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五十打底

「嘎嘣！」

棗子真的很大了，陳樂竟是不能將整顆棗放進嘴裏嚼，得咬着吃，一口下去，清脆！

然後，就是甜。

真的甜，口腔全是甜味，順着喉嚨，真能甜到心裏了。

而且，這種甜一點兒也不感覺膩。

好棗！

這棗的價值要比甜瓜高。

陳樂無比確定。

沉浸在棗子的甘甜，陳樂沒注意神色變化的林清晨，他趕緊跑去拿了雨布，撲在棗樹下，用着昨晚做的工具開始打棗子。

嘩啦啦……

大顆大顆的紅棗掉落，就跟下了紅棗雨似的，看起來特別的好看。

林清晨站在一旁，看呆了，如果有手機，她肯定會拍下來。

老棗樹，有年頭了，棗樹中算大的了，踩着石凳的陳樂舉著杆子也夠不著上頭，他爬上了樹。

「小心一些。」

林清晨如昨天一樣緊張了起來，她挪到樹下，微抬兩臂，生怕陳樂掉下來好接着。

陳樂就是掉下來，以他的個頭和體重，高挑的林清晨萬萬也接不住。

她似乎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就那麼抬着頭，舉著臂，有棗子落下砸在頭上，她眼睛都不敢睜開，可又得睜開，不然陳樂萬一掉下來看不到怎麼辦，所以，她半睜着眼睛。

但是，棗子落在頭上，真的挺疼。

一顆棗子砸在了嘴角，疼的她「哎喲」一聲。

「你在下面幹啥？」

陳樂停下手上動作，疑惑林清晨站下面幹什麼。

「我、我……你小心一點。」林清晨道。

「沒事，站遠一些。」陳樂說道。

林清晨搖頭。

陳樂只好說道：「我就是掉下來了，你能接住我嗎？」

「我……」林清晨眨着眼睛，能接住嗎？不能的。

「我要是掉下來，砸你身上，咱們兩人都受傷了，咋辦？」

陳樂一說，林清晨想了想，這才走遠了些，嘴裏不忘叮囑小心一些。

「放心吧。」

陳樂繼續打棗子，紅棗雨降落。

林清晨感慨：「好美啊。」

在大都市，可見不著如此景色。

兩隻金絲雀一點也不害怕，在陳樂手裏竹竿周圍飛來飛去。

打好了棗子，陳樂從屋裏拿來了麻袋。

林清晨終於找到自己能做的事了，她幫忙收棗子。

兩人忙活了好一會，三大麻袋，估摸著四百斤是有的，可能還要往上。

陳樂將麻袋放進三輪車，留了一些在家裏吃，一腦門汗的陳樂就要打火，林清晨拿着一條毛巾走過來，遞給陳樂：「早飯煮的稀飯，先吃了吧。」

「嗯，也好。」

陳樂擦了汗。

一大碗稀飯幾口喝完。

看自己做的稀飯被陳樂吃這麼快，林清晨還是高興的。

陳樂上了三輪車：「我去一趟縣城，你要買什麼東西嗎？」

「沒什麼需要的。」

林清晨搖著頭，說道：「你昨天買了很多了。」

「我自己看着買吧。」陳樂道。

「真的不用買了，不要亂花錢。」

以前，林清晨對錢沒絲毫的概念，這兩天不到的時間相處，林清晨明白錢來之不易。

「我走了。」陳樂喊了一聲。

「路上小心啊。」

說着，林清晨猶豫不決要說什麼。

陳樂沒急着走，等著林清晨。

「打賭，我輸了，你想要咋樣啊？」

聲音越來越低，到了後面都聽不清了，林清晨低着頭，不敢去瞧陳樂。

那樣子，緊張帶着點害怕的，看起來別樣味道。

陳樂笑了笑，道：「那我說了啊。」

「嗯，你說。」林清晨兩手捏着衣角，如前天剛來的她。

「我想你……」

陳樂的聲音落在林清晨耳中，林清晨心臟突突的跳。

「我想你多笑笑。」陳樂道。

「啊？」

林清晨抬起頭看陳樂，明晃晃的大眼睛連續眨了幾下。

「我知道你有心事，解決不了的，就暫時不要想了，如果可以，我會盡最大能力去幫助你。」

陳樂提及心事，林清晨神色黯淡了下來，聽完后，她又有些感動。

「多笑笑，你笑起來更好看。」陳樂笑着道。

林清晨黯淡的臉色瞬間被紅潮給湧上，羞答答的甭提多迷人。

「走了。」

陳樂不再多說，開着三輪車出門。

林清晨快步跑到院門外，先是喊了一聲：「路上當心。」

然後，她如自言自語一樣的說：「好的……」

林清晨對陳樂的態度，再次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打賭輸了，之前一直想着萬一陳樂提出非分之事的話，自己該怎麼辦，哪裏想到陳樂想要看她多笑笑。

站在院門外的林清晨確實在笑，笑的極好看，比東邊天際的日出還要美。

陳樂再次來到了長青縣西街的長青一樓，這次是蘇峰主動給他打的電話。

在半路上呢，接到了蘇峰的電話。

昨天陳樂說了今天或許有別的，蘇峰遺憾沒了甜瓜，但還是抱着一些希望。

到了地，給蘇峰打了電話，蘇峰說忙完手頭事情立馬下來，而且連說不好意思，還讓陳樂到長青一樓坐着等下。

陳樂沒進長青一樓，依然將車停在長青一樓路邊上。

距離他不遠還有一輛車，是個麵包車，後備箱開着，全是紅棗，那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光頭。

西街算是長青縣客流量最大的街之一了，長青一樓生意又好，商販在周圍買賣的很多，只要不靠近長青一樓那條紅線，也不會被趕。

「賣什麼的？」

現在也沒生意，光頭走到了陳樂的三輪車前，捏了捏車廂里的口袋。

「和你一樣。」陳樂道。

「大棗？那我勸你換個地方了。」

光頭嘿嘿一笑：「知道我車上紅棗是哪裏的嗎？朗村，朗村產紅棗你不會不知道吧？而今紅棗還沒上市，我這是通過科學手段培育出來的。」

說着，光頭一臉的驕傲，他拿出一包煙，抽出兩根，遞給陳樂一根，陳樂擺手。

「吧嗒。」

光頭點上了煙，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掃了掃陳樂，問道：「多少錢一斤？」

陳樂伸出五根手指。

「五塊？」

光頭一驚，接着臉就黑了。

如今鮮棗少有上市的，五塊一斤，他還做什麼生意？

不過轉念一想，光頭眉開眼笑起來，他直接去搬陳樂車裏的棗子。

「咦，你幹什麼？」陳樂攔下了光頭。

「五塊錢一斤，我全要了，我車上有大稱。」

光頭拍了拍陳樂的肩膀：「兄弟，我全包了，夠意思吧？」

「你錯了。」陳樂道，「我的紅棗不是五塊一斤。」

「臨時漲價？」

光頭眉頭一皺：「做生意可沒你這樣的。」

「是五十打底。」陳樂笑看着光頭。

「多少？」光頭瞪圓眼珠子，「五十？還打底？」

「嗯。」陳樂點頭。

「你賣給鬼去吧。」

光頭哼了一聲：「我就在旁邊看着，你要是能賣出去一斤，我這一車紅棗全送……」

話沒說完，有人來買棗子了，光頭笑着招呼，賣了五斤，光頭對者陳樂甩了甩手裏的錢，炫耀着呢。

「我說你好歹將口袋打開啊。」

光頭倒是個話癆，還挺熱心：「人家都看不着你的紅棗，誰知道你車上是什麼，你干站一天，別說五十打底了，你五塊錢一斤也賣不出去。」

「我這會有人包的。」陳樂道。

「全包？」

光頭呵呵一笑：「八塊錢一斤，我給你全包了，如何？」

見陳樂不理，光頭輕哼一聲。

「全包的人來了。」陳樂對着長青一樓努努嘴。

「啥？你說長青一樓包你的棗子？」光頭是不信的。

蘇峰走出來了，老遠就喊道：「陳樂，抱歉啊，剛才在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