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不如重操舊業
草原上的冬天韓信不是沒有見識過，所以這一次也算是早就有了準備。
上一次出征借用的月氏人的皮貨都還沒有歸還呢，這幾年也是經常隔三差五的拿出來曬一下。
這次出征的時候也一併帶着了，加上最近又繳獲了不少。
人員撐過這個冬天問題是不大的。
但單單隻是人是遠遠不夠的，人是能活，但是戰馬呢？牲畜呢？
沒有戰馬怎麼打仗？
沒有牲畜怎麼生存？
漢軍想要適應長期的草原生活，就必須要改變自己固有的生活方式。
依靠耕種的形式生存在這裏是行不通的，這裏動則數百里上千里的，拖着沉重的物資是很難長途行走。
所以他們的後勤物資，也得朝着草原民族的風格發展，由糧食改為牲畜。
雖說漢軍的戰馬都帶上了馬蹄鐵，有效的對馬蹄進行了保護，從而可以讓戰馬適應更多的環境。
但是……
馬蹄鐵並非是萬能的！
熱脹冷縮這個定理它是解決不了的，馬蹄上的膠質在冬天的時候特別脆，沒有彈性，高速奔跑的話，很容易就廢掉這匹馬了。
沒有馬蹄鐵保護的戰馬，最怕的環境就是冰天雪地，泥濘的道路，以及不平穩，有石子的道路。
而有了馬蹄鐵的保護，只是解決了不平穩和石子，緩解了泥濘的道路，對於冰天雪地依舊是無解的。
這就是草原上的冬天為什麼那麼安靜的原因，這種季節，在這個年代，騎兵根本就沒辦法行動。
就算這些經驗，也是漢軍一點點總結出來的。
有自己摸索的，有通過俘虜了解的，也有通過月氏人了解的，還有通過查閱典籍了解到的，然後對其進行了匯總整理。
而作為一個優秀的將領，什麼時候打？在哪裏打？打成什麼樣子？派多少人打？
這些早在開戰之前都應該清楚的掌握到的。
見到韓信對於冬天已經有了安排，李左車開始在心中默默的計算了起來。
「假如匈奴王庭沒有移動的話，卑陸距離那裏大概有差不多一千里地的距離，按照騎兵的速度，怕是最少也要十天，甚至是半個月的時間。」李左車開始說道。
草原上騎兵日行數百里不是做不到，而是沒必要。
就算是一人三馬，對於戰馬的消耗也是很嚴重的。
漢軍現在還沒奢侈到為了趕時間就可以消耗掉幾十萬匹戰馬的地步。
所以預留的時間，是要按照正常行軍的速度來計算的。
「而此處距離戰場，大概有五百里左右，就算加急，也需要兩天的時間。」
「此時距離入冬，差不多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去掉十七日，我們還剩下十三日的時間，在去掉大軍集結，就算你按照三天來算，也只剩下十日。」
「大軍加急行軍，動靜必然不會小，匈奴人也不會毫無察覺，若是他們放開了逃，咱們一時半會兒的恐怕很難會追上。」
「若是一切正常，咱們滿打滿算也只有十天的時間用於作戰，稍微有點意外，可能就只剩下兩三天的時間了。」
「而且草原的冬天，誰也說不準，萬一行軍途中突然降雪了，對於咱們來說，恐怕會有一場大災難的。」
「若是降雪的時間太早，到了地方咱們還沒有做好準備，恐怕又會有一段時間很難熬。」
「我不太建議降雪前對匈奴發動一次攻擊的行動！」
李左車直接搖著頭說道。
計劃雖然沒什麼問題，機會也挺不錯的。
但就是時間上太緊張了，只要有一個環節出了錯，韓信手下的這二十五萬大軍都有可能被凍死在草原上，或者被餓死在草原上。
難道你真的以為牧民在秋天的時候只是放牧嗎？
並不是，在放牧的同時，他們還得割草，存儲牧草，不然冬天牲畜吃什麼？
還能指望他們吃一個秋天，撐一個冬天嗎？
好在漢軍並不需要擔心牧草的問題。
這段時間摟草打兔子行動，不僅俘虜了大量的匈奴人，還繳獲了大量的牲畜和牧草。
雖然牧草的數量是不夠這些牲畜吃一個完整的冬天的。
但是……
不要忘了，二十五萬漢軍是要吃這些牲畜的。
這就對牧草的需求沒那麼大了。
匈奴人為了來年的生存，不會在冬天吃的那麼過份，基本上就是不餓就行了。
但漢軍能一樣嗎？
繳獲的，那就是我的了，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反正沒空放牧。
「那你的建議呢？」韓信認真的思考着這個問題。
若是以前，韓信絕對不會聽李左車的建議的。
但是經過幾年的搭檔，李左車已經征服了韓信，兩人之間隨着信任的增加，很多事情也就變的水到渠成了。
「攻擊匈奴王庭除了能夠打擊匈奴的士氣以外，其他的似乎有些得不償失了。」
「匈奴為何要逃到這裏？」
「還不是因為前些年咱們在東邊動了他們的元氣，打又打不過，只能找個偏遠的地方補充一下，恢復一下元氣。」
「我覺得若是條件允許，打一打他的王庭倒也沒什麼。」
「若是條件不允許，倒不如依照着前些年的戰略來做就行了，只不過這一次咱們做的是加強版的，不僅僅只要女人和牲畜，所有人都要。」
「到時候男人讓他們去挖礦，女人則為我們暖被窩，若有反抗，直接殺掉，豈不美哉？」
「雖然沒有打掉匈奴王庭，但匈奴的實力依舊大損，等過了這個冬天，咱們在對他發動致命一擊倒也不晚！」
李左車笑眯眯的說着。
作為一個謀士，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在合理的條件下，將利益最大化。
去打匈奴王庭，必然會放掉那些還沒有聚攏的匈奴部落。
那些部落雖然零散，但加起來也有不少人的。
打掉了這些，匈奴還剩下什麼？
匈奴王庭又有多少兵力？
能有五萬嗎？
兩個計謀各有優劣，但真要論起來的話，還是李左車的這個建議更加歹毒一些。
即便匈奴知道了你的用意，他也很難阻止，漢軍巴不得你阻止呢，這樣就可以不用到處去尋找你的主力部隊了，直接就能進行決戰了，一戰定勝負，不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