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留一半

「殿下，今日您讓老臣過來，所為何事。」

「高大人，你坐，先坐下，有什麼事我們坐下說。」

「殿下，老臣還是站着的好。」

「高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老臣沒什麼意思，就是殿下都在那裏站着，我如何能坐着。」

「原來高大人在意的是這個。是是本宮唐突了，唐突了。」

說着，楊勇就坐了下去。

他這一坐，高炯才坐下。

何至於此，怎麼就非要這樣。

規矩啊，這是規矩。

太子那可是未來的君主，怎麼能失了禮儀。

還有這就是高炯，這要是換了別人，指不定還會怎樣。

沒有一份姻親在裏面，借給他好幾個膽子，那也是不敢的。

誰也不是笨蛋，都想着要好好活着不是。

「高大人，你怎麼看如今的帝國？」

「殿下何來此問？」

「本宮就是隨便問問，高大人不用如此拘謹，有什麼說什麼即可。」

高炯這個時候還是沒有行動，還在那裏觀望。

如今是什麼世道，可不能大意。

眼下，帝國一統四海，有些事確實已經提上了日程。

楊勇為什麼找他過來，他心裏那也明白。

無非就是那麼一檔子事，何苦來哉。

說句心裏話，這楊勇要不是和他說姻親關係，怎麼都不會插手。畢竟皇帝都還在那裏看着，他啊，可不想因為這樣的事情無緣無故挨整。

只不過，有些事並不是他要怎樣那就能怎樣的。就算他自己沒那個意思，但在一些人眼中他也……這就是所謂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誰能說明白裏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是說不清楚的，誰讓他與太子是那樣的關係。

既然沒辦法說明白，那麼就只能這樣了。

抱着這樣的念頭，所以他來了這裏。

這裏不是太子府，而是一間茶樓。

怎麼還來這裏了，就不能……

不能，肯定不能啊。

拜託，動一動腦子。

太子府中，那是一個多麼搶眼的地方。在那裏說事情，談……那不是自己在作死么。

仔細想一想，就算……那也不行。人多眼雜，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更何況，誰能保證宮裏的那位真沒這樣的心思。

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命最重要，多做一點，那也沒什麼。

這個世界什麼是最廉價的，那就是銀子啊。

可能對於別人來說，那銀子還是個東西，但對於他……不過就是一個數字。

花完了只要動動手指頭，馬上就會有。

這也是……說白了，這就是……

也不知沉默了多長時間，高炯才開口道：「殿下只要守住本心，一切就沒有問題。」

「高大人，你真以為這樣子就夠了嗎？」

對於高炯的這套說辭，楊勇肯定不滿意。他要是滿意，那才真真有鬼了。

說的也是。這種話不管放在什麼地方那都適合，所以呢，該怎樣，一目了然的很。

要是不在這個地方上下功夫，說拒絕，接下來，那才是真麻煩。

「殿下，您究竟有什麼好擔心的。陛下對您那不是小好，是大好。只要您不犯錯誤，那麼將來就不會發生什麼意外。還有就算真有什麼，也還有……您這又是何必！」

是啊，究竟有什麼好擔心的。

事到如今，有太多太多的事，也已經不怎麼好講。

還是那句話，如果一切還是當初，可能就不會是這個樣子。只是若還是當初，現在……算了，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去想那些，也已經是無用。

「高大人，本宮今日讓你過來，也沒別的意思，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希望你能明白，這天下並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樣。」

「殿下，您究竟想說什麼？」

「本宮想說的是，如果咱們再這樣無動於衷下去，那麼當初沙丘宮中發生過的一切誰也不能保證不會發生。」

「殿下慎言。」

「高大人，這裏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哪裏用得着那樣。說來也是，如果當初，沒有沙丘宮那件事，如今這天下會是怎樣，誰又能說得准。」

「殿下，有很多事，並不是你以為要怎樣就能怎樣的。這天下說到底是陛下的天下，我們就算要爭，那也要在條條框框中去爭。如果殿下有其他心思，請恕老臣不能參與之罪。」

你聽聽這話說的，知道的人以為這可能就是一件尋常事，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麼驚天之舉。

是什麼，要什麼！

世人眼中看到的難道就一定是真的嗎？

別開玩笑了，要真是真的，那麼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凍死骨。說句老實話，就是因為有那麼多虛虛假假的存在，才會有無數人捨身忘死。

可能，大概就是這樣。

「高大人，你看你這是想到哪裏去了。本宮就算真有那個心思，你們這些人也不會允許我那樣做的。本宮是什麼樣的人，高大人又怎會不知道。這麼多年下來，本宮一直跟在陛下身後，哪裏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楊勇這句話說得就很地道，就很聰明人。

老實人活不到這個地步，但聰明人同樣也活不下來，能活下來的就是這樣會裝傻充愣的人。

這些年，楊勇的確跟在楊堅的後面，亦步亦趨的做着一些事，並沒有什麼創新之舉。但你要知道，這些年下來，他可是什麼錯也沒有犯。

這就有點可怕，有點讓人敬佩了。

有能力，這怎麼看都是有能力的。至於說其他，並不是那麼……那麼重要。

高炯只是略微的想了想，就說道：「殿下，老臣沒有那個意思，老陳怎麼會這樣想。殿下是怎樣的人，我們這些做臣子的那都一直看在眼裏。也因為此，老臣才覺得只要殿下守住本心，那麼外面的風雨怎麼說都是進不來的。」

是不是真心話，這個也不好講。

身在漩渦中心，誰又能真的無所顧忌。

要想有一個好下場，那就不能太恣意妄為。

高炯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才能這樣說的含含糊糊。

有些話是要說的，但是要換種說法。

這樣既能保護自己，也能不讓別人操心不是。

是真的不想，一點兒都不要。

如此這般，不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