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招手銀子列陣來

「我寫的門聯，你們往門口一掛，能吸引不少人進門吧？」

三個掌柜點頭。

「我問你們，若是賣肉的、賣豆腐、賣饅頭炊餅的、賣米的、賣菜的，都掛上我寫的字，他們的生意會變好嗎？」

王掌柜搖頭，腮幫子一甩一甩。

「若只是一兩家有你寫的字，有字的生意會好。若是全都有字，去哪買都一樣，有何區別？」

金掌柜也贊同王掌柜的說法。

舒掌柜卻是一拍桌子，道聲：「妙計！」

王掌柜不明所以。「妙在何處？」

舒掌柜因是接待四方來客，所以馬上看出其中奧妙。

「若是鎮上的人看，當然無區別。可若是外地人來看，那就大不一樣。」

舒掌柜說到激動處，站起來模仿外地人。

「外地人來到金鼠鎮，看到我舒福客棧的門聯，大讚一聲『好字』。」

「他再往鎮上逛，看到你們的酒樓，又是大讚一聲『好字』。」

「他又看到那賣豆腐的、賣饅頭的、賣肉、賣菜的，全都是大師書法，『好字』『好字』『好字』『好字』，他豈不是驚得無以言表？」

「兩位想想，大師的字，容易見到么？」

王掌柜與金掌柜搖頭。

「可在金鼠鎮，就能隨處可見。這一傳十，十傳百，各地文人墨客為一睹這全鎮好字的奇觀，是不是聞風而至？」

王掌柜與金掌柜頓時聽得兩眼放光。

王掌柜連連點頭，腮幫子上下波動。「妙計，妙計。」

金掌柜誇獎道：「七哥果是妙才！」

賺本地人的錢，能賺多少？當然是外地客來，才會上酒樓吃宴喝酒，才會住店。

「所以，七哥叫我們來……」金掌柜問。

寧小七說道：「我這字，自然不能白寫。可那些小本買賣，也出不起錢。你們呢，就替他們出錢。日後他們生意好，賺得多，就要分你們。具體怎麼分，如何合作，那是你們與他們談。」

金掌柜聽完，皺眉道：「小七，你這生財之道，合著還是我們出錢，你生財啊。」

王掌柜搖頭，腮幫子左右甩動。

「小七，不是我說你。我倒是願意出錢。可他倆若是不出錢，只我一人出。到時外地人來了，住的不是我的店，喝的不是我的酒。我豈不是花錢，讓他們白賺錢？」這是王掌柜的憂慮。

這是事實，寧小七也沒法。

「王掌柜，全鎮其他的生意買賣加起來，並不比你的酒樓差多少。若是他們的收入翻倍，你自己算算，你能從中分得多少？」

「金掌柜與舒掌柜參與，也只能賺他們自家增多的錢，鎮上其他買賣的收入，他們得不到。」

「你的錢，放在家裏不會生錢。拿出來買我的字，既能分那些買賣的收入，我的字還能保值。」

「王掌柜，我的字本就值錢。」

王掌柜暗暗點頭。寧小七說得沒錯，字本身就是錢，再加上營收，那就是錢生錢。就算那些買賣生意不好，或者沒那麼多人來，字一樣可以賣錢回本。

這個買賣，是有得做的。只是若只有他一人投入，金掌柜與舒掌柜坐享其成，總讓他心裏不舒服。

「王掌柜，你若能把鎮上所有買賣的字全包了，我還給你一計，讓你包賺。」

「你說。」王掌柜道。

金掌柜與佟掌柜卻是豎起耳朵聽。

「你可在鎮上尋個地方，建一座醉神廟。」

寧小七隻是一句話說出來，三個掌柜頓時眼睛放光。

醉神廟，他們聽懂了！

醉神是誰，不就是寧小七么！

「這醉神廟裏的像，不能像我。而我呢？之所以能寫出大師書法，會醉拳打敗豬肉西，全都因為我得了醉神指點。」

「廟是你建，燒的香，只能在你廟裏買，叫醉神香，其他用品亦是如此。」

「想生兒子的，燒香拜醉神。」

「想考上功名的，燒香拜醉神。」

「想陞官發財的……」

寧小七沒說完，三個掌柜齊聲說道：「燒香拜醉神」

金掌柜豎起大拇指贊道：「妙妙妙，七哥果然是妙才，我沒看錯。」

舒掌柜道：「此計極好，怎能只讓王掌柜獨享。我也要一起建醉神廟。」

「醉神廟怎能少我。」金掌柜趕忙說道。

寧小七搖頭：「你們不能參與。」

「為何？」兩個掌柜齊問。

「因為你們沒參與購買鎮上其他買賣的字。」

金掌柜道：「若不讓我參與，我可以自己建個醉神廟。」

寧小七搖頭：「你可以建，但你的廟不靈，沒人信。」

「為何沒人信，我多找些人宣傳即可。」金掌柜道。

「因為你們的廟，沒我提字，沒我承認，自然就沒人信。」寧小七呵呵笑道。

金掌柜咬牙，還真是這樣。

王掌柜笑眯眯，眼睛彎彎彷彿看到錢從天上如雨一般落下來。

「還可以在廟中建一小水池，水池上有隻石龜，石龜上背着一葫蘆，葫蘆上有我寫的一個『酒』字。」

「香客可拿錢往葫蘆嘴裏扔，扔進去者，健康長壽，萬事如意。等水池裏的錢積多，你一次收一點不讓人發現。」

「還可挖口井，叫醉神井。想喝井裏的水，收錢。」

「又有一棵樹，叫醉神樹。可買廟裏的醉神簽掛在樹上，或者醉神紅繩掛樹上求姻緣。」

王掌柜驚嘆道：「小七啊，你若是不貪杯，就是一奇才！」

寧小七道：「我說了這麼多，問題是你們願意不願意買我的字。」

「買！」王掌柜不帶猶豫。

金掌柜不甘落後。「我也買！」

「還有我！」舒掌柜肯定不會放着賺錢的機會不要。

寧小七繼續說點子。

「賣豆腐的，你們可以找個長相斯文的，最後學幾句詩詞，他賣的豆腐就叫文豆腐。念一句詩詞，賣一塊豆腐。找人暗傳，吃了他的豆腐，腦袋變靈光，字會寫了，詩會念了，文章也會做了。」

「我還可以給他寫上，清清白白做人，高高潔潔行事。」

「你們還可以找個長相過得去的女子，打扮打扮賣豆腐，可叫相思豆腐。」

舒掌柜眉毛一挑，笑道：「我懂我懂。」

金掌柜道：「我還可以請個武人賣豆腐，沒人買豆腐就表演胸口碎大石，你就提詞『武豆腐』。吃了身強力壯，武功高強。」

寧小七繼續說：

「還可找個長相過得去的女子，打扮打扮，專門把面拉長，隔一丈遠把面扔熱鍋里下面。邊下面，邊跳個舞什麼的。」

……

「那就有勞你們去統計，有哪些買賣人願意加入，再統計要寫多少個字，一字一兩銀。石龜上的字與那醉神廟裏的字，一字要十兩銀，另外醉神廟我要分一成。」

大師的字，一兩銀一個，便宜！

三人跑到一邊合計，留下寧小七自個兒吃喝。

「錢啊，真是個好東西。」

寧小七喝到醉倒，看着無數的銀子列陣向他走來。

每錠銀子都邁著整齊的步伐，舉手高呼：

「寧小七！寧小七！寧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