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痛苦的人

汪無畏喘氣之間，雖有汪勁攻擊寧小七想拖延時間讓汪無畏恢復過來。但汪勁根本無法阻撓寧小七。他出擊時，寧小七早已攻向汪無畏。

汪勁打中的，只是寧小七的殘影。

而寧小七打中的是，是實打實的汪無畏的手腳。

攻后一時虛弱的汪無畏，認為自己被寧小七抓住了機會，才會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才會被打斷手腳倒在地上。

卻不知，寧小七隻是不想太過表現自己。

汪勁看到父親倒地，憤怒地咬牙躍向寧小七。

就見寧小七不退反進，在空中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將汪勁手腳打斷，掉落在汪無畏身邊。

這父子倆，全都被寧小七打斷手腳，面面相覷。

汪無畏不甘心，叫道：「寧小七，我是汪家家主！」

「你這樣對我與我兒子，汪家不會坐視不理，江湖仗義之士不會坐視不理！」

「哪怕你是御封捕快，也不能為所欲為，栽贓陷害！」

寧小七喝上一口酒，奇怪道：「為何是我栽贓陷害，不是你父子倆被我人贓俱獲？」

「此地只有你我三人，只要我倆矢口否認，說是你為立功受獎故意捏造事實，害死袁熬栽贓於我父子，江湖中有的是人相信我。」

「一具袁熬的屍體，你有何證據證明是勁兒所殺，有何證據證明與我父子有關？」

寧小七暗道，幸好我前世看過的影視劇、小說足夠多，否則以我的智商，還真鬥不過你。

他拍手叫道：「諸位，請出來讓這對父子瞧瞧，你們可是人證？」

原來，寧小七看到汪勁后，用醉眼朦朧識案得到案件過程，也知道汪勁殺死袁熬的地方。

當然，他雖知道大概地方，卻不知道具體地方。這個山谷又是無名山谷，他不可能馬上找到得。

於是他從汪府出來立即趕回月洋城，來到縣衙問縣尉。縣尉聽寧小七講述后，表示大概知道地方。便帶了捕快出城，等寧小七帶袁兮兮來匯合。

寧小七趕到袁兮兮家，說可能找到袁熬遇害地方，那裏也許會找到袁熬的屍體，問袁兮兮要不要去。

袁兮兮願意去，寧小七便不顧禮數，抓住袁兮兮的手施展輕功出了月洋城，按縣尉說的方向追去。

追到縣尉，寧小七根據識案得到的案件過程描述，與縣尉、眾捕快相互印證，很快找到汪勁所說的山谷。

寧小七站在山頂，用醉眼朦朧識物，便找到汪勁殺害袁熬的現場和埋屍之地。

就在寧小七想要下去挖屍時，想到汪無畏和汪勁有可能想來此帶走汪勁的屍體，下意識往汪府所在的方向看，結果看到汪無畏與汪勁兩人施展輕功趕來。

寧小七立即讓眾人藏好，等汪無畏與汪勁兩人搬掉巨石挖開屍體后，來個人贓俱獲。

因擔心會誤傷人，寧小七叮囑他們，沒有他允許不要出來、也不要發出聲響引起汪無畏父子注意。

所以，直到現在寧小七拍手讓大家出來，大家才從山腰藏身處出來。

其中，袁兮兮已是雙目通紅，看汪無畏的目光如同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汪勁殺了她兒子，她恨。

汪無畏呢？他是袁熬的父親，竟然為了兇手要將自己的兒子毀屍滅跡，還打算欺瞞她。

往日說的什麼恩愛、什麼感情，統統化為烏有。

汪無畏看到縣尉和捕快出現，就知狡辯無用。再看到袁兮兮，他更知道自己完了。

袁兮兮不會武功，在縣尉的幫助下才下到山谷，走到袁熬屍體面前。

她跪下，眼淚嘀嗒掉落在泥土上，如同下起了雨。

淚如雨下，卻無聲。

眼前的袁熬，也無她兒子往昔的面容，而是一具開始腐爛的變色的屍體。

她就這麼跪着哭泣，從無聲到放聲大哭，將心中的悲戚釋放出來，將這多日的等待釋放出來。

聽到袁兮兮凄慘的哭聲，汪無畏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從他眼角溢出，劃過臉龐流下。

他知道，袁兮兮永遠不會原諒他。

其他捕快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想着袁熬身為同僚，卻被殺死埋屍山野，他們深有感觸。

誰也不希望，自己將來也出現像袁熬這樣的情況。同時也讓他們對汪勁和汪無畏生出深深恨意。

再想到此事是丁夏掉換左笑花，將左笑花救出所致，誰也不會再同情丁夏，而是恨起丁夏。

若是袁熬沒發現情況，就不會引來寧小七。不引來寧小七，就不會發現左笑花被救走。

將來等毒師笑笑死重出江湖，他們這幫人，上到縣令下到捕快，沒有一人能逃脫罪責。

說他們不知情，誰信？

那些被左笑花害過的苦主，不會信。

現在只期望神捕寧小七大發神威，重新將左笑花抓回來，這樣他們至少不會被遷怒。

誰也沒有去勸袁兮兮，就讓袁兮兮這麼哭，這麼發泄出來。

怎麼勸？

勸者，有可能被袁兮兮視為惡人。

袁兮兮哭了近半個時辰，嗓子哭啞才漸漸停止哭泣。

她又傻傻地跪在袁熬屍體旁一炷香時間，才慢慢站起來。因跪得太久，站起是腳麻差點摔倒。幸好寧小七發現，及時施展輕功過去將她扶住。

袁兮兮在寧小七的攙扶下，走到汪無畏面前。

汪無畏看着走過來的袁兮兮，充滿愧疚地說道：「兮兮，我對不起你和熬兒。」

袁兮兮搖頭，說道：「不，你沒錯，錯的是我。」

「當初遇到你，我為你的氣質所迷。以為你身為汪家年輕一輩的傑出之人，一身英雄氣概，應該是個好男人。」

「英雄，誰不愛？」

「哪怕跟着你沒名分，我也願意。」

「我願意為你生孩子，當初是我引以為傲的事。沒想到今日，卻是我最後悔之事。」

「熬兒被他弟弟殺死，他爹為了救另一個兒子，居然對另一個兒子做出毀屍滅跡之事。」

「他們不都是你兒子嗎？」

「你曾經說過，他對他倆一視同仁。」

「為何，現在你卻為了救他，要毀滅我的熬兒？」

「你不僅讓我熬兒死無葬身之地，更讓他屍骨無存！」

「他是你兒子啊，你真做得出來！」

「還記得寧小七從我家離開后，你出現對我說的那些話嗎？」

「原來，我一直生活在你編織的夢裏。」

袁兮兮嘆氣，不再說下去。

汪無畏也不開口辯解，默默地承受袁兮兮的斥責。他知道自己對不起袁兮兮，也不奢求袁兮兮的原諒。

汪勁則看着天空，想着自己絕對不能招。

寧小七問袁兮兮：「今日之事需要人證，你可願作證？」

這才是他帶袁兮兮來的目的。不過即便袁兮兮不願意作證，他心裏雖看不起袁兮兮，卻也不會強求袁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