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硝煙過後

卡魔拉愣了下，隨後望着湛藍的天空釋然地笑了。或許趕盡殺絕真沒必要。她也是個和自己一樣的苦命人。甚至比自己過得更苦。她至少還有權力選擇。而星雲，她就不夠幸運了。不知道滅霸怎麼想的，他讓星雲強制機械飛升了。雖然血肉確實苦弱……但不自願的機械飛升……還是算了。也因為這個原因她一直以來，都不想，也不願對星雲下太重的手。她們本該同病相憐。但一切又由不得她，如果不狠下心認真些，那個被迫機飛的就是她了。她靠着一面折斷了一半的牆坐下，深吸一口氣。頭頂上的救援飛船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經過這次幾乎是生死邊緣的劫難，新星帝國開始迅速地重建他們飽受戰火創傷的首都。有人建議按照規劃原樣重建，但新星至尊並不認可。經過緊急溝通，克里帝國表示這次意外是羅南和他那一派的獨走，絕對不是至高智慧和帝國議會的意思，他們也無意破壞好不容易和新星軍團達成的和平協議，並且還補充到可以適當地賠償一些新星帝國的損失。不過，由於現實帶來的教訓，新星至尊還是決定要手下的建築工程師們重新考慮一下首都防天防空圈的加強和人防工程的建設。她不敢再拿首都居民的命去賭。喜歡殺人的瘋子又不止羅南一個。而這次山達爾星城市中的大量傷亡都是對應設施缺少和缺乏準備間接導致的。必須汲取教訓。……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卡魔拉一骨碌爬起來，她下了個決心。星雲這次如果真能逃掉，那是她的本事。如果她被新星軍團抓了，自己也懶得去為她辯護什麼，更不會劫獄救她。只當沒認識過。以前，卡魔拉是真的身不由己，但現在，她突然很想做一個好人。看着不遠處歡呼雀躍的人群，還有那個像傻子一樣尬舞的憨包兒，她突然覺得自己曾經一開始就該過這樣的生活。沒有一雙雙充滿憎恨和敵視的目光，沒有一道道遍佈群星的通緝令，沒有一座座冷冰冰的鋼鐵牢房和一個個態度惡劣的看守。……戰爭的創傷讓新星帝國的首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巨大的人員傷亡，誇張的財產損失，麻煩的善後工作。曾經的山達爾星有多繁榮，現在看起來就有多衰敗。雖然他們勝了，但羅南的瘋狂攻擊依然對新星帝國的首都星球造成了非常嚴重的破壞。他們絕不會就這麼打掉牙往肚裏咽。「我們必須得想辦法讓克里帝國賠償，他們那群混蛋再如何推卸責任也沒用。」看着逐漸上報匯總的一條條損失數據，新星至尊已經氣得雙手發抖。不過她很清楚，想要讓克里帝國那群老牌政客吐出足夠的好處來賠償他們的損失，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通常來說，這比在戰場上打贏對方更難。……星爵已經成功把周圍的一群人給帶歪了。現在大傢伙們都跟着他在山達爾星的大街上，隨着地球八十年代的音樂尬舞。但大家都很快樂。雖然他們中的很多人失去了家園和工作，但他們至少活了下來。那種絕處逢生的狂喜讓人們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只要活着，一切就還能繼續，生活就還有希望。「那塊石頭應該留下來的。」山達爾星的建築廢墟間，一個戴着墨鏡的老頭不滿地嘟噥著。周圍正在執行搜救的新星軍團則完全無法注意到他的存在，彷彿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是什麼更高層次的存在。這老頭一臉壞笑，「不過至少這裏動的不多，還行。讓我想想，我該什麼時候去應聘理髮師……」……夏彥接到澤拉圖的好消息的時候，他和其他復仇者還在對索科維亞的九頭蛇城堡進行最後的模擬攻擊演練。算上空間寶石，他現在已經兩塊石頭到手了。「夏，什麼事，這麼開心？」他的笑容被一向對周圍環境很關注的羅傑斯隊長看到了。「哦，我在想，我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應該很快就能把九頭蛇最後的堡壘攻克掉。」「還是打贏以後再說吧。儘管我也迫不及待要和他們做個了斷。」隊長不想立什麼g，他只想快點把剩下的九頭蛇頑固分子全部掐死。「真糟糕……民主黨他們到底在幹什麼？他們到底會不會競選總統？這次大選的勝利者難不成還真是這傢伙？嗯，讓我想想，德國血統，非常擅長演講……壞了，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旁正在玩手機的托尼對民主黨持悲觀態度。夏彥補充道，「而且生活自律，對家人要求嚴格……不過還有的好消息是，他沒有留小鬍子，也不是奧地利的落榜美術生。」「……看完他演講之後，我的感受就是，要是把他換到幾十年前，他的那些言論一定會被麥卡錫和胡佛老爹指控為通共通蘇而被捕。」斯塔克小時候聽父親講過那個年代的故事。夏彥冷笑，「不用他被指控，麥卡錫和胡佛肯定會先來迫害我的，畢竟我可是華人，而太平洋對岸的那個國家可是真的共……」「我家老頭子都被那個老東西找過麻煩，好在老頭子比較自律，沒啥黑歷史。但聽他說，當時的戰略科學軍團還有人被fbi抓了去，逼得他叫上卡特女士他們一起去要人。」胡佛這個人可比和他同姓的那個總統難對付多了，他甚至敢拿他們這些手裏攥著國家的人開刀。沒有人知道胡佛手裏到底有多少黑材料。「是啊，霍華德博士的確很自律，也很勤奮，我敢保證換做是你，事情恐怕就不是這樣了。」夏彥故意揶揄他。「呃……我們不是在討論民主黨和共和黨的競選嗎？」托尼一時語塞。換做是以前，他肯定不會在意自己私生活上的問題。但現在，決定要做個好男人的他才突然發現，自己以前好像是挺荒唐的。「對啊，而且我聽羅斯將軍說，有幾個政壇上的朋友建議他考慮退伍從政，只不過他認為沒有必要。他在軍方的夥計們都建議他留下來，畢竟川寶可是說了要給他們發更多的錢。」上次交貨的時候，羅斯偶然和夏彥提到了這些。支持川寶的不只是一群失意的失業產業工人和不理性的狂熱民粹分子，托尼熟識的那些軍工複合體里的老朋友也在暗中推波助瀾。這個世界線雖然沒有奧觀海，但是同樣是民主黨的埃利斯總統這幾年一樣在大砍軍費，軍工複合體和軍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就憑川寶在演說中表示要大幅增加軍費這一條承諾，完全足夠這幫人都站到他那邊去。別說，就連托尼都有立刻恢復軍工部門，再扔給川寶一張選票的衝動了。掙錢嘛，不寒磣。喊真香的人里，他肯定不是第一個，但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那你應該不會懷疑這次的勝利者了吧？」托尼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我承認我之前把這個金毛翹嘴的傢伙想簡單了。平心而論，他的演說真的很激情，很有煽動性，而且通俗易懂。他講得來我這樣的大資本家都想跟着那些工人一起高呼maga了。」「說實話，我覺得你多半是看上了川寶承諾增加的那上千億軍費。」「……也不全是，他不是說要恢復美國的工業配套嗎？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啊，不用被那幾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惡意破產的供應商拿捏了。」托尼老臉一黑，隨即繼續嘴硬，「話又說回來，現在ued已經成立了，我們馬上就要全面邁入太空時代，地面上的紛爭帶來的利益對我們來說其實沒那麼重要。」「那麼，作為朋友，我有義務提醒你，那些國與國之間積累已久的矛盾不可能因為太空時代的到來而輕易消失。因為第一批享受到ued提供的技術福利和太空開發收益的肯定是五常和那些有一定技術實力的老歐洲。其它國家就算想接，也沒這個技術能力和技術人才接住。就算他們有錢，他們中能有幾個懂熱核聚變、冷核聚變的？怕是連設備維護人員都湊不夠。我記得你賣給中東那幫狗大戶的反應爐的日常維護都是你們斯塔克工業自己負責的吧？再把視線轉到銀河系裏來，我們所在的獵戶旋臂外面也並不是一片荒蕪，我們在銀河系中還有着無數強大的潛在對手。短時間內，太空帶來的資源也轉移不了多少矛盾。所以，你真打算要恢復軍事工業部門，我是絕對不會嘲笑你的，托尼。」夏彥背着手慢慢踱著步子。被夏彥這麼一說，斯塔克還真有點心動，雖然他是個大財閥級別的資本家，但他可從來沒嫌棄過錢多，不過他還想表面上再推辭一下，「你說得對，但問題在於，一部分投資者會用斯塔克集團的股價嘲笑我的。」「你也說了，只是一部分。而且，以你原來的作風，你認真地鳥過他們嗎？」托尼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哦，那倒真沒有。短期內的股價劇烈變化我並不在意，因為我知道最後那些不相信我的投資者臉都被打腫了。這麼多年了，他們就從來沒學乖過。」但他隨即話鋒一轉，「不過，軍事工業部門雖然會恢復，但生產製造的武器會有所變化。我只會恢復那些偏向防禦、維和、治安還有特種作戰乃至太空單兵作戰用途的武器研發生產。」他還因為當時險些死在自己的炸彈下而耿耿於懷，「那種用於地球內國與國之間衝突的大規模進攻性武器，我是懶得再造了。讓洛克希德和波音的那幫傢伙慢慢搶去吧，我不幹了。」等了他們好半天的羅傑斯隊長失去了耐心，大步子走過來，「你們還在磨蹭什麼？馬上我們要模擬對城堡的室內攻擊了，就差你們，趕緊就位！」「咳咳……我們在討論一些有關重要生意的問題。放輕鬆，隊長，我們馬上就來。」斯塔克咳嗽兩聲，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