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確定卻無可奈何

沈墨發現，其實蕭北這人對「吃」這件事情，還是很執著的。因為落座之後，蕭北道：「原本中午是想要帶你去吃日本料理的，你忽然說了員工餐廳，就臨時變了主意。」

「所以你晚上就非要彌補回來？」沈墨看着面前的菜單。

其實沈墨並不是很喜歡吃日本料理，但在吃這方面，她向來不挑剔。於是乎，在這樣原本就需要討好蕭北的情況下，她怎能不順着蕭北來？

蕭北點好了菜，悠閑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沈墨。

蕭北已經點好了他們兩人量的東西，哪裏用得着沈墨再點？沈墨將菜單遞給服務生，也學着蕭北的樣子，靠在椅子上悠閑地看着他。

「沈墨……」蕭北總算開口了，「你如果能一直這麼對我多好。」

「怎麼對你啊？」沈墨不解。

「像這幾天這麼對我。」蕭北的解釋也不是很明白。

但所幸沈墨智商超群，聽明白了。

「哦……」沈墨拖了個長音，「看心情兒吧。」

「你可別忘了，一旦事情結束，我是要懲罰你的。」蕭北提醒道，以免她太過囂張。

但從這女人的表情上，完全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忘了，她是打算囂張到底了。

用過了晚飯，蕭北讓沈墨打電話約這個張海洋，理由很簡單，他懶得和這個小嘍啰說話。

沈墨也是夠聽話的，直接按照字條上的電話號碼，撥通過去。

「你好。」

「張海洋是吧？我是沈墨」，沈墨道，「我們約個地方見一面，陸氏大廈對面的金風商廈，一樓咖啡廳。」

電話那端愣了半晌，然後……

「嘟嘟……」掛斷了電話。

沈墨晃了晃自己的手機，道：「掛了。」

忽然念頭一轉，撥通陸嘉逸的號碼……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

沈墨的心沉了一下，按了掛斷鍵。

「怎麼了？」蕭北問。

「沒什麼」，沈墨道，「只是猜到了對方是誰而已。」

「陸嘉逸吧？」從沈墨的表情上，蕭北已經看出來了。更何況，在打算查這個人之前，蕭北心裏就有所察覺，覺得幕後操控之人，應該是陸嘉逸。

吳天現在忙着重建貨路，沒有時間，而季藹明估計還在和史蒂文鬧脾氣，一時片刻也不能恢復。至於史蒂文自己，估計也不可能親自操控這種小事情。畢竟袁家的人繼續鬧下去，除了給蕭氏帶來一些輿論上的麻煩之外，根本沒有實際的損害。

所以算來算去，能利用袁家的人來找蕭氏麻煩的，也就只有陸嘉逸了。有這種順風車可以搭乘，陸嘉逸那種一直沒有什麼原則的人，怎麼可能放棄？

過了五分鐘，沈墨再次給張海洋打去電話，關機。

「走，回家。」蕭北倒是痛快起身。

「不查下去了嗎？」沈墨問道。

「約他他敢出來，那就是真的有膽量、想要對蕭氏進行明著敲詐的人」，蕭北道，「他不敢出來，就說明他以及他的上頭兒，目的都不是為了敲詐蕭氏的錢財。而且，他們還很怕被咱們給查出來。如果是吳天的人，或者是季藹明的人，我想他們不會窩囊到這種程度。」

所以蕭北的心裏也已經認定了，那幕後操控的人就是陸嘉逸。

但越是到了需要下定論的時刻，沈墨卻反而在心底里為陸嘉逸開脫起來。跟着蕭北出了餐廳，卻道：「還是確認一下吧，直接從對方的嘴裏聽到的消息，才管用。」

「也好」，蕭北倒是痛快，「明天吧，如果袁家的人明天不鬧事，明晚咱們兩個就來處理張海洋的事。」

「哦，好啊。」沈墨應了一聲。

蕭北不再說什麼，沈墨也不言語，心裏卻都在想事情。蕭北想的是，到了緊要關頭，沈墨還是想要眼見為實，不願意在心裏將陸嘉逸定罪。而沈墨想的是……蕭北沒生氣吧？

回到蕭家老宅，車子停在主宅外，蕭北道：「其實如果袁家的人明天不再來鬧，這事情沒有必要再追究下去。畢竟沒有對集團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害。你覺得呢？」

蕭北如此好脾氣地諮詢她的意見，真有點兒讓沈墨受寵若驚。但最重要的是，蕭北的意思，倒像是要放過陸嘉逸。雖說沒有明說，但沈墨聽得出來，蕭北不想要把這事情拿到明面兒上來做。似乎只要陸嘉逸的小動作，沒有觸及到蕭氏的大利益，他都可以容忍，都可以裝作看不見。

是她想多了么？

一定是的，估計是最近對蕭北的崇拜，在心底里又悄悄滋生了一些，以至於總是把蕭北往好處想。

「我問你話呢，走神兒了？」蕭北看着握著方向盤發獃的沈墨。

「啊，沒有，想事情呢」，沈墨道，「還是查下去吧，如果方便的話。」

「也好，既然你這麼決定，依你」，蕭北開門下車，回頭看她，「如果改變主意了，明晚見面前告訴我。」

「知道了。」沈墨悶聲一句，跟着蕭北進了主宅。

在蕭北眼裏，她就這麼沒有決心和定力？她已經下決心了，蕭北還這麼不相信她，多傷感情啊是不？

「哼……」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小傢伙叉著腰站在大廳里，怒氣沖沖的。

「寶貝……可想死媽媽了……」沈墨像是沒看出小傢伙的怒氣似的，衝上前去就要將小傢伙抱起。

顯然……

蕭北捂住眼睛，簡直不忍直視。

「哼！不理你！」小傢伙怒氣沖沖地對沈墨說了這麼一句，轉身就走……

「哎……搖搖，你怎麼了啊……」沈墨還沒反應過來呢，看着小傢伙離去的背影，很是詫異。

終於，樓上傳來了小傢伙的聲音：「我再也不理你們兩個了！你們兩個又偷偷出去約會，不帶着我！你們太過分啦！」

「嘭！」房門關閉的聲音。

沈墨回身，無奈地看向蕭北尋求幫助。膽蕭北只是一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哎……」沈墨嘆了一聲，心裏也覺得，實在太對不起她兒子了。

翌日沈墨在辦公室中等了一天，陸嘉逸也沒有出現。看來指望陸嘉逸來主動承認，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但沈墨忽然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非要確定下來。就算確定了這幕後指使之人的確是陸嘉逸，有什麼用呢？她還能再去勸說陸嘉逸放棄么？陸嘉逸會聽么？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每一次，她能採取的措施，也不過是勸說陸嘉逸放棄，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舉措，也沒有什麼實際效果。

難怪蕭北說，沒有必要再查下去，那是因為他知道，就算確切查出來，也是無用的。

在下班前，沈墨猶豫了半晌，卻還是沒有打電話給蕭北說取消的事。不管要做多少次努力才能成功，她總要做過努力才行。

按照原計劃，開車到蕭北樓下去接。蕭北再一次屈尊降貴地坐了她的車，她再一次很聽話地給蕭北當司機。

「這是老周查到的地址，你按照導航去找」，蕭北道，「我眯一會兒，到了叫我。」

「哦，好的老闆。」沈墨乖巧道。

蕭北頭靠在車椅上，側頭看着沈墨，看着她乖巧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臉。

沈墨被蕭北如此有童心的舉動給「嚇著」了，卻是故作鎮定。

彎彎繞繞，走了幾次錯路，再加上堵車的時間，沈墨到這個小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也就是說，她在路上用了近兩個小時……

還好蕭北睡著了，不知道時間，不然一定會不耐煩地「訓斥」她。

「醒醒了。」沈墨輕拍了下蕭北的臉。

蕭北立刻睜開眼睛，那雙明亮清醒的眼睛中，沒有絲毫剛睡醒的樣子。

「總算到了」，蕭北道，「我還以為你要再走丟幾次，帶着我全城一周遊。」

呃……

「你沒睡着？」

「沒有。」蕭北道。

看到蕭北已經很瀟灑地下車了，沈墨只好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如果他不在家怎麼辦？如果他不給我們開門怎麼辦？」沈墨跟在蕭北身後問道。

「不至於窩囊到這種程度。」蕭北道。

到了十三樓，沈墨敲了敲1303的房門。

「誰啊……」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看來應該是張海洋老婆。

「我們是海洋的同事，老闆讓我們過來的。」沈墨道。

聽到門外的聲音，張海洋立刻警覺。可在想要讓他老婆別開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沈墨和蕭北進了屋，也不進去坐，只是站在門口。

蕭北將自己的手機向站在小客廳里愣住的張海洋遞了下：「打給你老闆。」

「你們是……」關鍵時刻，張海洋卻是用了一個最愚蠢的應對方式。

「敬酒不吃吃罰酒。」

蕭北話音剛落，人就已經衝到了張海洋麵前。沈墨都沒有看到蕭北是怎樣出手的，她只看到了結果——蕭北將張海洋反手按在茶几上，張海洋的臉在茶几上都要被擠壓得變形兒了。

「啊……搶劫啊！」張海洋的老婆大驚，「我報警啦！你們快放開我老公！不然我真的報警了！」

「如果警察敢管這事兒的話」，蕭北道，「把你老公手機拿出來，我就放了他。」

張海洋的老婆已經慌了神兒，看到老公在別人手裏，也就只有按照對方的要求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