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三百八十四章廉頗老矣

陳昭昭在回來看見街道上的程寧軍時，就感覺風靈關守不住了，她倒是當機立斷，也不顧其他，將自家二哥放到自己師傅送給她，專門逃生的微型小雲舟裏面，兩個人在城破之前，她大哥被抓之後，離開了風靈關。

對於他們的離去，程寧是知道的，他也不是瞎子，那麼耀眼的靈光，其怎麼會看不見，再者說就算戰場再亂，突然從地面飛上天一艘不大也不算太小的雲舟，其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程寧只想要風靈關，對於陳家這些人，他沒有什麼興趣，

陳昭昭帶着陳華容跑了，他不去派人追，就連被高明廢了一顆寶珠打殘的陳友，他不僅準備放了，還準備給他治傷，千金買馬骨，不管楚衛兩國他們的餘孽是什麼想法，反正他程寧的態度卻是已經表明了。

——

————分界線————

「陳老將軍寶刀未老，竇某佩服！」

竇靖宇說着話，側身躲開了陳茂的刀罡，回敬了一張《數九符》，符紙在臨近陳茂身邊的半空中炸裂，濃烈的寒氣撲面而來，即使是陳茂擁有不俗的真氣護體，其仍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其沒有握刀的左臂，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冰封住了。

「哼！」

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了，從他將隕石斬碎，再到四處劈砍法陣，直到最後竇靖宇他們三人再度現身，與陳茂硬碰硬，這樣的小玩意兒，他竇靖宇使了沒有十回也有八回。

陳茂再一次默運真氣，聚集於左臂，震碎冰霜。

他們打了這麼久，外面的天都亮了多時，只不過陳茂在陣中看不見罷了。

現在場中還能戰者只有竇靖宇和他了，至於宋懷恩和霍茗，畢竟還是修為不足，神通火候不到，其一個耷拉着右臂，靠坐在一家門口的上馬石邊，嘴裏呼啦啦的喘著粗氣，偶爾還有血沫子噴出的就是宋懷恩了。

霍茗可比他痛快的多了，能讓他不擋在竇靖宇面前的，唯有他自己先倒下。

其重了陳茂一手重掌，心肺都受了傷，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

姜還是老的辣，霍茗的橫練外功雖強，但還是差點火候，他能擋住陳茂十次二十次的攻擊，但上百次，上千次，乃至更多，就沒有辦法了。

再者陳茂的《風雷刀法》可不是吃素的，也不是凡俗之中的尋常武藝，他那是以武為咒，以功變法，卻是玩了個巧勁兒，並沒有將武夫的路子，一條道走到黑。

風雷四柱陳友施展起來都有那般威勢，就更別提陳茂了，若是竇靖宇當時一連打出十三道《大金剛符》，且各個都是極品紫符，恐怕他這費盡心機佈下的《換日陣》，就要被陳茂給一舉砸破了。

陳茂的威風雖然耍的夠大，但其自身體卻力也着實的消耗不少，畢竟他的年歲也是不小了，看起來他的三陽大刀，耍的虎虎生風，實際上，宋懷恩和霍茗也都不是吃素的。

他們雖然現在暫時都被陳茂打的半死不活了，但是陳茂身上也是被他們各自重創了一下，宋懷恩最後一掌以斷臂為代價，冰封住了陳茂的左眼，讓其不僅不能識物，更是時時刻刻由刺骨的寒意襲擾著神魂。

而霍茗最後一擊《醉靠八卦》，身雖一個，影卻八分，八分八重力，一重比一重更強，陳茂當時硬撼了七重半，中了最後半招，以至於現在的行動速度大大降低，要不然也不會連之前輕易就能躲掉的小花招，現在應付起來都吃力的很了。

就因為霍茗使了這招所以他才會昏迷不醒，動彈不得，《醉靠八卦》傷人也傷己，他的橫練外功與其說是被陳茂從外面攻破的，倒不如說是由自家在裏面自毀的。

四人中竇靖宇的狀態保存最好，其前有霍茗抵擋，後有宋懷恩發動反擊，其可謂是無所事事，要不然也不會盡弄一些小花招了。

他之所以如此放任宋懷恩和霍茗，讓他們這般自主隨意的和陳茂搏殺，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帶這兩個後輩見見世面，說白了別看竇靖宇嘴上對陳茂挺尊重，可實際上，他不過就是拿陳茂當了個靶子。

宋懷恩和霍茗應該都算的上是「溫室裏面的花朵」了，在楚國滅亡之後，他們這一群人就開始東躲西藏，吳國皇室在一開始派了幾波天禪寺的僧人追殺后，便不了了之。

謠言止於智者，吳國的皇帝深深的明白，只要他能讓治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那麼不說是楚國餘孽，衛國公主，就是讓他們兩國開國先祖轉世重生，也照樣奈何不得他。

反之的話，其皇位和江山不用兩國遺老遺少去推翻，他自己都會感覺坐不穩。

若是魏浩知道他知道想法，一定會深以為意，其遙遠的家鄉清朝，不是有一二百年，都被朱三太子的事，鬧得人心惶惶，坐立不安。

世道亂了，人心散了，那誰都可以是朱三太子，但到了盛世，大家也都會一同給當今皇帝歌功頌德。

竇靖宇心裏清楚的很，真若說比做皇帝的水平，善待黎民，優待蒼生，他們楚國的小皇帝肯定是沒戲，衛國的長公主也不行，就連現在這大張旗鼓爭位置的程寧，論守天下的本事，也未必比得過他老子。

不過竇靖宇為的不是三國黎民，他為的是報大楚先皇知遇之恩，他竇靖宇心太小，裝不下蒼生，三個國家都裝不小。

鬥法斗到了現在，竇靖宇除了剛開始的一手《換日陣》以外，就沒有漏出什麼真格的玩意兒來，其目的自然主要是拿陳茂給宋懷恩，霍茗練手的意思，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也不願意為了一個小小的風靈關守將，使出他的真實實力。

有一件事宋懷恩和霍茗都不知道，可以現在的整個楚國遺老遺少，除了三個皇室成員就沒人知道了，他竇靖宇也是肉封神，是自己手握著大楚皇封榜給他自己封的神，這大楚皇封榜上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

可以說現在大楚晉陞的氣運，都綁在了竇靖宇的身上，竇靖宇也牢牢將自己綁在了大楚這艘爛船上。

只這一件事就能看出竇靖宇復國的決心，這也算是另類版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本來竇靖宇和陳茂斗到了現在，按理說該是他竇靖宇揭開皇封，拿出全部實力的時候了。

然而他卻是沒有，因為陳茂在法陣中不知道外界的情況，竇靖宇卻是能夠有自家的獨特渠道了解。

他已經知道了風靈關全面失守投降，程寧的大軍正在進入接管，此時的風靈關，燕京這邊卻是已經大勢已去，故而竇靖宇也不願意再給別人白打工，死磕陳茂，畢竟該練的兵已經練完了。

所以竇靖宇在《數九符》扔出后，便運用其拿手的空間一類的法門，瞬息而至，三兩下抄起了霍茗，宋懷恩，將他們扔到了他自家開闢的私人空間里，揮揮手收了法陣，一溜煙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陳茂見此也並沒有選擇繼續追蹤下去，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和竇靖宇對着干。

現在竇靖宇主動離開，對他來說是好事，對風靈關來說卻是壞事，陳茂是過了一百多歲的人，打了一輩子的仗，又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故而其在竇靖宇走後，有片刻的茫然，之後也沒有選擇再去什麼地方，只是單手持刀，來到剛才宋懷恩做的上馬石旁，一屁股做了下來，這裏是風靈關的主幹道，程寧大軍進城必然會路過這裏，所以陳茂選擇了等，再則人老了就不愛動了，死也想死在自己的家鄉土地上。

陳茂征戰一輩子，他的家鄉是回不去了，風靈關有他太多的心血，埋在這裏，就是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