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背叛

pS：昨天那章增加了友可以回去補一下。

「醫生！醫生！聽得到嗎？」藤丸立香不斷低聲呼叫，試圖聯繫上迦勒底，可回應他的只有死寂。

雖說在過去的特異點裏迦勒底的通訊也常常時靈時不靈，越是扭曲嚴重的特異點越是如此，但這一次不一樣。

也許只是神經過敏，但藤丸立香感覺自己被拋棄在漆黑海洋中的一方孤島上，漆黑的海水吞沒了一切，就連聲音也無法倖免。

這就是傳說中的傳說中的深淵吧？

如此孤獨，站在海岸上眺望這漆黑的海洋，就連活着都是一種痛苦。

所以死去吧……

所以去死吧……

變成我們的一部分吧……

無數女孩子的聲音在腦海中呢喃，不斷地邀請藤丸立香步入漆黑的海水，放棄痛苦的生命，成為永恆存在的一部分。

在那深海中，神奇的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地上流淌著蜂蜜和牛奶，空氣中瀰漫富饒的腥氣，那是食物太多落在地上腐爛的喜樂安寧。

只要到達那裏就再無苦痛，只要……「master！」「前輩！」「別睡了！」

疼痛和吼叫粗暴地把藤丸立香從夢魘中拽出，藤丸立香捂著紅腫的臉，茫然看向前方。

哪有什麼鮮花，輻射形狀的器官和散發熔岩光澤的血管倒是有很多。

消化液之類的不明液體流了一地，空氣中到處都是令人不快的腥臭，還隱隱有股石楠花的味道。

「這是……哪？」

「這裏是『孵化場』外的菌毯，用於安放輕傷患者，廣播里是這麼說的。」

埃爾梅羅二世指著周圍不斷穿梭的蟲獸這麼說着，那些看似猙獰的龐然大物正在將一個個類似繭的東西運輸到孵化場內部。

有的則就地放下，隨後便有專門的、更小一些的蟲獸把繭撕開，將裏面的人安放在菌毯上，用菌毯包裹那些人身上綴生的奇怪組織，那似乎是某種治療方法。

「廣播？」藤丸立香支起耳朵，然而空氣中並沒有可以稱為廣播的聲音，倒是遠處的爆炸聲連綿不絕。

「不是聲音，是類似意念傳話的大規模術式網絡。」

埃爾梅羅二世解釋道：「你之前也有植入終端術式，但還沒植入完全你就昏迷過去了，那些生物說你的靈感太高，容易通過『卡拉』窺視到了不好的東西，所以又把你的術式拆掉了。」

「卡拉？是我想的那個嗎？」藤丸立香一臉懵逼，覺得聽到了什麼畫風不大對的東西。

「我想是的，雖然本質是以催眠和信號傳輸為基礎的心靈鏈接網絡，但表現形式近乎一致，只是不用辮子。」埃爾梅羅二世順利接上藤丸立香的思維，顯然平時沒少玩即時戰略遊戲《星際爭霸》。

藤丸立香揉揉臉，勉力讓自己不去關注奇怪的東西：「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能聯繫上醫生嗎？」

埃爾梅羅二世沒有立刻回答，臉上做出平時和別人確認事情時的表情，但嘴唇卻沒有開闔，也沒有通過腹語之類的技巧或魔術發出聲音。

那大概就是「卡拉」了吧？

藤丸立香猜測。

「迦勒底那邊還聯繫不上，結衣表示現在虛數空間內流混亂，短時間內都無法建立聯繫，不過他們會持續觀測，保障我們存在。

現在的狀況並不樂觀，之前域外的舊日支配者降臨的時候那邊的觀測出現了漏洞，結果吉爾伽美什不知道為什麼進入了虛數空間內的結界，動用【對界寶具】損壞結界的根基，迫使結界緊急上浮現實世界。

因為是止損式緊急上浮，所以結界內很多危險的內容物泄露，導致大量人員傷亡，現在那邊正在以各個孵化場為中心緊急搶救傷病人員。

不過因為吉爾伽美什還在活動，所以沒有辦法建立大型結界遮蔽，現在特異點的異化程度大概在飆升吧？」

埃爾梅羅二世嘆息。

本來降臨者的行動不被發現就無所謂，到時候降臨者跟着他們前往迦勒底這一切也不復存在，自然可以就萬事大吉，結果這麼下來反倒成了天災人禍。

就好比肝炎病毒只是想在肝臟中過小日子，對肝臟的傷害水平也有限，結果免疫細胞表示病服都得死，和病毒勾搭的肝細胞也一樣，然後肝炎就犯了。

妥妥的自身免疫疾病，怕不是抑制力又犯渾了。

現在的結果簡直可笑，本來應該保護世界的抑制力主動暴雷，導致天災人禍，邪神降世；

而被迫降世的邪神則強忍損失帶來的悲痛，奮力拯救被波及的無辜群眾。

嘶！這麼想想，人理燒卻似乎也是所羅門王留下的，用於服務人類的術式——蓋提亞失控導致的結果，所以這其實是傳統藝能？

埃爾梅羅二世忽然胃痛。

淦！這英靈他不想當了！怎麼專給別人擦屁股？！

「那邊那位腎虛的先生……」

蛤？誰啊？誰腎虛啊？

「那邊那位一臉疑惑，覺得不是在說自己，留着一頭長發，穿着紅色大衣，彷彿被榨乾的先生……」

埃爾梅羅二世：「……」

你特么報我身份證得了！

埃爾梅羅二世怒視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馮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向他招手，示意他快過來。

他現在裝作沒看見還來得及嗎？

當然這只是開玩笑，因為埃爾梅羅二世知道，逃避雖然可恥且這種情況下也沒有用，他可不想多出一串奇怪的稱號然後喜迎社會性死亡。

「馮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請問希耶爾小姐在嗎？我有點事想找她商量。」

「您應當知道希耶爾小姐在哪。」畢竟那麼多眼鏡在天上看着呢。

「知道啊，但這是禮節，而且我想希耶爾小姐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我促膝長談，我想你和我一起去會好一點。」

既然你知道要遵守禮節就不要叫別人腎虛了喂！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禮節觀，難道成年男性就不配禮節嗎？

埃爾梅羅二世身體因為冰冷微微發抖，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好了。

察覺到御主的憤怒，迪盧木多持槍上前，被埃爾梅羅二世攔下。

那邊馮世聳聳肩：「好吧，其實是我覺得你很會忽悠人，所以在接下來的交涉中需要你的幫助。」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馮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們之前的約定還做效嗎？」

「當然，我很期待你們的世界。」馮世嘴角上揚，意識中的系統任務面板明白無誤地寫着：

【階段任務2：抵達迦勒底，成功開啟後續任務。】

兩人和後面跟着的迪盧木多抵達希耶爾所在的地方的時候，希耶爾正在幫助蟲獸們安置病患，看到馮世，希耶爾的表情變得很難看，卻沒有大喊「異端受死！」衝上來和馮世大打出手。

如果是一般的魔物希耶爾早就出手了，尤其是馮世假扮基督教徒忽悠着他們，但馮世的眷族正在挽救這座城市的居民，而造成災難的正是她的從者。

如果是其他的代行者大概不會有這種猶豫吧？

在那些傢伙眼中，主永遠是正確的，主的意志是絕對的，即便是眼下的情況，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架起火刑架，磨刀霍霍向馮世。

如果是那些口舌靈活的傢伙，還會斥責馮世竟然在冬木市的地下建立如此龐大的魔窟，要不是自己的從者機敏，這座城市遲早要被陷入惡魔的陰謀云云。

至於那些死掉的人……他們信仰主嗎？什麼？不信？那你說個鎚子！

神只救信仰神的羔羊，這點在《聖經》上已經寫得很明白了好嗎？

但自己所在的埋葬機關本就是「廢物再利用」，裏面的成員包括自己在內全都是教會眼中比垃圾更低劣的異端，讓自己等人活着為主效力已經是教會對他們最大的仁慈。

主並不仁慈，主嗜好布下磨難，自己只有通過一次又一次磨難才能贖完自己的罪孽。

殺死……親人的罪孽！

希耶爾永遠無法忘記，自己的意識被嗜血的衝動淹沒，親手撕碎家人時、撕碎小鎮上其他人的感覺，新鮮肌肉脂肪的滑膩感直到現在依然讓希耶爾感到反胃。

即便在加入聖堂教會後知道那是羅亞轉生所誘發的災難，但希耶爾還是無法原諒自己，不想也不敢忘記記憶中過去的屍山血海。

已經不想再經歷這種事情了。

「你好，希耶爾小姐，我想要你幫我殺死吉爾伽美什。」馮世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要求。

「好的，要怎麼做。」

馮世和埃爾梅羅二世同步了愣了一下，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希耶爾會答應，但沒想到希耶爾會答應的這麼快這麼果斷，馮世一開始準備好的工具人都沒用上。

不過馮世也不會和希耶爾客氣就是了。

「吉爾伽美什的對魔力很高，還有神性加持，至少需要兩枚以上的令咒才能完全命令他。」

「那我用三枚令咒直接命令他去死。」

「不，我懷疑他會在你消耗第二枚令咒之前就會用寶具打爆你的手和上面的令咒，那傢伙的寶具搞不好和哆啦A夢一樣多，完全有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而且搞不好抑制力還會幫他戰勝我，到時候造成的污染可能會噴上平流層，然後污染全世界，我相信蓋亞絕對不介意在其中參一腳，弄死我的同時滅絕全人類。」

無法否認，蓋亞想弄死人類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人類沒有滅絕完全是兩個抑制力，阿賴耶和蓋亞，相互角力的結果。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和吉爾伽美什戰鬥，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會在合適的時間提醒你使用令咒，內容讓他放棄一切抵抗就好了。」

「可以。」

「那麼合作愉快～」馮世愉快的伸出手，和希耶爾握手打成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