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自信
秦嚴開車的技術很好,一路上開得十分平穩。
趙麗雅跟謝迎秋大概是因為從來沒有去看過海邊日出,顯得很興奮,大半夜了也沒有睡覺,坐在車上聊天。
趙麗雅說着說着,就說起了謝浪浪小時候的事:「哎呀,秦嚴你不知道,我們家浪浪小時候頭髮可不像現在這麼多。她剛出生的那會,頭髮又黃又少,我媽,哎,就是浪浪她外婆!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油,天天往她小腦袋上抹。沒想到抹著抹著,她現在就變成了這麼多頭髮,又黑又亮的。」
謝浪浪倒是沒有在書里看見過這個,大概也因為原身是個女反派,所以原身小時候這些細枝末節根本沒有寫出來。
現在聽趙麗雅這麼說起來,倒覺得挺有意思。
她面帶着微笑跟趙麗雅說:「那下次見着外婆,我一定要問問她,到底給我頭上抹了什麼油?我們學校好幾個老師因為天天熬夜改作業,髮際線都倒退快到後腦勺了。」
「那行。」趙麗雅連連點頭:「現在當老師也不容易。對了,你們這次參加全國作文競賽集訓,要不要跟老師帶點東西?也好讓那些老師多照顧你一點。」
謝浪浪下意識地搖頭:「不用!那些老師能成為全國作文競賽集訓的老師,肯定都是各大學校最優秀的老師。我要是冒冒然然去送東西,搞得不好還適得其反。」
「你這孩子,讓你送東西,像是讓你做壞事一樣。你是不知道,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我以前在超市上班的時候,逢年過節沒有給主管送東西,每次下貨搬水果都會喊我。後來我變聰明了,跑去給主管送了點東西,她就再也沒有喊我做過重活,有時候遲到了她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趙麗雅越說越覺得就是這個理,開始尋思著要讓謝浪浪給老師帶什麼東西了。
但她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合適的,視線落到了正在開車的秦嚴身上,笑着問:「秦嚴,你說說,給你們全國作文競賽集訓的老師送什麼東西好?」
「阿姨,真不用。現在上面抓得很嚴,如果被知道收學生或者家長的禮物受賄,是要受處分的。而且萬一傳出去,就算浪浪得了獎也會招來是非。」秦嚴說。
趙麗雅皺眉,不啃聲了。
秦嚴跟謝浪浪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也就沒有再繼續聊這件事。
秦嚴看了眼前方不遠處路上的指示牌,側頭問:「前面有服務區,你們要不要下車上洗手間?」
趙麗雅說:「我不用,來的時候已經上過了。」隨即她轉頭看向謝迎秋問:「老公,你呢?」
謝迎秋原本想上洗手間的,但一對上趙麗雅的眼神立即就慫了:「我,我也不用。」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謝浪浪聽了,粗眉扭頭朝後車廂望過來:「爸媽,我們還是到服務區休息一下吧。等到下一個服務區,還不知道要好久呢。順便也讓秦嚴休息一。」
趙麗雅一心想要看海邊日出,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又聽謝浪浪說秦嚴要休息,也只能「嗯」了聲。
謝迎秋暗暗鬆了口氣。
正在開車的秦嚴笑了笑:「我不休息也行。你們如果不上衛生間,我就直接開去目的地。」
謝迎秋立即臉色一變,接着就聽坐在旁邊的趙麗雅說:「那就直接開去目的地吧!休息來休息去的,耽誤時間,等我們到了,太陽都升的老高,還看什麼日出啊!」
謝浪浪也明白日出不等人的道理,也沒有反駁。
只有謝迎秋苦着一張臉,欲言又止。
秦嚴從後視鏡看見了,笑着說:「其實也沒有那麼着急,到了服務區,我們不要耽擱太久,還是能趕得上看日出的。」
謝迎秋在心裏掙扎了下,在越來越強烈的尿意驅使下,忍不住說:「那還是去服務區停一下。」
趙麗雅頓時不爽了,瞪了他一眼:「你要去服務區幹什麼?!你一個坐車的,難道還比人家秦嚴開車的累?」語氣充帶着不滿,充斥馬上就要炸地火藥味。
謝迎秋之前才說過不用上衛生間,這會也不好打自個兒的臉,索性皺着眉,不啃聲。
趙麗雅一下子就炸了:「你不想去就直說啊!又沒有人逼着你去,你這樣故意耽誤,掃興,有意思么!?下次,我再也不跟你一起出來了。」
謝迎秋眉頭皺成了個「川」字,被趙麗雅這麼在兩孩子面前斥責,臉皮一陣火辣辣的,但還是忍着沒說話。
趙麗雅卻像是被點炸開的鞭炮「噼里啪啦!」的說個沒完。
謝浪浪揉了揉額頭:「媽!你就不能少說幾句,我爸不就想去服務區休息一下會,秦嚴都說不會耽誤看日出了。」
秦嚴也笑着幫腔:「阿姨,您放心,我保證您一定能看到日出,您就消消氣。」
趙麗雅聽見秦嚴下保證了,這才歇了火,朝謝迎秋揚了揚下巴:「兩孩子都比你懂事。」
謝迎秋緊皺着「川」字眉,面部線條也隨之緊繃,依舊沒有說話。
很快,秦嚴把車開到服務區。
謝迎秋幾乎在車子停穩的瞬間就用力推車門,卻發現車門打不開。
秦嚴聽見動靜笑着說:「叔叔,您別急,車門大反鎖了。」
謝迎秋平時對誰都很和氣,只有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才會沉這一張臉不說話。
這會他心情很不好,也沒有搭理秦嚴,開了反鎖,快速推門下車。
趙麗雅在他後面催促:「你快點啊!」
謝迎秋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頭也沒回地朝着服務區的小賣部走去。
趙麗雅不在意的冷嗤,吐槽:「真是越老越矯情!」
謝浪浪搖搖頭,邊推門下車邊說:「媽,你有時候能不能少說幾句啊?也就我爸那個脾氣受得了你,換做其他男人,早就跟你離婚了。」
趙麗雅脾氣火爆容易炸,結婚十多年一直都是謝迎秋人讓着她,家裏的大事小事也都是她做主。
以前在外面打工,謝迎秋每個月進賬的工資銀行卡也全部在趙麗雅手裏,謝迎秋誇張到工資銀行卡密碼都不知道,每個月趙麗雅給多少,他就用多少,從來沒有私房錢,也不抽煙喝酒打牌。
十多年都是這樣相處模式,趙麗雅早就覺得謝迎秋對她的忍讓跟包容都是天經地義。
聽見謝浪浪這麼說,趙麗雅不屑地冷哼:「你爸爸那個慫樣,除了我還能有誰看得上他?」