來吃，管夠。」黑臉老者朝外面喊了一聲，隨即走進右邊的草屋去了。
……
第二天下午，項貞依舊來到菜園，照例在迷麻花下修鍊了一個下午，因為修鍊完項貞一時間行動不得，如果沒有吳浪，項貞根本不能離開，吳浪便徑直把項貞帶到了小院，兩個老者也在，白臉老者的態度一如既往，但今天沒有開口說什麼，黑臉老者倒是對項貞笑了笑。
四人靜靜的吃完飯，就在項貞準備離開的時候，黑臉老者忽然開口道：「項小子，都三級了還沒有打通一條靈脈，按照你現在的速度，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你完成不了九級以後的考核，最後也不過是來和我們作伴罷了，以其如此，何必這麼辛苦，早點來過來豈不更好。」
項貞頓了頓腳步，沒有說話，正準備繼續離開的時候，黑臉老者繼續道：「迷麻花雖然有鎮痛的作用，但同時也會讓人神智不清，你在哪裏修鍊，簡直是事倍功半，徒勞而已。」
項貞還是沒有回頭，黑臉老者見狀，臉上浮現一絲惱怒，繼續開口道：「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在迷麻花下保持神智清醒。」
項貞心中一動，停下腳步，回頭望着黑臉老者。
一旁的白臉老者臉色一沉，開口道：「尹風，你想做什麼？」
「臭小子，還不給我滾回去，再讓我看見你，老夫定然斬斷你的手腳。」白臉老者對項貞呵斥道。
項貞鄒了鄒眉，深深的看了黑臉老者一眼，後者只是淡淡的微笑，眼看白臉老者還要開口呵斥，項貞也放下心中的驚疑，轉頭離開。
「尹風，你找死么？」項貞離開后，白臉老者冷聲道。
「劉陽，我們在這裏快要一百年了吧。」黑臉老者仰頭看天說道。
「那又怎樣？」
「你真的甘心就這樣埋沒在此，碌碌一生了嗎，如果我沒記錯，你劉陽當初也是心懷凌雲之志，要不是出了那件事，如今應該也有資格競爭正道殿的長老了吧。」
「你還想在害我一次不曾。」
「再害你一次？這話從何說起，當初那件事我一個人可做不來。不說這些了，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沒有看開么，我們修鍊是為了什麼，你可別跟我說是為了成為仙察，維護世界和平，扯淡。」
「天地不仁，你我何必執著。」尹風道。
「就你也敢妄談天地，可笑。」
「有何不敢，修鍊不就是為了超脫這天地。」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行將就木，我還能有什麼打算，只是看那小子仙路艱難，想幫他一把而已。」
「你會這麼好心？你打算怎麼幫他？」
「這小子身上有鎖脈符，但又是學院的學員，那麼這鎖脈符應該不是為了阻止他修鍊，而是為了幫他，什麼樣的情況需要用鎖脈符鎖住竅穴才能修鍊呢？」
「誰知道？」
「你別忘了，當初禁靈釘肆掠的時候，正道殿針對此事，舉行過一次有關如何破解禁靈釘的議案徵集，我有幸也參與其中，雖然最後都沒能找到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但還是有很多奇思妙想，其中有一條我記得就是以鎖脈符嵌入禁靈釘之中，可以讓聚氣境的弟子修鍊。」
「這和我們有什麼干係。」
「禁靈釘可是煉神宗的秘法，至那次圍剿之後，煉神宗銷聲匿跡這麼多年，如今竟然再次出現了，你不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么？如果煉神宗知道我們在這裏，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你這是在引火燒身。」
「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動什麼歪心思，我會如實向學院稟報。」
「好啊，那就稟報啊，把煉魂經的事情也一併報了，那時候你我都被抽魂煉魄，也省的在這裏受罪。」
「你……」
「老劉，我曾經也是一個仙察，雖然犯了些錯，但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我只是有些不甘心就在這蹉跎一生，我還有追求，我想看看這天地的究極倒地是什麼樣的，只要我能出去，我會找一個地方隱居苦修，不理世事，你也一樣啊，不是仙察不代表不能做仙察能做的事情，你一樣可以去最求自己想要的東西，總之我們都不應該就這樣埋沒在此。」
「如果引來煉神宗，你以為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只要煉魂宗有人找到這裏，我們就有談判的資格，如果能解除我們神魂的禁止，區區鎖脈符，又能怎能奈何的了我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煉魂經也到了剔骨凝魂的境界了吧。」
「算了吧尹風，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別在把那孩子推入火坑了。」劉陽臉上一片蕭索，輕聲道。
陰風沉思片刻，開口道：「這樣吧，我們來賭一把，明天讓他自己的選擇，如果他拒絕了，以後我便不提這件事，如果他答應了，那你也不要阻止我。」
劉陽陷入沉默，其實不用賭，他知道項貞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一個能跑來迷麻花下修鍊的少年，可想而知在修鍊一途上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也可以看得出他在修鍊上是多麼的執著，異地處之，應該不會有人拒絕這樣的誘惑，特別是在不知道這個誘餌埋藏着什麼樣的陰謀的情況下，劉陽很想開口拒絕，但不知怎的，他選擇了沉默，或許他的心中也還是有那麼一絲渴望能走出這個牢籠。
吃飯的時候陰風再次開口對項貞道：「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再迷麻花下保持清醒修鍊，這樣一來修鍊的速度可以提升數倍，你願意嗎？」
正在扒拉飯的項貞手中一頓，也是陷入了沉默，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項貞明白這個道理。
「年輕人，仙路坎坷，你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對你的未來造成超出你預期的深遠影響，你可想好了。」劉陽首次對項貞露出一絲和藹之色。
「老劉，你可是違規了。」一旁的尹風開口笑道。
見項貞依舊還在沉默，尹風笑道：「年輕人，心外無物，這人世間的東西沒有好壞，就像那迷麻花本是劇毒之物，但你不一樣借其修鍊，這一切無非一心而已，你對自己沒有信心么？」
一旁的劉陽眉頭一皺，尹風見狀卻是對劉陽道：「扯平了。」
劉陽深知如果自己在開口提醒，尹風也勢必會想辦法說服項貞，這本來就是一個難以拒絕的誘惑，說的越多，項貞只怕會越執著，當下也不再言語，靜等項貞的回答。
「我需要為你們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只有一點，不要把我教你的事情告訴別人就行了。」
思量許久，項貞放下碗，堅定道：「我願意」。
「哦，你不問一下我為什麼幫你？」尹風笑道。
「你會和我說實話嗎？」項貞反問道。
「哈哈，不會。」
劉陽見狀，看了一眼項貞，便自行走進自己的草屋。
「辦法是什麼？」項貞問道，既然已經決定了，項貞也不再糾結，雖然知道這尹風必然有其他的打算，但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無非一心而已，只要自己能保持本心，又何必懼怕。
「很簡單，以神入心，以心代魂，心無罣礙，意無所執，解心釋神，莫然無魂……，這是醒神咒，關鍵在前兩句，需要你自己慢慢去感受，後面的你應該能明白。」
「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學院，會有什麼後果。」
「你可以試試？」尹風莫測一笑道。
項貞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但想了想，只要能修鍊，其他的就別管那麼多了。
「以神入心，以心代魂。」項貞心中叨念著陷入沉思，等項貞回過神的時候，尹風不知道何時離開了，吳浪在三人說話的時候就走進自己的草屋，項貞四下看了看，也沒有再去打擾，徑直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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