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瘋魔之人忽清醒

既然捨不得，那就不要舍。不管要承擔多少罪孽，不管要再傷害多少人，這一世，她都註定是要陪在蕭北身邊的。只要他不拋棄她，她一定生死相隨。

雖然已經決定了，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想要讓自己的心情迅速恢復如常，卻也是不可能。接下來還有和廖家的官司，還有王若曦手中的另一個籌碼，這都是沈墨不能忽視的。

在家裏吃了午飯，沈墨是沒有胃口的。簡單吃了幾口，就去客廳打電話。打給王若曦。

「怎麼？現在想起妥協了？」電話那頭的聲音並不友善。

「我和你談談」，沈墨道，「還是之前你約的地方，烏托邦咖啡，我等你到下午五點。」

沈墨只說了這一句就掛斷了電話。她心裏有把握，王若曦一定會赴約。王若曦這女人，很喜歡和她較量。沒有機會的時候，這女人都會創造出一些機會來，更何況有了這樣的機會？

「我和你一起去。」看到沈墨要出門，蕭北要求道。

「我自己去吧」，沈墨道，「我自己能解決。」

蕭北不再說什麼，卻只是跟上了沈墨。

沈墨看到蕭北上了她的車，倒也沒有趕蕭北下去。她知道蕭北是想要陪着她，而這種陪伴，讓她覺得很溫暖。

沈墨和蕭北到烏托邦咖啡廳的時候，是下午兩點。而王若曦到烏托邦咖啡廳的時候，是下午四點。

一見面兒王若曦就笑道：「呦呵，可真是不巧，原來蕭總也在這兒。看來嘉逸沒來，還真是遺憾呢。」

「你約了陸嘉逸？」沈墨問。

「是啊」，王若曦頗為遺憾，「可是他不肯見我。他說該見的時候，自然見得到。呵呵……估計是想要對付我了吧。」

看到王若曦還算坦然，沈墨道：「咱們開門見山，你想用另一個籌碼交換些什麼？儘管提出來。當然，我未必會答應。」

王若曦看了蕭北一眼，顯然因為有外人的存在，並不想說。

「你就當我不存在」，蕭北道，「談你們的。」

顯然沈墨也沒有讓蕭北離開的意思。王若曦笑笑，總覺得蕭北在這兒，什麼事情都談不成。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需要談成什麼了，她要的是實際行動。

原本以為可以藉著沈墨把陸嘉逸給約出來，盡量化解和陸嘉逸之間的矛盾。雖然最後翻臉，但她仍舊不想要在陸嘉逸心中成為一個壞女人。可是即便知道是沈墨約見她，陸嘉逸也仍舊不給她這個見面的機會。

嘉逸，你無情至此，為了自保，我是沒辦法了……

王氏在商場的地位，已經一日不如一日。她幫不上家裏的忙，卻也不能因自己的事情，而使王氏遭到什麼禍端。

王若曦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現在不知道能開出什麼條件來。不如你說一些條件來作為交換，能接受的，我會考慮。」

沈墨不料她能如此好說話，覺得或許是陸伯母的死，真的讓她知道後悔了，不想再和陸嘉逸糾纏下去了。但卻又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這個原本被她看中的籌碼，她忽然不在意了，除非她有更有效的事情要做。

「一千萬」，蕭北道，「我給你一千萬，你自此別再騷擾我太太、也不必再糾纏陸嘉逸。只要你安分，沒有人會故意去動王氏。但是如果你不安分，你的家族也跟着遭殃。所以這一千萬，給你，你最好見好就收。不然斗下去，你認為你是我的對手？」

「呦……」王若曦很吃驚的樣子，「我沒聽錯吧？剛剛說話的人是蕭總嗎？怎麼蕭總也會插手女人的事情了？而且……什麼叫我不是蕭總你的對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和蕭總之間並沒有什麼過節，反而我們之間還有共同的敵人。所以蕭總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呢？」

「你現在在騷擾我的太太，這就是在和我作對」，蕭北道，「我不看其他事情的立場。在這件事情上，我太太是站在陸嘉逸這邊的，而我，是站在我太太這邊的。所以你要清楚，在這件事情上，我和你沒有共同的敵人。」

王若曦知道蕭北不好惹，不敢再說什麼。深思半晌，才道：「沈墨，你真的嫁了一個好男人。你知道么，其實我是嫉妒你……讀書的時候就是。」

「各人有各人的路，你沒必要這樣。」沈墨道。

「算啦……」王若曦道，「那第二個籌碼，我不打算用上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放心，不是要挾你，而只是請你幫我一個忙而已。你儘力而為，如果不成功，我也不會怪你。」

「你說。」沈墨很痛快。

「我要去做一件事」，王若曦道，「我希望得到陸嘉逸的一個保證，希望他承諾不會對付王家。但說實話，我不認為嘉逸具備一言九鼎的魄力。如果以後他還是想要把王家牽扯進來，我希望你能勸勸他，他聽你的。關鍵時刻，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能動用蕭家的勢力來幫幫王家。」

沈墨沒想到王若曦的要求竟然是這個。還以為她回不了頭，沒想到她瘋得快、清醒得也快。只是這中間的過程，卻要賠上陸伯母的一條命。

「就這些？」沈墨確認道。

王若曦點點頭：「就這些。」

「我只能保證，如果嘉逸真的打算去對付王家，我會盡我所能和他講道理，阻止他。但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我是絕對不會動用蕭家力量去幫王家的。那是為陸伯母報仇，如果他已經行動了，我無勸阻。不然九泉之下，我是更無顏面對伯父伯母了。」

王若曦笑笑，有些苦澀。

「你想看看在陸嘉逸心裏，姚芊芊到底重不重要麼？」王若曦道。

其實沈墨是不想看的，但是沈墨擔心王若曦會做什麼對姚芊芊太不利的事情。畢竟新戲開拍在即，如果姚芊芊出了什麼事兒，影響到新戲拍攝的話，這對奧宇可是大為不利的。

「你猶豫了，就是想看」，王若曦道，「跟我來吧。」

沈墨看了蕭北一眼，蕭北點頭，同意跟上去。

王若曦開車在前，沈墨和蕭北開車跟在她的車后不遠處。一路越走越偏僻，是一個剛剛建成，還沒有多少住戶入住的新小區。王若曦停在一棟別墅前，拿着鑰匙去開門。

沈墨和蕭北也跟了上去。這是一個毛坯房，此時兩層樓里空空蕩蕩，除了被綁在一樓客廳椅子上的人。

姚芊芊被綁得結結實實，被人用膠布封著嘴巴，動彈不得也呼喊不得。身旁立着幾個帶着黑色頭套、只露出眼睛的壯漢。這環境、這場景，倒像是在拍電影似的。沈墨當然知道這不是在拍電影，而是王若曦綁架了姚芊芊。

但是從王若曦剛才的話中可以聽出，她似乎並沒有想要真的對姚芊芊怎麼樣，而只是想要嚇唬嚇唬陸嘉逸。

「我們去哪兒看？」沈墨問道。

「隨便，隨便你們找到哪一個房間」，姚芊芊道，「對了，別忘了把你的手機調成靜音，然後記得關上房門就行了。」

弄得沈墨有些摸不清頭腦，但還是按照王若曦的說法做了。

姚芊芊看到沈墨來了，又見這個指使人綁架她的人是王若曦，反而不掙扎了。好像確定自己不會有事似的。沈墨笑笑，道：「你倒是膽子大。」

「唔唔唔……唔唔唔……」姚芊芊說了幾個字，但是沈墨完全聽不清楚。只不過從她的表情上，也可以推斷一二了。應該是在說「你才知道啊」之類的很得意的話。

沈墨和蕭北上二樓，找了一個視野不錯的房間。這房子只是刷了牆，二樓的幾個卧室倒是裝上了房門，更利於沈墨躲藏。

其實沈墨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在幹嘛。好奇？為了公司才來？好像都不是。好像……真的是想要看看，姚芊芊在陸嘉逸心中到底有多重。

「嘉逸……我知道你不願意接我的電話，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訴你。好像有些人，一不小心抓了姚小姐，想要糟蹋了她，順便兒再給她毀容呢。」王若曦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沈墨覺得有些無聊，關上房門，對蕭北表現自己的完全不在意：「真是有毛病，弄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為了證明？我看她是吃飽了撐的？」

「你不是吃飽了撐的？」蕭北一臉瞭然的看着沈墨。

看得沈墨有些心虛，卻還嘴硬：「我是擔心她真的傷了人，耽誤了我們的拍攝進度。」

「不必解釋」，蕭北卻是很肯定，「我不介意這些。你有這想法很正常，換位處之，或許我也會有。讓你做到完全不關心，那是不可能的。」

沈墨很詫異地看着他，這小子什麼時候如此大度了？她可從不認為蕭北在感情方面是個大度的人。

「不必腹誹我」，蕭北道，「我不是大度，我只是在試着尊重你。」

蕭北猶豫了半晌，好像又什麼難以啟齒的話似的。鼓足了勇氣才說道：「在你承認愛我那一刻，我就決定要為你做出些改變。」

「實際上，在你承認之前，我也改變了不少，只是自己沒有明確意識到。」

蕭北說的倒是坦誠，沈墨笑笑，神情也沒有那麼緊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