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退而求其次

蕭北點點頭，道：「也對，這的確是我丈母娘。」

只是他這丈母娘，也太能給他老婆找麻煩了。

一輛寶馬的車燈晃得人眼睛難受，蕭北下車，靠在門口兒上等陸嘉逸。

「蕭北，我媽呢？」陸嘉逸這時候也不和蕭北較量了，而是急切道。

「保安室呢。」蕭北一指裏面。對陸嘉逸用車燈晃人的行為很是不滿。道：「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家躺着。」

話音剛落，沈墨已經扶着陸夫人出來了。

「蕭北，你開車，我們先回家坐會兒。」沈墨吩咐道。

蕭北帥不過三秒，又只能乖乖聽話做司機。

回到家中，蕭北徑直上樓，顯然不打算打擾他們母女團聚、母子團聚。

「你別睡著了啊」，沈墨道，「等下還要……」

「還要什麼？」蕭北道，「陸嘉逸不是來了嗎？我們不用去送陸夫人了。等下你自己洗澡睡覺，不用叫醒我。」

沈墨立刻閉嘴，意識到蕭北是防着陸嘉逸，不想讓陸嘉逸知道他們現在已經不住在這裏了。

謹慎點兒沒什麼錯處，只是沈墨覺得他有些多此一舉。陸嘉逸再怎樣，也不至帶着人來他們家裏做圍剿吧？

「阿北啊，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陸夫人道，「都怪我，怎麼就忘帶手機了呢。」

「沒事」，蕭北的語氣居然出奇的和善，道，「如果伯母不排斥的話，不如今晚就別回去了。反正房間夠用，伯母就留在這裏，和墨墨說會兒話吧。」

看到蕭北如此和善的嘴臉，沈墨已經瞠目結舌。

「不用了」，陸夫人道，「改天再說吧，今天晚上太折騰了，不能再打擾你們了。」

「好」，蕭北道，「您隨意一些，就當做是在自己家裏吧。」

說完，就很自然地轉身回房了，好像他並沒有做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情。

可是在沈墨的眼裏，這簡直是質的飛躍！蕭北什麼時候會對除了搖搖和她織之外的旁人，這麼有耐心？還真是活久見啊！

「哎……我這個記性，真是越來越不好了」，陸夫人道，「我就怕我找不着路，沒有自己開車，打車過來的。可是到了這裏，再想要回去，卻不知道該說哪個位置了！哎……怎麼搞的，怎麼能把家裏的地址都給忘了……」

陸夫人有些害怕，忽然拉住了沈墨的手，道：「墨墨，你說……我會不會得了老年痴獃？」

「媽」，陸嘉逸笑道，「那叫阿爾默茨海默症，你好歹也算是個有文化有教養的貴婦了，不帶說大白話的啊！」

「一邊兒涼快去！我現在一聽你說話就頭疼。」陸夫人道。

沈墨也笑道：「不會的伯母，是您多慮了。主要是天黑，再加上您忽然到了一個不熟悉的環境，只是一時發矇而已。」

「您看，陸家大宅，位於輝陽路180號，您現在不是想起來了嗎？」沈墨道。

陸夫人一愣，道：「是啊！我是想起來了啊！」

「都怪那兩個小保安，像是看管犯人似的看着我。我原本是要在你們家門前等著，可是我一看他們那緊張的樣兒，應該是把我當賊了。我哪敢再在你家門口兒逗留啊！」陸夫人氣道。

「對對對，都是他們不好，明天一早我就去投訴他們！」沈墨道。

「算了算了」，陸夫人道，「他們也是職責之所在，沒辦法的事兒。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別讓人丟了飯碗。」

「就是」，陸嘉逸笑道，「你是和蕭北學的么？越來越刻薄。」

話音還沒落下呢，就又被陸夫人給推到一邊去了。陸夫人道：「我不願意看見你，你隨便找個房間休息去！我和墨墨說會兒話，等下再叫你回家。」

「媽，都這麼晚了，墨墨明天還要上班的啊，我也要去公司的……」陸嘉逸用起了好幾年沒用過的，撒嬌的絕學。

「去去去……別在這兒惹人嫌。」但是這對於陸夫人而言，卻是絲毫不起作用的。

沈墨也和陸伯母一起趕陸嘉逸，嫌棄地擺擺手。

這一瞬間，倒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某一刻。那時候，陸伯父還在，陸伯母依舊這麼美麗，卻很健康。陸嘉逸每次在陸伯父面前「爭寵」不成，就用上撒嬌的本事，可是每一次都不奏效。有時候甚至會被陸伯父拿着拖把追着打。

陸嘉逸給沈墨使了個眼色，那眼神顯然很有深意。只可惜，沈墨並沒有領會到這眼神兒的意思。

看到陸嘉逸隨便在一樓找了一間客房，陸伯母這才低聲嘆了一聲，輕聲道：「墨墨，嘉逸他……」

陸伯母更湊近了沈墨些，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覺得王若曦怎麼樣？」

「挺好的啊」，沈墨道，「人長得不錯，家世又好，而且自己對事業也有追求。很難得的。」

「是啊……」陸夫人嘆了一聲，聲音又壓低了些，道，「你覺得……那個姚小姐怎麼樣？聽若曦說，你和這位姚小姐的關係挺不錯的？」

這個……這讓沈墨怎麼回答？

顯然是王若曦自己去找過陸伯母了，就算沒攤牌，估計也差不遠了，能說的一定都說了。

「我和她關係是不錯」，沈墨道，「我挺欣賞她的，但是她的出身不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哎……」陸夫人又嘆了一聲，道，「出身……哎，這是改不了的。我也聽說了，這是嘉逸在那種場合里認識的女人，這種女人，為了錢，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可是……」

陸夫人往陸嘉逸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道：「嘉逸似乎不是很排斥她。而且我也找楊秘書打聽過，這位姚小姐，的確是在嘉逸身邊存在時間最長的女人。」

沈墨聽着，怎麼有些糊塗了呢？覺得自己好像是聽錯了。

怎麼聽着陸伯母的意思，倒像是要接受姚芊芊了呢？這變化，是不是有些太快了？而且以陸伯母一直以來的要求，怎麼可能接受姚芊芊那樣出身的女人？

如果……陸伯母連姚芊芊都可以接受，為什麼就不可以接受當初失了身的自她呢？

「墨墨，你幫我約姚小姐出來吧，我和她好好兒談談。」陸夫人道。

「啊？」沈墨有些驚訝。

「哎……」陸伯母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曦和我說……嘉逸害她。我是知道嘉逸的，如果不是真的太討厭若曦了，他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若曦再好，嘉逸不喜歡，也是沒辦法。少不了拼了我的這張老臉，對她做一些補償了。」

沈墨尷尬笑笑，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畢竟陸她也不能說，還是讓嘉逸娶王若曦吧。在這件事情上，她是沒有任何決定權的。

但如此促成嘉逸和姚芊芊……是不是管得有點兒太寬了？

沈墨猶豫了半晌，卻還是點點頭，道：「好吧，我明天就辦這件事。」

「墨墨啊……」陸伯母拍着她的手，道，「如今啊，什麼事情，伯母也就只能和你商量一下了。」

沈墨笑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實她很為難，但是她不願意駁回陸伯母的請求。

「嗨……其實也是我瞎操心了」，陸夫人道，「最近總覺得，好像自己時日無多似的。總想要看着嘉逸的婚事有個着落。我不想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嘉逸一個熱孤零零地在這個世界上。我也不想我的兒子，像是沒人要一般，總來打擾你和阿北的生活……」

「墨墨啊，這手心手背兒都是肉。如果有一天，嘉逸真的做出了什麼對不起你和蕭北的事情，我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啊……」

陸夫人的一番話，說得沈墨鼻子酸酸的，緊緊抓着她的手，道：「伯母，不會的，您看您多健康啊，怎麼可能呢。您啊，就是想多了。」

忽然輕鬆笑道：「也是我和嘉逸都忙着工作的事兒，忽略了您。有些上了年紀的人，是願意胡思亂想的。我看您就是閑着沒事兒，瞎操心。不過也是我們的錯，所以以後您再有這些瞎操心的事兒啊，就儘管提出來，我們肯定依著您。」

又說了一會兒話，陸伯母看了下時間，便急着要走。

叫了陸嘉逸，沈墨送他們到門口兒。見陸嘉逸有些沉悶，沈墨估計陸嘉逸是猜到了陸伯母和她說的話。

雖然她們說話很小聲，但是母子連心，對於陸伯母的意圖，嘉逸應該早就料到一些了。

只是不知道嘉逸自己心中怎麼想。是不是能任由陸伯母繼續如此干涉他的婚事。也有可能，嘉逸只是料到了陸伯母是要說他的婚事，而並沒有料到陸伯母的心裏，已經開始試着接受姚芊芊了。

畢竟這事實在讓人意外。

收拾收拾上床，發現蕭北已經睡著了。看着他的睡顏，忽然一陣心動。

不管別人如何，她只想要守住她身旁的他。其他的，都不是她所能管得了的。答應幫陸伯母，也只是盡一個養女的本分而已。

輕輕在蕭北的唇上印了一記，心滿意足地躺下睡覺。

「這就睡了？」忽然身旁響起了一個聲音。

沈墨嚇得不輕，屏息聽去，還以為蕭北是在說夢話。

「撩撥了我，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哪兒有那麼容易？」蕭北忽然撐起半邊身子看着她。

沈墨暗想，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