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有樣學樣

寧小七看到了青面鬼客的提防，喝上一口酒笑道：「放心，除非你逃走，否則我不出手。」

青面鬼客心裏呵呵。你這陰險奸詐之人，信你？誰信誰死。

他不信寧小七的話，仍舊提防寧小七在偷襲。這樣一來，葉老叔的壓力便小了許多。

葉老叔面對青面鬼客，越打越順，太極拳的發揮開始漸入佳境。許多想不明白的東西，在與青面鬼客的對戰中得到領悟，明白其中訣竅與奧妙。

青面鬼客的飛虎掌確實勇猛，許多招式適合於生死拼殺，大有同歸於盡的勢頭，讓人不敢與他搏命。

偏偏的，葉老叔的太極拳慢慢悠悠，任你風吹雨打來，我只安然不動。

你快我就慢，你慢我比你更慢。

漸漸地，葉老叔雙手所畫的圓越來越圓。勁氣從他雙手發出，沒有攻擊只是在自身周圍畫圓。

陰的陽的，順的逆的。

他的周圍，勁氣漸漸布罡成圓。陰陽兩道勁氣力量在圓的表面流動，如同陰陽太極。

青面鬼客的攻擊，打在這這圓罡勁氣上，當即被帶得滑向一邊，甩飛出去。

他感覺自己縱然化身成老虎，面對嗔葉老叔這轉個不停的圓球，無法下嘴。

看着葉老叔越來越嫻熟的太極拳，青面鬼客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知道，不能再打下去。即便寧小七不讓他逃走，他也要逃。

青面鬼客是個果斷的人，決定逃走便馬上行動，假裝一招要攻擊，實際卻撤往相反方向。

葉老叔正處於狀態中，逐漸摸到了聽勁的奧妙，正在往聽勢、聽意中發展。

青面鬼客招出半途，想要脫身逃走。被葉老叔察覺到青面鬼客不僅勁氣後撤，且其勢其意都往後撤。

葉老叔當即手翻陽掌，往前遞出。發出勁氣追上青面鬼客，沒有正面攻擊青面鬼客，卻是使了個粘字訣，將青面鬼客拖住。

青面鬼客忽覺身體一沉，似乎被重物掛上一般，原本靈動的身法突然便沉滯下來，變慢許多。

他奇怪中變招，身影一晃往另一個方向突進。卻又感到有兩股力量將他這麼一帶一推，他竟立足不穩，想要跌倒。

而寧小七仍在場外喝酒觀戰，並未跳進來偷襲。

葉老叔這武功……

有古怪！

他察覺到是葉老叔武功的問題，遂轉回身繼續攻擊葉老叔。這次攻擊，他感覺到似乎自己的招式處處受限。

那感覺，如入泥潭深陷其中。動則受阻，攻則打偏。想脫身離去，又被扯回來繼續打。

而觀葉老叔的招式，多數都在畫圓畫圈。有些招式明明只是畫圓，沒有攻向他，卻有可能將他帶倒。

特別是葉老叔表現出的神態。一副林中漫步悠然自得的樣子，不是嘲笑更勝嘲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讓人又氣又惱。

「你這是何武功？」青面鬼客問道。

葉老叔眉毛一挑，答道：「太極拳。」

「你看我這武功如何？」葉老叔反問青面鬼客。

青面鬼客道：「沒聽說過。」

他指沒聽說過太極拳，卻沒回答葉老叔所問的武功如何。他要怎麼回答？

說好？他不願承認。

說不好？那又太違心。

葉老叔道：「此武功乃我師父所創，傳授於我。未在江湖上流傳，你自然不知。」

青面鬼客迅速轉頭看了眼寧小七，發現寧小七已喝得雙眼現出醉意。

「只怕是他師父，或他背後之人所創。他如此年紀能創出這樣的武學，你信？」青面鬼客道。

葉老叔回答：「我信。」

看到青面鬼客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葉老叔解釋道：「當初師父說過，這太極拳最高境界，是如是我聞。我一直想像那到底是何境界，今日，我算是窺到一絲端倪。」

青面鬼客自然不會相信葉老叔的話，說道：「你這拳法慢慢悠悠，只能做防守，不能進攻，失敗！」

葉老叔搖頭，道：「雖說不能攻？」

其實，在此之前，確實難施攻招。因為修為相近時，葉老叔對聽字訣還不熟練，故難施攻招。

此時摸到如是我聞的一角，不由心痒痒地想要試試。

青面鬼客心中暗喜，道：「那你來攻我。」

之前是他攻葉老叔守，葉老叔如一沾滿油的鐵球讓他無從下嘴。他認為葉老叔一直只守不攻，說不定是這個拳法的特點。

如果讓葉老叔來攻，說不定葉老叔會出現破綻，被他擒住或打傷，讓他有機會逃走。

葉老叔說攻就攻，感覺到青面鬼客的招式，他試探性探出右手，地往青面鬼客左側打出一掌。

這一掌，只是為了讓青面鬼客動起來，或者說按他預想的方向動起來，並非真正要攻擊青面鬼客。

青面鬼客不敢讓葉老叔打中。他若不避，虛招變實招，他會被葉老叔一掌打實。

葉老叔用聽字訣感受到青面鬼客重心地轉移，左手出掌打在青面鬼客邊緣，將青面鬼客的力量帶偏。

青面鬼客急於維持身體平衡，立即加力穩定重心。

便是此時，葉老叔的力突然一收。

青面鬼客就感覺自己用力過猛，連忙調整。

就在青面鬼客調整的當口，原本是虛招收回防守的右手，突然翻腕以手背往青面鬼客拍去。

右手背拍向青面鬼客的同時，葉老叔腰身一擰，全身如被雷打般猛然一震。

這一震，便恰到好處地將全身勁力震到右手手背，配合著手背拍出，震出勁氣拍向青面鬼客。

青面鬼客調整重心時，看到葉老叔突然全身一抖一震。本以為抽什麼羊癲瘋，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由葉老叔腳下的地里竄出，如巨蟒般通過葉老叔的腳，到達葉老叔全身，再由葉老叔的手背，撞向他。

不好！

青面鬼客暗叫一聲。同時那股力量隔空擊中他，將他震得噔噔噔後退五步。

才將身影控制住，青面鬼客便想趁機逃走。哪料葉老叔早就如影相隨，攔在他逃走的那側，斜出一掌打向青面鬼客的肩膀。

青面鬼客當即閃避躲開，卻沒了逃走的時機。

葉老叔得勢不饒人，趁勝追擊腳下一勾，一股勁氣劈踢出，划道弧形卡在青面鬼客後退的路線上。

因着重上三路一直在格擋，青面鬼客一時沒察覺葉老叔的腳下攻擊，被絆了一下。身體又被一陰一陽、一順一逆帶偏，整個人便又險些被絆倒。

青面鬼客經驗豐富，立即穩定身影。結果葉老叔把握住青面鬼客這一運作，雙手一順一逆對青面鬼客畫圓，青面鬼客頓時感覺身體不由控制地旋轉起來。

糟糕！

青面鬼客意識到不妙。就看到葉老叔上步一靠，一個肩靠就將他撞飛出去一丈遠。

人還在空中，就看到葉老叔身影消失。隨後手腳傳來巨痛和四肢骨頭被打碎的咔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