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南枝跟江匿在小吃街買了晚飯，直接拎到醫院。
喬曦趴在窗枱看公園的夜景，南枝說帶飯過來她就沒買，現在餓的肚子咕咕叫。
旁邊的電腦放着當紅歌手的演唱會直播。
電腦聲音不大，喬曦趴在那裏剛好聽的清楚。
走廊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沉穩有力。
最後停在喬曦病房前，喬曦眯了着眼，誰家家屬來了？
南南什麼時候來啊？她好餓哦……
病房門被推開，聲音輕輕的。
喬曦笑眯眯的轉頭：「你來了……啊……」
喬曦縮著瞳孔，盯着立在門口的人。
那人笑道：「曦曦，我回來了。」
喬曦垂下眼睛，揉着太陽穴扭頭趴回窗枱，小聲嘀咕著明天是不是還要找醫生聊聊。
鄭悠擼了一把腦袋，咧嘴湊到她面前：「你別生氣了，我這不是回來找你了嘛。」
喬曦眨了一下眼睛，鼓著腮幫子看他：「你不是和蔣琪一起走了嘛？為什麼還來找我啊……你都說不要我了。」
鄭悠一臉疑惑，緊接着皺着眉頭。眉角的傷疤隨着他的神情一動一動的。
「我啥時候說走的？蔣琪哪個玩意啊？」他皺眉，伸手要去碰她。
喬曦打個哈欠，在她手心裏蹭蹭：「你怎麼變了啊？你前幾天來的時候還留着劉海呢，你這傷怎麼回事啊？被誰欺負了？」
鄭悠手僵了一下：「前幾天？」
「對呀，你一個月前還說要我自己好好的，前幾天說你跟她過的很好不要我擔心。又來幹嘛？」喬曦哼哼兩聲。
鄭悠伸手攬過她的肩膀：「來找你啊，想你了就回來了。」
「那你以後還走嗎？」
「不走了啊。」
「是不是醫生告訴你我有病你才回來的啊？」喬曦靠在他懷裏，悶聲道。
鄭悠不吭聲，埋在她脖子裏。
有溫潤的液體浸濕病服，緊接着是一聲聲「對不起」
——
站在病房門口南枝一扁嘴，握著袋子的手收緊，抽著鼻子小聲哭。
江匿揉揉她的頭髮，抱進懷裏：「好了，哭什麼？」
「她有臆想症……？」南枝顫抖着手，攥緊江匿腰間的衣服。
「鄭悠來了，都會好的。」江匿嘆口氣，沒有回答她的話。
既然回來了，一切都好說。
南枝哭哭啼啼的讓江匿哄了好一會，等飯快涼了才進病房。
南枝跟沒看見鄭悠一樣，自顧自的喊喬曦吃飯。
喬曦晃晃腿，從他懷裏掙扎出來：「你買了什麼啊？」
「糖醋排骨，酸辣魚，黃燜雞，小龍蝦還有可樂雞翅。」南枝拉出桌子，怪不得江匿讓買那麼多飯，原來早就知道鄭悠要來。
想着她回頭瞪了江匿一眼。
江匿笑着揉揉她的腦袋，跟鄭悠說：「坐吧，那麼久沒見了。」
喬曦回頭拉住他的手指，對他笑：「過來吃飯。」
南枝撇嘴，掏出四份米飯，擺在桌子上。
鄭悠比之前高了不少，很江匿站在一起比他還高一點，剃著板寸頭，眼角的疤拉到耳後，眸子含着鋒利的刀，要不是剛剛哭過可能還會凶一些。
「直接來的？」江匿給南枝剃魚刺，又夾了兩隻龍蝦。
南枝鼓著腮小口吃着。
鄭悠應了一聲：「在酒店洗完澡就來了。」
喬曦舔了一下唇角，把筷子伸到南枝碗裏，夾走她碗裏的龍蝦。
南枝：「！！！！」
江匿夾的龍蝦！
南枝瞪了她一樣，刷的一下伸筷子，把龍蝦夾過來：「你要吃讓鄭悠給你夾，這是我的！」
兩隻龍蝦只奪回一隻，另一隻被喬曦塞嘴裏了。
鄭悠伸手夾了幾個放到自己碗裏，把龍蝦殼剝開，肉放進她碗裏。
南枝移開眼睛，切，她不酸。
「有地方去嗎？」江匿用衛生紙擦擦指尖，開始給她剝龍蝦。
南枝啃著排骨，把黃燜雞里的素菜夾到他碗裏。
光買肉，他吃不了幾口，吃不飽晚上給他下面？
南枝想着。
「我這幾天會找房子的。」他拉着東西直接來l市。
南枝皺眉：「不是說調來l市嗎？部隊不安排住處？」
鄭悠頓了一下：「上司沒批准，我申請了退伍。」
申請退伍是江匿告訴他喬曦有抑鬱症才決定的。
上司最初沒同意，後來倔不過他才勉強答應。
調來l市是不可能的。
「你住喬曦那裏吧，她買了房子，鑰匙我等會兒給你。」南枝悶聲說。
喬曦點頭：「住我家。」然後拉着鄭悠的衣袖：「小區門口有狗屎，你走路注意點啊。」
鄭悠點頭。
「工作怎麼辦？」南枝低頭含住江匿遞來的蝦肉。
「一所中學的體育老師，我過幾天去投簡歷。」
「也行。」
南枝和江匿吃完飯就回去了。
鄭悠還在陪喬曦，他在手機上看着她寫的兩人故事和最新幻想出來的一本書。
喬曦困的睜不開眼，打着哈欠把稿子存好，窩到他懷裏：「睡著了能見到你嗎？」
鄭悠碰碰她的臉：「能，以後每天都能看見。」
喬曦嘿嘿的笑：「蔣琪說她去陪你了，我當時都氣哭了？」
鄭悠頓了一下：「她死了？」
「……不知道，只知道顧笑死了，南南說是自殺。」喬曦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趴在他身上不再吭聲。
「睡吧。」鄭悠輕輕拍着她的肩膀，目光落到床頭旁的魚缸里。
那幾條魚，還活着。
時間到十點，鄭悠才從醫院回去。
把東西拎去喬曦家，屋裏還算乾淨，桌面上只有薄薄的一層灰塵。
鄭悠拿着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又拖了地，換了被套，把消毒櫃里的碗筷都拿出來洗一遍。
忙活完已經快十二點了。
鄭悠站在次卧掃了一眼，然後拖着行李箱去喬曦的主卧。
——
南枝和江匿從醫院出來后，她捏着他的胳膊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江匿「嘶」了一聲，反手捏她臉上的軟肉：「知道的。」
南枝伸手捶了他一下：「你居然不跟我說！」
「知道會買他的飯？」江匿失笑。
南枝哼了一聲，靠在副駕駛座。
何止不會買，他連病房都門都進不去。
狗男人。
「行了，他為了喬曦都放棄軍人了。」
「可得了吧，要不是他喬曦能得抑鬱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