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莫林與國王
這種事我自己看損傷也明白。
聖少女心中暗暗說道。
當然，她並沒有將這句話掛在嘴邊，倒不是她不願去頂撞國王，而是眼前的黑暗在遭到驅散之後，某樣東西比起其他更能引起她的注意力。
那是什麼……
在空氣中，似乎有什麼龐大，噁心，猙獰，兇猛，危險以及一切致命的辭彙都可以用來形容，但同時也難以形容的某種能量場正在蠕動，擴張，盤踞。
肉眼無法看清對方的面貌，但是僅僅只是一層朦朧的虛影就向聖少女傳遞了過多的信息。
以至於，國王沒有張口說什麼，聖少女卻隱約間已經理解自己面前擺着的是什麼。
帝龍！
「我沒有跟你說嗎？在你離開鬼門之前，我已經啟動了計劃的按鈕，你的同伴林帆他們並沒有成功阻止我，帝龍在那時便已經蘇醒，而在你們前往這裏的時間內，它已經完成了夢淵的大部分面積蠶食，進行了大幅度的成長，並且最終……如同你看到的這般，這個世界迎來了它的虛影降臨。」國王在旁幽幽地說着話語，不知為何聖少女從他的話音中聽出了那麼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彷彿這裏發生的一切與他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緊密一般：「這個世界終焉的倒計時已經開始流轉，停止它的開關在你的手中，是否要救世也取決於你，怎樣，看到這個姿態，你依然要堅持那點毫無意義的道德感，不去使用我為你準備的聖光炸彈嗎？呵……隨你的便吧，至少這個世界的滅亡沒有被神和夢淵決定，而是決定於我們自己，這樣算下來，也已經不是最糟糕的局面了，不是嗎？」
國王在挑釁聖少女。
對此，聖少女一清二楚，身旁的國王正在用一切辦法逼迫聖少女使用聖光炸彈，雖然嘴上是那麼一幅無所謂的態度，但作為凝聚了國王全部人生的計劃，他自然不可能像他說的一樣無所謂。
與之相反，他非常執著於讓聖少女使用聖光炸彈，故而才要在這裏展現如此蹩腳的說辭。
「你還是不懂啊，我不會使用你的武器的，因為我對這個世界的生命有信心，又或者說……這根本無須我有沒有信心，決定這個世界存亡的權利在於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類，我只是單純的媒介罷了。」聖少女深吸口氣，平穩內心后搖搖頭繼續堅定自己的說法。
「你……還在說這種話，你真的搞清楚狀況了嗎？現在可不是你跟我賭氣的時候，難道你正在因為自己的出生問題和我……」國王按捺不住情緒，開始發作起來。
「不是……現在的我非常冷靜，不僅冷靜，而且看得更明白，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了！」聖少女淡淡說道。
她的這份雲淡風清更加地惹火國王，後者直接上前帶着怒氣咆哮道：「該死該死該死，你這傢伙，你這不成器的人造人，什麼叫做世界的命運移交給人類，區區人造人你懂個屁的人類，關鍵時刻違逆我這個人類意思的你就給我……」
聖少女隨手一張，一道聖光疾馳射出，徑直命中了國王將其固定在了原地。
「你的能力其實沒有那麼誇張，剛剛的房間內，之所以你能像神靈一般肆意行動，是因為那裏作為你的寢室有着無數的法陣加持，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尤其是在理解本質后，我的聖光質量已經到達了最大值。」聖少女淡淡說道：「抱歉，最後的一階段我已經不希望讓你干擾我，下去吧。」
說着，聖少女擺了下手，國王隨即在聖光的包裹下滾下了屋頂，就這麼墜落在了下側。
「可惡……可惡啊……歸屬於體系下會讓聖光的質量達不到閾值，可是放在體系外又會添加不可控性，果然這個計劃還是……」徹底脾氣失控的國王在下方不停地掙扎，過了許久方才勉強掙脫聖光的束縛，重新爬了起來。
「國……王？」
也是這時，一個距離他最近的人類認出了他，有些訝異地喊道。
「誰？嘍啰雜碎給我滾一邊……」國王初時還是在糟糕情緒的控制下大聲吼叫，但很快，當他認出和他對話的人類身份后，情緒……或者說人格切回了常態：「是你？那個傭兵！？」
在國王面前現身的是莫林，由於國王墜落的區域正好在聖光軍佔領的範圍內，因此注意到一個陌生的人物出現后，附近的士兵立刻通報給了莫林指揮官。
莫林……
國王在心中迅速整理起有關這個人的情報，雖然他不擅長記憶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人物，但眼前的莫林卻算是個例外。
作為與革命軍合作掀起叛旗的傭兵團領袖，並且親自經歷過帝龍幻影地獄的男人，這傢伙被帶上御前的時候，心智已經完全粉碎，僅僅剩下一線理智保持清醒。
國王只是隨意地下令讓他繼續活下去，本質上一半是以廢物利用的想法讓俘虜發揮作用，另一半則是出於研究者的好奇，想要見證一個在帝龍分身降臨下心智摧毀的人物之後的進展，總之，國王選擇讓他以加入王國軍的狀況活下去，並負責追獵流亡的革命軍。
作為交換，他不僅可以活下去，其他被捕獲的傭兵團俘虜也能活命。
這個男人同意了，並且真的這麼做下去，長期保持着心智在底線的水平平穩，以至於到了最後，國王完全對他失去了興趣，收回了關注。
說起來，似乎之前有報告，他被迎回了革命軍，以幹部的立場加入戰鬥，這倒是能夠解釋現在這個時間點在敵對這邊的陣營看到他，不過那時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聖少女的動向上，並沒太過關注他的發展。
但看來……那時的興趣讓我保留下他還是有意義的。
一個橫跨了巨大的時間梯度會為我帶來回報的意義。
畢竟……看啊，那傢伙雖然以指揮官的立場保持淡定，但其實雙腿都在顫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