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黑水谷

出城之後，離墨雪沒有耽擱，也沒有再去找風雲城城主雲明，風雲城立足的根本是因為商盟，此人和林靈利益悠關，見他意義不大，於是直奔凌波山，凌波山張松，從此前的表現來看，也是以鳳鳴宗馬首是瞻的宗門，凌波山是一個傳統的修鍊宗門，接待過程中也是滴水不漏，離墨雪沒有獲得更多的信息，離開凌波山後，離墨雪前往黑石山、黑水谷、黑石谷，三宗緊鄰，倒是可以省去離墨雪不少時間。

三宗在岐鳴山東北方向互為犄角，間距不過百里，離墨雪首先來到的是黑石山，對離墨雪的到來，黑石山的龍磐表現的不冷不熱，離墨雪也沒有在意，三宗裏面，黑石山地勢最高，此時在龍磐的山頂，離墨雪遠遠已經可以看到一處山谷和一處湖泊，三宗名字裏都帶一個黑子，緣由便是這附近盛產一種黑石礦，四周看上去一片漆黑，遠處的湖泊同樣漆黑。

「這黑石礦最大的作用是什麼？」離墨雪開口問道，其實她對於這黑石礦已經了解過，此時只是找個話題而已。

「這黑石礦的用處很多，主要的便是用來煉丹了，這黑石用靈火點燃后，燃燒的持續時間長，熱力穩定，最關鍵的是其火焰精純，不產任何雜質，是低階丹師煉丹的必須之物，此外黑石礦燃燒的灰燼還能提煉出絕靈金，此物在煉器上用途極廣。」

「除此之外，因為此物有一定絕靈效果，也多用於存儲一些丹藥靈材，甚至短時間的靈石盛放，據說在中天大陸腹地，有些苦修之士會將其製成鎧甲，砥礪真元的運用。」龍磐說道。

「這附近的黑石礦儲量如何？」離墨雪問道。

「不清楚，因為此物的特殊性，很難探查，至今還沒能探明儲量，我們眼中所見的這些黑色岩石，並不是黑石礦，真正的黑石礦都深埋地底。」

離墨雪點點頭，繼續問道：「黑石谷的石谷主曾在鳳鳴宗宴會上說黑石山的礦洞深入黑石谷範圍，此事可當真？」

龍磐聞言臉色一冷，輕哼一聲道：「實乃無稽之談，原本這附近就只有黑石山和黑水谷兩宗，黑石山百年前便已經開始開採黑石礦，當初岐鳴山有仙察坐鎮之時，明明白白劃定了這黑石礦的開採權都在黑石山手裏，連黑水谷也沒有這個權利，只是後來仙察失蹤，附近便常有偷采情況發生，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市面上的黑石礦價格一跌再跌，憑黑石山一宗之力根本無法阻止，當時在鳳鳴宗的協調下，周邊的一部分散修組成了黑石谷，加上黑水谷，三宗共同守護這黑石礦，偷採的情況雖然沒有了，但對於黑石山而言代價就是需要和黑石谷、黑水谷共同瓜分開採權，石仙說的那條礦洞，在黑石谷組建之前便已是黑石山的主礦洞之一，又哪裏談得上越權開採。」

「鳳鳴宗當初協調的時候就沒有對這些做個具體的約定嗎？」離墨雪問道。

龍磐面色微沉，沉默半晌之後開口道：「有是有，但組建黑石谷的這幫人本就是當初偷采之人，在鳳鳴宗的協調下，反而改頭換面，堂而皇之的和黑石山瓜分，他們憑什麼。」

「你意思是黑石谷的組建其實是鳳鳴宗刻意為之了？」離墨雪淡淡問道。

龍磐目光一閃，開口道：「我可沒這個意思，鳳鳴宗這麼做也是出於岐鳴山的大局考慮，畢竟只有這樣才能將黑石礦的價格穩定下來。」

離墨雪點點頭，沒有在說話。

離開黑石山之後，離墨雪來到了黑石谷，相比其他地方，黑石谷的石仙態度可以說是冷漠至極了，對離墨雪的話要麼避而不答，要麼話里藏刀，極盡挖苦嘲弄，連離墨雪的定力也差點數次翻臉，最後在石仙一句不咸不淡的：「離初察慢走。」中，離墨雪臉色陰沉的離開黑石谷。

平復了一下心情，離墨雪來到了黑水谷，黑水谷是項貞特意交代過的宗門，離墨雪對此頗為重視。

黑水谷其實是位於一處湖心島上，此湖名叫黑水湖，靠近之後離墨雪發現這湖水並不黑，反而異常的清澈，只是被四周環境侵染，遠遠看上去漆黑如墨，整個黑水湖佔地有數十里方圓，中心處有一座百丈方圓的小島，這就是黑水谷的宗門所在之地。

黑水谷對於離墨雪的到來似乎早有察覺，離墨雪落在島上的時候，在其身前五丈處，以齊寒月為首，總計有百餘名黑水谷修士排列整齊，這些人清一色的女子，年齡各異，但都身着統一的雪白長裙，和四周漆黑的環境形成黑白二色的鮮明對比，無形之中讓氣氛變得很是肅穆嚴謹，也讓置身於此的人感覺有些說不出的壓抑，這種壓抑不單是來至這種黑白色調，更多的是來至於這黑水谷的每一個身上。

「見過離初察。」齊寒月率先欠身一禮，其身後的眾弟子隨後也紛紛欠身行禮。

在迎接的規格上，這是離墨雪眼下經歷的各宗裏面最為鄭重的了，同樣欠身回禮，離墨雪笑道：「齊谷主別來無恙，這次貿然前來，叨擾之處，齊谷主多多見諒。」

「離初察能來，是黑水谷上下深感榮幸，鄙谷簡陋，怠慢之處，離初察不要介意。」齊寒月鄭重說道。

同樣的話離墨雪聽得不少，不過這齊寒月算是說的最為真誠的一個了，只是想到鳳鳴宗的那場宴會，離墨雪明白這岐鳴山所轄的宗門，只怕沒有一個是獨善其身的，當下心裏也是多了一分小心。

進入宗門，四周的環境倒是讓離墨雪生出一絲喜意，壓抑之感稍減，畢竟全是女子的宗門，這島嶼佔地雖然不大，但規劃的頗為精緻，以黑石為主體，一棟棟獨立的小院沿湖而建，一路上花草樹木精心搭配，宛如一處世外桃源，中心處則是幾個公共的區域。

「齊凝，你留下來陪同離初察，其他弟子各自回去修鍊吧。」還沒有正式踏入核心區域，齊寒月便駐足吩咐道。

眾弟子聞言，答了一聲「是」，便紛紛離開，只留下一個眼神有些錯愕的女子看着齊寒月。

「離初察有什麼要求你儘力滿足，若有需要可來找我。」齊寒月說完，朝着離墨雪行了一禮，竟然也離開了。

離墨雪心中也有些錯愕，這齊寒月的態度模稜兩可，從最開始的舉宗歡迎，到現在的忽然淡漠，頭重腳輕，讓離墨雪一時間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齊寒月離開后，離墨雪的目光看向了這名叫齊凝的女子，此女年紀看上去二十五歲左右，不過根據修為的不同，修士的樣貌一般比實際年齡小上不少，離墨雪猜測此人應該是在三十歲左右，此女模樣秀麗，只是眉目之間似乎有一層愁雲環繞，個子和離墨雪差不多，很是高挑，但卻給人一種嬌弱的感覺，見離墨雪看向自己，齊凝微微側目避開離墨雪的目光，短暫的接觸，離墨雪能察覺道對於齊寒月的安排，此女事先應該也是不知情，而且表現的很意外。

默默的看了片刻，離墨雪忽然開口道：「你開過一次氣海？」

離墨雪話一出口，齊凝身子微顫，遲疑片刻，輕聲道：「八年前開過一次，不過……失敗了。」語氣蘊含這一股說不出的凄涼之意。

「你打通了四條靈脈，但真元分佈散亂，更有不少地方真元細弱遊絲，可是開竅時傷了靈脈？」離墨雪繼續問道。

「是」齊凝答道。

「八年時間，按理說真元不能自如運轉的情況下，應該會開始復閉才是，但你的靈脈至今還是保持暢通，是尋了一處靈氣濃郁之地修鍊維持的吧。」離墨雪繼續道。

齊凝抬頭看向離墨雪，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半晌之後才默默點了點頭。

離墨雪見狀鄒了鄒眉，開口道：「難道沒有人跟你說過，靈脈受損之後，若要恢復，只能讓其復閉之後調養，時機成熟之後再衝擊竅穴打通靈脈，雖然難度很大，但這是唯一的辦法，你長年處於靈氣濃郁之地，雖是保持了靈脈的暢通，但真元運轉不均勻，這樣下去無疑是飲鴆止渴，靈脈損傷的程度會越來越嚴重，我估計八年前你的情況比現在還要好上許多吧。」

齊凝震驚的目光漸漸變成迷茫，對着離墨雪搖了搖頭，離墨雪心中微微一嘆，從離開仙察院到現在，隨着接觸的散修和一般宗門修士越多，離墨雪也發感受到了這些底層修士生存的境況之艱難，是那些出生仙宗神宗的弟子無法想像的。

「你今年多少歲了？」離墨雪問道。

「三十一。」齊凝回答道。

「還有機會，從今天開始就停止修鍊，切不可在運轉功法，不然最多五年，你的靈脈將會徹底截斷，此生再無修鍊的機會。」離墨雪嚴肅道。

齊凝神情一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離墨雪看出齊凝的糾結，但沒有在多言，畢竟停止修鍊，靈脈很快就會復閉，而靈脈復閉，即便是學院也不敢保證以後有百分百的機會能從新打通。換了一個話題，離墨雪繼續問道：「齊谷主是你的師父嗎？」

離墨雪本以為這會是一個輕鬆的話題，沒想到齊凝聽到此話后，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緩緩的搖了搖頭，眉目間更添一絲愁緒。

心中一凝，離墨雪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麼古怪，靈脈的修復之法，按理說是很基本的東西，齊凝可能不知道，但齊寒月已經是開竅巔峰的修為，不應該不知道，從齊凝的神情來看，離墨雪估計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不是很和睦，可如果是這樣，齊寒月又為什麼單單留下齊凝來陪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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